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一沓照片,危宇靖伸手翻了翻,随意的不像样,随即拿起手边的电话快速的拨号。
“老赵,东西我收到了,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乐观!”
眉眼微抬,薄唇抿出一条直直的线,又是轻翻了那些照片:“怎么讲!”
“似乎这些我们能够探听到的东西都是对方故意透露的,而且,貌似有第三方干扰,而且,还不止一个!”
眼睛里冒出更多的兴趣,他换了个更加慵懒的姿势:“说来听听!”
“孟家那边有些情况,不妨你自己留意一下!”
轻敲了敲桌面,仿佛在冥思苦想。
“大小姐那边情况也不是很安宁,可能远比我们看到的复杂的多,这次,老爷子的事情刚好可以佐证许多的情况!”
右手撑住那光洁的额头,危宇靖轻声作应:“嗯!”
“……宇靖,节哀顺变!”
“嗯!多谢。”
此时,敲门声响起,危宇靖便草草说了个回聊就挂断电话,开门进来的女人一身剪裁得体的便西,虽然不再是女孩娇嫩的时期,却也衬托的气质突出。
勉强拉出一个笑容,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落座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她一脸沉色道:“宇靖,节哀顺便!”
“嗯……”忽的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他不自然的动了动仍旧不太舒服的身体:“你们不要一直这样提醒嘛!反而好像不难过都不行了!”
易蔓的手犹豫的游走到危宇靖的手边,随即生生顿住在那里,仿佛像是思考了良久一般,终于轻柔的附上他温热的手掌。
他没有推开也没有退缩,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动,整个空间里都是静静的,像是凝固了一般。
“宇靖……”
“嗯?”
她小心的握紧他的手,那是种很陌生的触感,她定定的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细声安慰:“如果难过你就哭出来!”
他轻哼了一声,随即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干嘛要哭……”
易蔓抿抿唇,忽然觉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却忽然开口问。
“嗯!”她眼中有着闪躲,极其不自然的表情:“也没什么事……就是……顺便来看看!”
“你家里人还好吗?”
危宇靖问这问题的时候眼睛故意的瞟向一边,像是不经意的躲开与她对视的机会,一只手草草的把桌上的照片收进了抽屉。
易蔓闻言却是犹豫的收回了握住他的手,面色有些赤红的敛了敛神,欲言又止好几回。
他却忽然嗤笑了一声,晒出洁白的牙齿:“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是啊!这么多年的朋友……
“嗯!”面色猛的晴朗起来,易蔓感叹道:“是啊!都这么多年了!”
“我猜你应该不是来感叹岁月流逝的吧!”
易蔓抿抿唇,忽的又上前捉住他的手:“我想说,宇靖……”
“二哥,是时候去开会了,爸爸的葬礼还等着你回去操持,这个时候儿女情长不太合适吧!!!”
清冷的女声响彻整个总裁办公室,危宇靖捕捉到的仅仅只是宋黎那决绝转身的背影,干练的形象和果决的离去。
猛的掀开易蔓的手,危宇靖几乎是瞬间就追了出去,留下还没有说完的易蔓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呐呐:
“大小姐她……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几天的宋黎几乎恢复到了女强人的形象,仿佛那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是种莫名的强化剂,甚至连习惯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比如,现在的她穿着细高跟能健步如飞。
“宋黎……”腿长的他还是有几分优势,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他着急的问:“你到底在误会什么?”
“有吗?”故作无辜的睁大双眼,她甚至歪着头瞪他:“是二哥你做贼心虚了吧?”
非常无奈的深呼吸,几乎每次和她对峙他都能气个半死,如果不能每分钟自我调节八百次估计谈话继续不下去。
“放手!”用力的甩了下胳膊,宋黎非常不雅的倾斜了自己的身体挣扎:“我要去开会了,作为危氏现在最大的股东!”
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就是不放,他稳如泰山的立在原地像一尊石像一般。
手中的文件夹掉了,她想捡却被他架着,于是狠狠的用手去捶他的胸膛:“这样拉着你的弟媳,我投票罢免你的总裁之位!”
沉重的呼吸,他甚至伸出双手来桎梏住她的身体,仿佛拎小鸡一般的轻松。
头发也散了,衣服也变形了,甚至,她感觉到自己袖子上佩戴的孝布都移动了地方,无法,她只能抬脚踹他……
任由泰山崩于眼前,他就是岿然不动。
“宇通来了!!!”
不动。
“你到底想干嘛?”
