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向半空抛了把石灰之粉,杂音再起,比刚才强了许多,楚风忽然说道:“果真是噬水怪,它这声调气息我再熟悉不过了,而这些夹杂的细小之声又是?”
“万鬼王的尸众,它们各自发出一点,凑到一起,该有如此情形!”木桑说道。
楚风闭目仰首,念力疾驰,其思绪跨跃太虚,一路追到了颗浮冰之星上,顿张口喜道:“我找到了,它们躲在一颗冰封之星上,距地面约有”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去形容那遥远的路程,“总之很远,但我们有透明神与泡泡,想去那儿也并非难事!”
三人一听要离开地面,俱露喜状,那浩瀚星幕,群星闪耀,不知有多少地方吸引着他们,而三人中又以袁青山最为激动,他走到楚风面前,眼露希翼:“楚大哥可没骗人吧?”
“我曾许诺过你,你也赢了比赛,今日便亲自带你去看看吧!”楚风边笑边托出透明神,心念一起,白光中已升起四个透明泡泡,一踏进里边,泡泡忽起变化,四个泡泡凝成一团,左右各伸出一扇长翅,猛朝塔顶飞去碧眼兽龙见四人一飞冲天,疾随其后,楚风向它喊道:“龙兄,你我今日只是暂别,劳烦你回到神农顶,保护我那一众女弟子去吧!”
兽龙引吭高啸,碧眼依依不舍,随着泡泡高飞远去,巨身于空中几下翻滚,还是向正南方游去飞鸟群聚,云层厚积如墙,四人越飞越高,天空亦呈现出湛蓝之色,向外观望之时,已然能瞧见太虚中繁星点点,泡泡团突然剧抖起来,是要跳出大气层之时了,楚风见三人面色凝重,知其内心必有担忧,便开口安慰道:“此乃正常反应,待冲出了这层气壳后,便能到太虚中了!”
话音刚落,泡泡已停住了颤动,眼前深邃宁静,星罗密布,惊得袁青山张口不语。两侧的巨翅奋力一搏,泡泡团悄无声息地向目标地挺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色呈土黄,体形庞大而身裹无尽云海的星体,其表层浮有绵延千丈的棕红色长癍,外围绕有数量繁多,色彩炫丽的环形光带,等到四人与之擦肩而过时才发觉原是数不清的冰屑和碎片混合而成,它们环绕星体高速旋转,速度迅猛惊人。
袁青山见星体外形果真与地球相差无几,只是比地球大了十数倍不止,他望着星空遥远处射来的几束微弱光芒,若有所思,半响才道:“光芒流逝,不知埋藏了多少往昔,若倚一便利之器,赶上它们,不知是否能追根溯源,看到过往之事?”
“小兄弟精于计算之器,天资聪慧,这应该难不倒你吧!”历十八委实佩服他的才智与想法,不由脱口赞道。
袁青山略显拘谨,他望着楚风说道:“这多亏了楚大哥,你若不告诉这太虚原是空间分布,我肯定还在死路里挣扎徘徊!又哪来这么多的想法啊!”
三人见他一脸求真之样,均忍俊不禁。
泡泡团像一粒尘埃般顺着环带绕行,中途遇到了好几颗小星体,其表面有的荒如沙漠,有的覆有浓雾,外貌不一而同,但又都徐徐绕着大星体环行。待四人游到星体的背面,终瞧见了楚风所描绘的那颗星体,体积不大,又无大气,表面裸露着广袤的冰层,冰层上分散着无数宽广的裂缝,当中雾气十足,直喷太空。
楚风指着星面西北一角说:“那不是万鬼王的尸众么?”三人顺着指尖一看,冰面上果真有许多黑影整齐排列,木桑安心了许多,他自言自语:“我就说他不能提前醒来,相差一年,一年之后,谁又能降得了他啊!”
四人随泡泡悬于星体半空,却不敢轻易靠近冰面,眼下黑压压一片,场面极为骇人。那南宫霸与万鬼王仍未现身,不知有何阴谋。太空中的尘埃突起变化,楚风预感不妙,他忙叮嘱三人:“一会儿无论发生何事,切忌离开这泡泡半步,这里边有透气的东西,我虽不知是什么,但总比外面的净空安全多了!”
三人不住点头,忽见两团黑影从冰面朝他们逼近,逃已经来不及了,等贴近了才发觉真是南宫霸与万鬼王,万鬼王脸型有轮有廓,面色煞白而阴气十足,他瞧见了木桑,露出带笑容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木桑面不改色,内心却惊愕不已,不是还差一年之期么,怎么他已醒过来了?他紧握拳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称我做朋友,那是抬举我了!”
“千年前,困我于高塔中的人中有你,怎么不是我老朋友了!”万鬼王大笑道,“我等今日已有千年之久了,你说我怎能不高兴?没想到你还真修成了长生之身,恭喜恭喜啊!哈哈哈”
“哼,你既知被我等所困,那还如此嚣张?”木桑大怒道,“有了第一次,便能有第二次,你得意的太早了吧!”
“我既然醒来了,日后便与南宫霸血洗了地球,陆地归我,河海归他。”万鬼王狠狠地说道,“天赐我良机,我势要改天换命!”
楚风见他霸道如斯,心头极不舒坦,他大声朝万鬼王说道:“你这是为何?你与我们同为地球上的生灵,却为何甘心被外来之物所牵制?你身旁的南宫霸早已经死了,藏于他体内的不过是一寄生噬水之物罢了!他是在利用你啊!”
这番话正切中了噬水怪的诡计,他突然支支吾吾,不过立即大笑道:“小娃儿休要侮辱我,我与万鬼王有共同的敌人,自然是要结盟而为的!”
万鬼王看看南宫霸,见他全身并无异象,又才问向楚风:“你就是御龙尊的传人?我看也不过如此,你应该传承了你老祖宗的神威,而今何在?我现在要杀了你,他能救得了你么?”话未说完,已不住狂笑了起来。
楚风无可奈何,木桑又沉声道:“你是要连她也杀了吗?”
万鬼王止住笑声,神情突低落千丈,他悲声道:“上次已闻到了她的血味儿,可惜剑在身上不能动弹,她还好么?”
“活不过二十七,你比任何人还要清楚吧!”木桑望着远处的星空道,“可怜的女孩儿,却成了尔等的牺牲品了!”
楚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忙插嘴问道:“前辈所说的她,莫非指的是玲儿?”
木桑点点头说:“我本不想让你知道,可我不能让他也不知道!”
楚风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极力摇头,忆起那日两人在崖底的对话,原是她有意隐瞒于他,她只希望与他于崖底了却残生,想到此,两行热泪已渗出眶外,但并未顺流而下,而是滴滴飘零,在空中一点点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