那天,沐暖的师父白机子给了她三颗碧色的珠子之后,便同她说,“为师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你,以后,不必到此处见为师了。此番能收你为徒,也倒是为师的造化了。这三颗珠子在遇到险境时,你便捏碎一颗,届时自会有人相助。”
言毕,那精神矍铄的温和老者便乘风而去,徒留沐暖一人在晨雾之中默默垂泪。白机子虽是仙者,却从未教过她修仙之术,沐暖问起,也只是告诉她,“万物可堪造化,造化者唯己身已矣。你已成大道堪破镜虚,为师怎敢露拙,影响你背负的天命。”
沐暖看着葱翠的竹一瞬干枯,像是被抽走了生命的根本,竹林中的亭子坍塌,幻境消失,带着一丝诀别的哀伤,消失的轰轰烈烈。
次日晌午,待她睡眼惺忪的醒来,便见宝儿站在身侧一脸哀怨。
“宝儿?你这是什么眼神儿?”
“小姐你起的越发晚了。前些阵子还把宝儿送到夫人那里去了,宝儿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了。”
沐暖眼神飘忽,见宝儿越发怨念深厚,立马道,“那个,宝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哦对!小姐不说,宝儿差点儿忘了。老爷让宝儿告诉小姐,少爷的贵客走了。”
屋内挤满了阳光,带着冬季的微冷,温凉的有些刺目,白衣女子墨发如瀑,眉眼似画,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零星落雪,沉淀了些许情绪,才缓缓的开口,“走了,也好。”
从枕边摸出那把墨玉梳和三颗碧色珠子,脸上带着一丝愁绪,“奉楚,师父。”
雪越下越大,如同鹅毛,翩跹动人,阳光却被冰雪一寸寸掩埋,藏在了墨色的云中。
“宝儿,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
“就在府里走走。”
宝儿给她披上了雪狐裘披风,撑了把乌骨伞,赤色的伞面似是喷上了鲜血,为她遮住了冰冷的雪花。
“宝儿,爹爹再未说别的?”
“回小姐,没有了。”
奉楚,你若晚走一日多好,少卿还能陪你看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