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澹台凤鸣果然拟旨加封戚雅安为忠勇候,并令刑部发下海捕公文,全国各郡州县四处贴。
戚中舟叩谢皇恩,群臣少不得又是一番安慰加勉励不提。
散了朝,澹台凤鸣照例到南书房批阅奏章,陈风,上官雅风,德贵随行,到书房门口,澹台文清追了上来:“四哥,等等我。”
岂有此理,他只一晚不在,居然翻天覆地?看他今日在朝堂又是封候,又是发海捕文书,究竟唱的哪出戏?
“进去说话~”澹台凤鸣瞥他一眼,并不意外。
“说吧,到底出什么夭蛾子?”澹台文清话是问的皇帝,眼睛却望着另几个人。
陈风摇头:别看我,我也是今天才来,什么都不知道。
“小安子,你说~”吃柿子要拣软的捏,套话却要找嘴不牢靠的人问。所以,他很有经验地迅速锁定了小安子。
小安子望一眼澹台凤鸣,见他并没有反对,于是道:“小主昨夜把汀兰水榭的案子破了,顺便把四一零案件也解决了。”
澹台文清怪叫:“我还以为皇上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难道真的有刺客?”
陈风却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否则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加封戚雅安一个忠勇候。
“哪有什么刺客?”小安子叹一口气,把昨晚唐意如何破解谜案一五一十一说了,只隐去璃月与戚雅安之间的私情,末了道:“后来皇上就去了华清宫,连夜召见戚尚书,具体谈了什么,奴才不知情,最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璃,璃月杀人?”澹台文清失声惊呼:“这不可能!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小安子偷偷觑一眼陈风,双手卷成筒状,压低了声音道:“此事一言难尽,内里隐情,奴才不便细说~”
事关公主清誉,陈风虽然与皇帝燕王交情都不浅,终究是个外人。
陈风隐隐猜到,脸上一派淡定,心中刀割般的疼。
“老七,”澹台凤鸣淡淡开口,极轻易地把众人的注意力从璃月身上转开:“你觉得云清歌怎样?”
“你指哪个方面?”澹台文清眼珠一转,露了一抹狡黠地笑容:“相貌,品性,才华,智慧,还是其他什么?”
四哥在感情上一直冷冷淡淡,从未对某人表现过度的关心。特地将某个女人列为话题,单独讨论,更是前所未有。
莫非,他真的动心了?
“别耍贫嘴~”澹台凤鸣并不受激,依旧是冷冷淡淡:“她是你从西秦后宫里带过来的,朕只问你一句话,有没有可能搞错了?”
上官雅风一直垂着头,这时倏地抬起头,大声驳诉:“不可能!”
清歌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在他的心版,就算是化成灰他也不会认错!
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朝他投过来,他这才意识到失态,挤了个笑容出来:“燕王也该清楚,她并没有易容,而这般绝色,天下不可能有二个。”
“搞错了?”澹台文清挑眉,望向澹台凤鸣:“四哥什么意思?”
“有没有可能,国破之日调了包?”
“据探子回报,国破之时云清歌自缢于摘星楼,是华天佑及时赶到,把她自死神手里救出,然后我亲自从华天佑手中将她带回。”
忆起当日云清歌以为得到生机,可以逃出生天,果断撕破裙裾,在废墟中飞奔,以及后来被自己捉到,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澹台文清不自觉地咧唇,绽了一抹笑容。
“这么说人死过一回之后,性情会大变?”澹台凤鸣弯唇,扯出一抹冷笑:“还是,我原本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
是谁说,云清歌恃才傲物,性子清冷,不苟言笑?
在他看来,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野丫头——虽然,她偶尔有些小聪明,却绝对不具备母仪天下的大智慧。
澹台文清嘿嘿一乐,意有所指地瞥他一眼:“这个嘛,就见仁见智了!在东晋谁不说皇帝禀性良善,温文尔雅,多情善感?又有几个人见识过这副温柔的表相下,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无情的本质?”
“咳咳~”德贵忙以手掩鼻,低咳以示警。
“陈风~”澹台凤鸣依然是一派淡定,好象澹台文清说的不是他。
“臣在~”
“你出身世家,见识广博,可知什么是化学品,尾气又是何物?”
“呃?”陈风拧眉苦想,良久,缓缓摇头:“臣孤陋寡闻,这两样东西都是初次听说。”
“哦,”澹台凤鸣一一自他们脸上扫过,最后定在上官雅风的脸上:“你也不曾听说?”
“惭愧~”上官雅风欠身。
“四哥,”澹台文清好奇地道:“这东西很重要吗?”
“朕不知道~”澹台凤鸣摇头,慢慢地道:“只偶然听云宝林提过。”
“她?”澹台文清想起那日缠着她一起去查案,她的特立独行,她的娇俏活泼和爽朗果决,不禁心中一动:“四哥在哪里听说的?”
忆起唐意念叨完这句神秘的话之后,捧住自己猛亲的荒唐画面,澹台凤鸣脸上一热,冷声道:“除了冷宫,还有哪里?”
“冷宫?”澹台文清倒吸一口冷气:“她什么时候进了冷宫?”
不对,听他的语气,四哥也进去了?短短一夜,竟真的翻天覆地!
澹台凤鸣不答,拧着眉毛,似是自言自语:“怎样才能确定,她是真的云清歌呢?”
“淮安候就在京城,不如皇上下召,命他入宫一见,不就明白了吗?”德贵出了个主意。
“不妥~”澹台凤鸣否决:“云宝林聪慧过人,若是她有了准备,怎会露出破绽?”
“那就找个借口带她出宫,攻她个措手不及~”澹台文清跃跃欲试。
PS:上一章结尾说“大理寺”拟海捕文书,错了,应该是“刑部”,特此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