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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活里的砂(二)

曾香香气乎乎的躺在床上,看到陈鹏飞过来,冷冷的说:“你爸让你管我来了。”

“咱爸都说什么了?”曾香香的口气也让陈鹏飞有点生气,他也冷冷的口勿说道。

“对不起,我从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只是下次你们小声点。”

“为什么要小声点,咱爸说什么啦?”

“那是你爸,别跟我咱咱的。”

一股怒气直冲向陈鹏飞的脑子里,他真想……,算了,他压了压怒气,装作极冷静的样子,说:“好,那我爸都说什么了。”

“你爸说什么你不知道吗?还来问我。”依然是冷冷的口气。

“我当然知道,我觉得咱……,我爸说的话没有必要让你这么生气吧。”

“我生气了吗?我没有生气呀,你看我像生气了?”说着,曾香香还直起身对着陈鹏飞做出一个笑容,随着笑容的消散,伴着一个白眼曾香香又躺了下去。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没生气就好。”陈鹏飞忍着气冷冷的说,随后坐在床边。

时间在凝重的沉默中过着。

过了一会,陈鹏飞的母亲在外面喊吃饭,但没有回音,就径直来到房间里,说道:“香香,吃饭了。”

“我不饿,不想吃。”曾香香回应道。

“玩了半天了,能不饿,起来吃点吧。”

“我‘玩’了半天,一天到晚啥都不做,那好意思吃饭。”

陈鹏飞的母亲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一句关心的话里竟然还有一根刺,但她立即醒过神来,温和的说道:“家里有什么事做,不都在玩吗?起来吃饭吧。”

曾香香没动身也没应声,为了不使母亲更尴尬,陈鹏飞站起来劝母亲道:“你们先吃吧,我们等一会儿。”边说边将母亲推送了出去。

李雪勤顺势出去了,边走边小声的说:“你给香香解释一下,你爸说的也是为你们好,可别生气,让别人看笑话。”

送走了母亲,陈鹏飞回到屋里,难以扼制自己的怒气,对曾香香吼道:“你怎么跟妈说话的?”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跟她说话那么轻,跟我说话就这么凶。”曾香香也毫不示弱的说。

“没有一句话你挑不出毛病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曾香香说这话也不能说不是真的,她是一听到曾茗好像在说她什么,就一下习惯性的来气了,再加上刚才陈鹏飞也一直也没搭理她,她更是气上加气,现在真要问她在生什么气,她还真有点说不出来,她的气也只能说小脾气罢了。

“那你干嘛看谁都来气呢?”陈鹏飞仍然吼着责备道。

曾香香不出声了,一来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再则陈鹏飞还从来没有给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她也是出于一种的担心。

过了一会儿,陈鹏飞冷冷的问一句:“你吃不吃饭?”

她依然没出声。

“你不吃就算了,我去吃饭了。”冷冷的说着,陈鹏飞转身向外走。

“不许走。”曾香香冷眼看着陈鹏飞放低了声音说道。

“干什么?”陈鹏飞回头说道。

“就不许你走。”说着,曾香香起身拉住陈鹏飞的衣服。

“拉我干吗?我要去吃饭了。”陈鹏飞向外拽了拽衣服,拽不动,又站定在那里。

曾香香又不说话了,只是鼓着嘴恼恼的看着陈鹏飞,仿佛那一嘴都是怨气。

看着那一副模样,陈鹏飞也掺着点温和问道:“到底要不要吃饭?”

“你拿过来我就吃。”

“跟爸妈一起吃饭。”陈鹏飞硬声说道。

曾香香不吭声,也不动,只是依然紧紧的拉着陈鹏飞的衣服。

想着曾香香总算不再闹了,再加上她的性格,陈鹏飞应允着:“好,好,那我拿过来多少你吃多少!”

“嗯!”总算在妥协里占了点上风,曾香香透着一点得意的神态松了手。

陈鹏飞来到父母亲的客厅里的时候,母亲问道:“香香不吃饭?”

“她在那屋吃,我给她拿过去。”陈鹏飞觉得自己有点灰头灰脸的,压低着声音说。

“那拿过去吧,给她解释一下,可别生气。”母亲说道。

一旁的陈鹏飞的父亲笑了,说道:“唉,我这是说啥了吗?”

“你还想说啥,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以后你啥也别说。”母亲带着讨厌的口气说。

“那以后我在这个家里一句话都不能说了。”

“还有你说的啥?”

