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忍不住将整个身子都投入水中。水，没过了她的头。她再一次在水中呼吸，比起鱼鳞，这已经引起不了六月的恐慌心理了。她只关注着她的腿，被水完全覆盖的腿。
纤细的腿周围绕着密密麻麻的小气泡，就仿佛腿变成了呼吸的器官，将氧气源源不绝的送入体内。隔着池水，六月看见洗漱台上的闹钟，过去了十分钟，她惊喜的发现，自己没有长出鱼鳞。为求安心，她忍着高高揪起的神经的折磨，硬是在水中，泡了整整一个小时。
六月大笑着跳出浴缸，险些在湿滑的地转上摔一跤。可是，就算摔折了腿，也无法抑制此刻的激动和喜悦。她没有再长出鱼鳞，除了能在水中呼吸，她没有出现可怕的异常。
六月跪倒在地上，用毛巾捂住嘴，呜咽起来。
这么久的担忧，终于过去了，就像没了人类元祐的大海，似乎一切都恢复最初的平静了。六月放声的哭着，泪珠挂在笑靥上。
客厅门突然一响，六月慌忙停止哭泣，急匆匆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她还没有跳回床上的时候，南不周带着陶俞进来了。南不周看着满头湿漉漉的六月，想要责备她为什么生病的时候还要洗澡，可是想起她最近的怪脾气和早上的怒火，将自己一直想说的，想问的话，都压了下来。
南不周道：“六月，早晨我摸你的头冰凉，叫陶俞来给你看看。”
六月忙对陶俞道：“我已经好了，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一趟。”说完，向南不周讪讪的笑笑。
那个笑虽然带着几分陌生的客气，可是，又恢复了以前的小家子气，这倒是正常的六月应该有的表现。南不周心头一松，这段时间，六月的行为，让他很难受。
陶俞笑道：“我一次的诊金，可是要不少的，不周对你够好的啊。”说着，打开随身带的小医疗器械箱，将体温计递给六月道：“先量量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