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直咄咄逼人的淑妃竟然气弱了起来,指着唐意,脸白如雪:“你的意思是那**是无辜的,安弟白死了不成?”
“娘娘~”唐意低叹一声,真诚地道:“臣妾的意思是案子还在调查中,仅凭现有的证人证言尚不足以指证公主杀人。相信娘娘也不希望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吧?”
“她就是凶手!”淑妃暗哑了嗓子,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但肯定是她杀了安弟!”
“为什么?”唐意见她一口咬定璃月杀人,不觉奇怪。
“直觉~”淑妃脸一白,别开目光:“女人的直觉告诉本宫,就是她杀了安弟!”
联想起刚被送进惩戒院,明天午时要行刑的戚荃,唐意心中一动:莫非,她想掩护的人就是戚雅安?
重新回到景瑶宫,侍女们正在燃烧艾草驱蚊蝇——想来是因戚雅安的尸体摆放在偏殿,血腥气引来许多蚊蝇。
淑妃见了悖然大怒,又是一番吵闹,澹台凤鸣不得已,冷声斥责了几句,命她回宫,这才还了众人耳根子清静。
然而,陈风的尸检报告却不乐观:璃月手中的匕首正是结束戚雅安生命的凶器。看过现场后,除了淑妃,基本无人相信她是杀戚公子的凶手,问题这凶器是怎么到她手上去的呢?
匕首是从上自下刺入被害人的胸口~
唐意看着尸检单上这句,忽然问:“戚公子多高?”
“五尺二寸半~”(175公分)陈风扫一眼众人,目光定在小安子身上:“大概跟安公公一般高。”
“公主跟孤岚差不多高,咱们来模拟~”唐意说着随手从陈风的工具箱里拿了把刀子。
“模拟?”小安子正莫名其妙,唐意已领着孤岚到了他的跟前,把刀塞到孤岚手里:“刺他~”
小安子骇了一跳,吓得面色发白:“小主,奴才做错什么事了?”
其他人倒是明白过来,孤岚挥刀虚刺了一下,停在他胸前不动。
众人虽然围过来,眼睛却都看着陈风——毕竟,他才是权威。
“不是,刀子切入的角度和方位完全不对。”陈风不用细看就摇头否认。
唐意瞄一眼澹台凤鸣,他立刻轻咳一声,把眼睛眯起来,意思很明显:谅你没那个胆子让朕去扮刺客?
唐意摸摸鼻子,换人:“燕王,有劳你了。”
倒不是她没胆,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让别人看笑话——反正,三只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澹台文清没他矫情,二话没说,接过刀子就捅,那气势把小安子吓得冷汗直流。
陈风看了还是摇头。
“高了还是低了?”唐意不明白了,澹台文清比她足足高了有一个头,目测应该有五尺六寸左右(186公分),居然还是不对?
这个身高放在古代已是很难得,刺客超过他的概率不大。
陈风直接拿刀在身上比了个角度出来示意,唐意皱眉:“差不多有七十五度,已接近垂直刺入了!这是怎么回事?”
“七十五度?”陈风困惑地反问:“什么意思?”
唐意霍然而醒——看他的表情,怕是这个时代并没有几何概念,没有明确的角度之说,她说漏嘴了。
“没什么~”唐意嘿嘿干笑两声,越过他走到小安子面前,摸着下巴绕着他转起了圈圈。
忽地想起戚雅安倒地之处位于冷宫和景瑶宫的交界之处——有没有可能,他是在翻越宫墙时,被人从上至下刺了一刀,然后再逃到案发现场,想就近向景瑶宫中的人求救,结果却因失血过多不支而毙命呢?
御花园里说是亮如白昼,毕竟不如真正的白天,加上草木繁盛,血迹被掩盖也是有可能。所以,这个只能先存疑,等天明再去细细搜索,验证。
“我有个疑点,”唐意瞥一眼澹台凤鸣:“戚雅安是怎么进来的?”
皇上一直呆在她那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见不是他召他入宫的。而戚公子是外戚,按理,无召是不得出入后宫的。奇怪的是,除了她并无人质疑戚雅安的出现是否合理?
“他有太后亲赐的寿安宫腰牌,可以随意出入宫闱。”澹台文清代为解答,唇边挂着一丝冷笑。
“哦~”唐意点头——又是个特权份子,权大于法,奈何?
“那凶器到璃月的手上该如何解释?”
“嗯~”唐意还没说话,小安子忽发奇想:“会不会是凶手杀人潜逃时,发现公主站在溪边,所以就直接把刀子塞到她手里,然后才逃走?”
“你编也编得象样点行不行?”众人齐声唾弃。
“怎么不象样了?”小安子不服气了,红着脸嚷:“春晖不是说璃月看到她,问了一句‘春晖,刚才是不是锦衣’吗?说不定凶手认识公主,知道她看不见,这才嫁祸给她呀~”
这个想法虽属异想天开,细想也并非全无道理,众人一时沉默。
“七哥~”细细的声音,象线一般自门后传来。
所有人都回头,璃月一身素白,颤巍巍地扶着门框而立。
“璃月,”澹台文清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扶住她的肩,轻声斥责:“不躺着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唐意在一边瞧着,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羡慕——原来,有哥哥宠,是这种感觉!
“是璃月的错,连累大家都不能休息。”璃月的声音很轻,低低柔柔的如清溪流涧。
“知道是自己的错,就该好好在宫里呆着,别出来招灾惹祸!”澹台凤鸣冷冷的开口,简简单单一句,压得满屋子安安静静,连呼吸声都停了。
这人怎么这样冷血无情?璃月已然够可怜的了,他还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