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产了~”梁太医抹着额上的汗,嗫嗫低声地宣布。
德妃又是欢喜又是害怕,脸上的表情瞬间精采万分:“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淑妃娘娘小产?”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没有任何人碰淑妃,想找个替罪羊都不容易!
可,毕竟她肚子里怀的是皇上的第一个龙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流掉了,皇上若然知情,岂有不龙颜震怒的?
偏偏,今日皇上又不在宫中!
她与淑妃共掌凤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必需要赶在皇上回来之前,做一个决断!
“这个……”梁太医犹豫一下,低声道:“淑妃娘娘既未受惊吓,亦不曾受外力冲撞,却莫名小产,实在是微臣从医三十年未见之怪事!”
“哦?”德妃一惊,忙追问:“哪里怪异?”
“娘娘因小产失血过多,面色不该如此潮红啊~”梁太医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确实很奇怪~”旁听的众嫔妃人云亦云,纷纷点头赞同。
人群中,周宜芳忽地轻“咦”了一声。
“周婕妤~”傅韶华睨她一眼,淡淡地道:“你似乎是知道点什么?”
她轻咦声本极轻,但被傅韶华一问,大伙的注意力立刻全引到她身上来。
“啊,”周宜芳神色惊慌,胡乱地摇着手:“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越是急于否认,反而越显得欲盖弥彰,众人更加疑惑。
“周婕妤!”德妃凛容,神情严厉地道:“兹事体大,你若是知道什么,即刻禀报本宫!若敢知情不举,必将严惩不怠!”
“娘娘~”周宜芳面色苍白,忙跪下道:“并非臣妾有意隐瞒,实在是因兹事体大,万一说错,牵连太广,况臣妾也只是猜疑,并无真凭实据,因此不敢胡乱说话。”
“你有何发现,只管从实说来,是否属实,自有本宫判断!”德妃冷声道。
“是~”周宜芳瞥一眼唐意,垂下头道:“在臣妾看来,娘娘不象是突发疾病,倒象是中了巫蛊之术!”
“什么?”德妃倒吸一口冷气。
“众所周知,水云国巫蛊之术风行,臣妾自小耳濡目染,于巫蛊略有研究,这中蛊之后的特征即与娘娘现在的情状大同小异。因此……”
“娘娘,娘娘,不好了……”说到这里,映红忽地发了疯似地自寝殿里跑了出来,手里高举着一只布娃娃!
德妃接到手里一看,那只娃娃肚子上钉着一根长达二寸的铁钉,身上贴着一条腥红的布条。
布条上面画满了怪异的符号,而娃娃的心中上清晰地写着“戚雅兰”,并伴一行小字,赦然是淑妃的生辰八字!
“啊!”尖叫声此起彼落,布娃娃失手坠落。
随着那只娃娃掉落地面,唐意的心也在这一瞬间沉落到谷底。
那只娃娃,分明是她亲手做的!但,它应该摆在她的妆台,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淑妃的寝宫!
“云清歌!你好歹毒的心肠!”德妃一步一步上前,走到唐意的面前,扬手甩给她一个耳光。
“这不是我做的!”唐意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殴打本宫~”德妃吃痛,心中又害怕,尖叫起来。
“好一张巧言利嘴!”傅韶华越众而出,从地上拾起那只望之怵目惊心的娃娃,一步一步逼近唐意:“你敢说这只娃娃不是出自你的手?还是说,你想把责任推到身边的宫婢身上?”
整个皇宫,只有瑶华宫才有这种造型奇特的娃娃!
“这只娃娃确实是我做的,”唐意放开德妃,冷静地道:“但这上面的字条,这张红布,还有这颗钉子并不是我弄上去的!很明显,是有人嫁祸!”
德妃尖声叱道:“大家有目共睹,今日只有你进过淑妃娘娘的寝宫!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臣妾根本就不懂巫蛊之术,要如何害人?”唐意的目光冷冷地扫向周宜芳,指向她:“怎知不是周婕妤嫁祸于我?”
周宜芳忽地瞪大了眼睛看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难怪云婕妤昨日非要拉着臣妾秘谈,一直问些巫蛊之事!原来,你是要害淑妃娘娘!”
“不错,”赵美人立刻道:“昨日周婕妤确实从瑶华宫出来,臣妾曾亲眼看到寻雁将她送出宫门!”
“周宜芳,你休得血口喷人!”唐意差点气疯了,厉声喝道:“你昨天来瑶华宫,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我哪有问过你巫蛊之术?”
“哦?”德妃大喜过望,揪住小辫立刻不放:“云婕妤曾向你打听过巫蛊之术?”
想不到,淑妃流产,云清歌下蛊,一天之内她除掉两个心腹大患,实在是喜从天降啊!
“不但如此,还假装关心娘娘,特地向臣妾打听了淑妃娘娘的生辰,说是想要准备一份礼物于她!”周宜芳神情惶恐:“臣妾委实不知她居心叵测,这才好心相告!谁知,竟会害娘娘小产,请娘娘明查!”
“她定是怕娘娘诞下龙子,分了皇上的宠爱,这才想出一条毒计!”
“不错,她连皇上都敢赶,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对,她一直想独霸后宫,妄想母仪天下!”
“娘娘,一定要严加惩戒,以儆效尤!”
“对,请娘娘降罪于她!”
嫔妃们议论纷纷,众口烁金,谁又真正在乎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云清歌,”德妃瞪着唐意:“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