“没事,爸,妈,她就是小孩脾气。”陈鹏飞插嘴道。

陈鹏飞的父亲又接过话说:“这光是小孩脾气可不行,以后得多给她讲讲道理,有空我得给她说说,以后日子长着里,都不能说句话了?我说的又不是啥坏话。”

“你还是不服。”陈鹏飞的母亲厌烦的说道。

陈鹏飞拿了饭菜就回自己屋里了,身后依然是父亲母亲在小声争吵的声音。

从吃饭开始,曾香香就想跟陈鹏飞说话了。她就是这种不成熟的性格,一口气说来就来,说散也就散了。但她几次给陈鹏飞示好,甚至故意跟他争着挟菜,陈鹏飞都冷着脸装作没看见或让过,这让曾香香心里又开始不高兴了。

陈鹏飞此时心里是很沉重的。他想不通这个看着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女孩怎么会对父母说翻脸就翻脸呢?就算有矛盾,可平日里的和睦与亲切就不能在这里顶挡一下,让她收敛一些吗?对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忍一忍,让一让能过去就过去了,可对自己的父母如此不客气,这让他真的很难以接受。可再想一想,她对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客气过,每一次只要一点不对心事,她马上就来气,每一次只要他不让步,生气马上就会升级,她怎么是这种不依不饶性格。唉!越想越多,越想越气。这种心情曾香香的示好怎能触动。

气氛很凝重,时间显得单调而漫长,曾香香躺在床上面向里面假装睡了,但只要陈鹏飞一有点动静,她都很想起身看一看。陈鹏飞斜靠在床头上,思绪混乱,时不时长吁一口气。

陈鹏飞陷入一种很无耐的境地,他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眼前的事。以前,从恋爱开始,所有发生的事都是他们俩个人之间的,无论如何都好解决,可以不要立场,可以不守信念,而现在,突然把父母加进来了,他该怎么办呢?他不可能把父母无立场无信念的算进自己的爱情里。

如果说爱情是纯洁的,那么婚姻将是混沌的。如果可以把一个人比作是一个数字,随他怎么变,爱情也不过是个两位数,而婚姻就含括的太多了。这或许就是许多人能攀上爱情的高峰,却在婚姻里茫然无措的原因吧。

多么静谥的乡村之夜。窗外声声蛙鸣,还有这阵阵蕴着淡淡清香的春风,给这夜增添了无限风韵。

“人为什么非要制造些麻烦呢?能够心平气静的沐浴在这美好的时光里该是多么幸福。”陈鹏飞还在想着他恼人的心事,他始终不能想出一个好主意,他突然发现曾香香的性格是多么的幼稚,骨子里似乎不粘染一点世俗的礼让与谦狲,“唉!或许我也是一个这样的性格就好了,不如意我也乱发脾气,惹我烦我打你一顿也许就痛快了。”想到这他看了看“睡熟”的曾香香,真要打她他发现自己又是那样于心不忍,甚至他突然发现她又是那样的娇弱,再者曾经以及现在他都不用分说的厌恶男人打女人的行为,但他还是抬了抬手试了试打她的动作,不由得他被自己的行为逗笑了,急促的气息还鼻孔里挤出“嗤”的一个笑声。

曾香香被陈鹏飞的笑声“惊醒”了,她转过身,看到他正抚向自己的手臂便顺从的向他的身边偎了偎,可她几次动作之后却发现陈鹏飞再没有别的动静,于是她知道可能是自己误会错了意思,又生气的转过身去。

陈鹏飞这一次也几乎被曾香香的示好融化了,可是他又实在放不下心口的那块石头。这只是一件小事,可是这里面却有着父母亲在这个家庭里应有的尊重,而且这不仅仅是这一次的尊重,而是他担心曾香香不懂得尊重。有几次他也想开口与曾香香聊一聊,讲讲道理,但是他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甚至他担心自己是否能够说服她。这样想着,不由得气在心中郁结,更想起以往的种种,他又升起一股想教训她的冲动。“下一次再这样你试试。”想到这里,心气平静了一些。稍后,他又在心中自语道:“为这点小事我竟然生这么大的闷气,竟然没有一个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样的男人是不是有点窝囊?我应该保持理智一些。”

“或许我也应该不管什么理智不理智的,烦了就发泄一通,可是这样日子要过成什么样呀?”陈鹏飞的思绪成了一循环。这时他打了个哈欠,有了困意,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了,于是他顺势躺下也想睡了。他伸手去拉被子,却发现都被曾香香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他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样做就不怕他不跟她说话,他也明白现在只要他多哄她两句,一切就会像不曾发生过一样。可是这事又是幸亏发生了,让他发现了一个很原则的问题,他不会在这件事上让步的,他又拉了拉被子,仍然没拉动,又不想理她,索性就什么都不盖着衣而睡了。

直到陈鹏飞没有一点动静了也没理自己,曾香香一个晚上的期待都落了空,此时她气得像一个小火山,可是也无从发作,她转过身来确认了一下,看到陈鹏飞也已背对着自己躺下,于是更大幅度的翻过身,裹了又裹被子,直到她确定陈鹏飞真的不会理自己了,才愤愤的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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