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凤鸣领着人尾随着云锦伦出了城,来到东郊七里亭。发现与他约见的竟是一位道爷,两人在亭中摆上棋盘对奕,直下到第二日午时,这才姗姗离去。
他将影卫兵分两路,一路尾随云锦伦,见他一路并未停留,直接回了淮南候府。
似乎,他偷偷摸摸出来,目的只是跟个臭道士下棋?
另一路跟踪那老道士,进了城东的虚云观。上官雅风一打听,才知他便是名满京城的虚云观观主木虚上人。
此人生平最大的爱好便是找人对奕,只要有高手相邀,那是万死不辞,不管千山万水都要赶去赴约。
云锦伦日前曾遣仆人投书于观中,邀他奕棋,书中附上一盘残局,木虚上人见猎心喜,立刻满口应允。
所以,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就是:云锦伦静极思动,投书木虚上人,二人城东七里亭对奕。
然,澹台凤鸣却在城外守候了整整一夜!
他心知被这厮摆了一道,他越发恼怒不已,率着影卫返宫。
此时已是日影西斜,华清宫的盛宴已接近尾声,诸位嫔妃在一片丝竹器乐声中醉意醺醺。
御书房外,澹台文清已等得心焦不已,见到澹台凤鸣回转立刻迎了上来:“四哥,别院那边传来消息,母后受伤,晕迷不醒!”
“什么?”澹台凤鸣吃了一惊,顿时大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受的伤,伤得有多重?为何不及时向朕禀报?”
“就是今日午时,好象是登淞山不小心摔了一跤。具体情形尚不得而知。我得到消息便快马进了宫,但影卫遍寻宫中也不见四哥踪影~”而且,他今天破天荒地未上早朝……
“别说了,快传院正林思远!”
“我已让林思远先行赶往淞山别院,四哥若再不来,我也是要走了的!”澹台文清道。
“备马,即刻赶往淞山别院!”澹台凤鸣低叱,率着一队轻骑出宫,快马加鞭赶往淞山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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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宫里,华筵将散。
淑妃正与德妃说着话,映红过来,附在耳边低语了一句。
“真的?”她顿时喜形于色,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另一桌的唐意。
真是天助本宫!
皇上此时离宫,今夜必定不能返回宫中了!
云清歌,本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逃出本宫布下的天罗地网?
“什么事?”德妃听她声音高亢,显见得十分高兴,不禁生出好奇。
淑妃心中暗喜,生怕露了形迹,微微一笑:“没什么。”
德妃见她不肯说,悻悻地哼了一声,推开椅子:“多谢娘娘款待,时候不早,本宫也该回宫了~”
见德妃起身,那些妃子纷纷离座。
“不急,”淑妃笑道:“华清宫的桂树开花了,本宫特意吩咐宫女们摘下来送到御膳房,命人精工细制了几道点心,诸位姐妹们不如尝了鲜再回去。”
“哟,”德妃还未开言,傅韶华已娇笑着道:“这可是今年的第一批桂花,可真是新鲜得紧了~”
“娘娘如此盛情,臣妾却之不恭,那便叨扰了~”周宜芳跟着表态。
这二人一搭一唱,明里瞧着是各说各话,但暗地里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唐意冷眼旁观,敏感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可惜一时琢磨不透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隐隐觉得,今日这场赏菊宴,说不定是专门针对她而来。
但她打定了主意,不必要的话不说,不必要的人不理,不必要的东西不吃,想着有着这三不原则,总应该无奈她何。
不多会,内侍们送上点心。
淑妃笑盈盈地起身,正要招呼众人食用,忽地面色发青,一手扶着桌子,弯下腰按住腹部呻吟起来:“哎呀,本宫肚子好疼~”
唐意离她只有一张桌子,按她平日的性子,这时肯定第一个冲上去帮忙——如果,淑妃真的是个孕妇的话!
不过,她可没忘记,这里是后宫,淑妃的肚子里怀着的不是龙种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只要她沾了上去,搞不好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以万变,看她究竟耍什么把戏?
当然,这个道理,活在深宫中的女人也都心中有数,大家都只是嘴里问候,并没有人敢近身接近淑妃。
就连原本离她最近的德妃,也立刻避得远远的,连她的衣角都不敢挨着一边。
“娘娘,你怎么了~”只一瞬间,淑妃那一桌已然乱成一团。
淑妃的近身宫女奔了过来,搀住她。
“肚子,肚子好疼~”淑妃似乎已然支持不住,娇声喘息着,身子不断地下滑,而豆大的汗水更是一颗颗往下滑。
映雪和映蔷,跪在地上,一左一右搂着她的身子。
鲜血,缓缓地从她的腿间渗了出来,染透了鲜丽的宫装。
“孩子,我的孩子~”淑妃的哀啼尖厉地回荡在华清宫的上空。
“快,宣太医!”德妃手足发颤,厉声喝叱。
内侍的奔跑声,踏乱了在场诸位嫔妃的心。
淑妃确实在滴汗,奇怪的是流了那么多血,她的脸竟越来越红!
唐意冷眼看着,感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淑妃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怎么可能小产?
这明显是一幕精心策划的流产闹剧!
而她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是——她知道皇上已知道她是假怀孕!所以才设了这样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