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甚至还带着丝丝神秘的微笑。
“再不放手,我只能踢你……”
“随意!”危宇靖竟笑得戏谑,更是大胆威胁:“如果你先动手为了保证硬件设施还能用,我只能拿你就地实验,反正我也不要脸……”
黑了脸,宋黎却不好发作,毕竟在他的世界里,这些话都是合理的。
她更加拼命的倾斜自己的身体,两人之间无声的较劲,忽的,呲啦一声,上好的衣料竟然被生生扯开来,露出那片被勒得通红的肩胛肉。
危宇靖皱眉伸手想要去查看,不料她更先他一步去阻挡他的手。
“让你犟!”猛地发力,他便扯着她往就近的小会议室走去。
“危宇靖,你放手……”
高大的男人和瘦小的女人之间,悬殊之大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抛却刚刚的纵容,在他面前她连挣扎都先多余。
“放手!!!”
‘嘭’的两声,一声是她撞到椅子的声音,一声是他关上小会议室门的声音,默契的不像样。
猛地冲上去,她犟着试图冲出去,可想而知,不过是以卵击石,他狠狠的把她拽在臂膀里,她甚至都不被容许有轻微的挣扎。
“你弄疼我了……”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随即更加用力的去掰她的手臂。
忽的把脸贴上她的,他在她的耳边低喃:“如果你再挣扎,我就办了你!”
身体一僵,她斜着眼瞟他的侧脸,语气委屈:“不挣扎,你能放了我?”
“你要听我的解释吗?”
“我有选择吗?”
“没有!”
“……”
“你误会我什么了?”
“没有。”
“那你说那么刺耳的话干什么?明知道我和易蔓不是那样的关系,一定要这样刺激我吗?”
她骄傲的一偏头,低身呐呐:“我看到什么说什么而已!”
“你这还不是误会?”
“切!”撇撇嘴,她嘲讽道:“是我忘了,对于你来说,摸摸手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什么,动不动就要办了这个办了那个的……呃……”
他用力的握着她的脖子,不断的收紧又放松,又收紧最终还是放松,真是无奈到极致。
“以后我不许你再这么说我!”
她的脸涨得红红的,不适的咳了咳,断续道:“行,以后我连见都不想见你,我还说什么?”
他肆无忌惮的,对上她一双满怀怒火的眼睛。
“闹够了没有?董事们还等着我去开会呢!”
“急什么?”
深呼吸,她极力的想要掩藏某些不好的情绪,毕竟,事情一帆风顺中她该保持好的心情。
冷冷的开口,她紧绷着身体却并不挣扎:“我倒是不急,反正我有那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地位没人可以撼动!”
“既然这么自信,干嘛还要吃醋?”
她轻笑了两声,趁着他动作停止,猛的跳出她的怀抱:“你想多了!”
“是不是我想多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他走上前说着。
“下流无耻……”
“如果可以让你面对你自己的心,我更下流都无所谓!”
眨眨眼,她忽的恍然大悟道:“你和你妈一样,想要的无非就是我手上的那些股份而已,你妈下手杀我没成功就换你来用感情攻势吗?”
皱了皱眉,他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蒜好吗?”她向门口缓走了几步,翻了他白眼:“宇通绑架我的那天,你带着易蔓前脚走她后脚就派了人过来杀人灭口,要不是宇通留了后路,现在我已经下去陪余晗了!”
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默不作声的看着她走到门前,竟没有出口挽留。
没有他的阻止,她迅速的拉开门,用最宽的步伐朝外走。
“我会查清楚的!”
关上门的最后一秒钟,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停在门口一秒钟不到,她便仰起头朝电梯走去。
很多事情时机都不到,但也许,等有了时机之后事情却变了。
公司里的会议结束的很快,因为事情特殊,危家人这几天都将放下公司的事情,开始精心准备危乾的葬礼。
危家的天似乎都比往日的阴沉,那院子笼罩着一阵阴云,久久不肯散去。
宋黎让司机接着回到危家,才刚进院子天空就簌簌落下雨来,里面有佣人撑了伞过来迎接她。
危乾走后不过几日,她在危家的一切已然再次受到莫大的重视。
“三少奶奶,小心!”
她看见院子里似乎停了辆熟悉又陌生的车,微微皱眉,她问道:“家里来客人了么?”
“哦!”佣人笑得很是谄媚,伸手又给她开了一把精美的雨伞:“是亲家夫人来了,夫人正陪着她说话呢!大家都在等着三少奶奶!”
等她?不想孟惜林竟这么急切。
点点头,她快速的朝客厅走去,鹅卵石路即使隔着皮鞋也同样让她不舒服,她就越发快速的想要逃开。
“黎黎回来了!”孟惜林的声音带着喜悦,应着她而来:“唉!亲家公对你那么好,我想着没什么好报答的,这些天我就留下来帮忙吧!”
一旁的阮一怜脸上青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