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芳心急火燎地来,又神秘兮兮地支开了闲云,结果什么话也没说就要回去,唐意虽觉有些莫名,却也并未挽留。
其他嫔妃不待见她,没人跟她说话,她便到自己这里来窜个门子,学三姑六婆在背后嚼些舌根,也是人之常情。
加上,她昨晚跟澹台凤鸣吵了一架,她来看热闹,探口风也不稀奇。
唐意这时心烦意乱,只想安静地呆着,并没有往深处想,只淡淡地道:“送客。”
孤岚十分看不起周宜芳,听见也只当没听到,闲云去了厨房拿点心,外边侍候的就只有寻雁和如霜两个。
寻雁听到唐意吩咐,急忙出来:“娘娘,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瑶华宫的大门,周宜芳忽地哎哟一声,蹲了下去。
“小心~”寻雁急忙弯腰去扶,两人相触的瞬间,周宜芳迅速塞了一样东西到她的袖中。
周宜芳瞟她一眼,这才搭着她的臂站起来,笑:“没留神,踩了颗石头。”
“咦,”傅韶华携了赵美人迎面走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周婕妤好兴致,有空到瑶华宫来。”
“云婕妤与臣妾曾一院同住,听说她身子不适,过来瞧了瞧。”周宜芳福了一福。
“原来如此~”傅韶华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拉着赵美人踱开:“咱们走吧,别扰了云婕妤休息。”
“娘娘,快走吧~”寻雁悄悄松了一口气,忙压低了声音催促。
“我晓得的,要你这奴婢多嘴!”周宜芳心生不忿,恨恨地瞪她一眼,扭身离去。
寻雁回转瑶华殿,将东西揣在怀里,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抽了个空偷偷溜了出去,自侧门进了华清宫。
映蔷等在侧门不知张望了多少回,早已心焦不已,见了她劈头就是喝叱:“死蹄子,到哪里浪去了,怎么来得这么晚?”
“我怕引人怀疑,好容易才抽出空来。”寻雁委屈地解释。
“别废话了,东西呢?”映蔷叱道。
寻雁忙从怀里摸出一只布包,递了过去。
“快回去吧,别让她们起疑。”映蔷接过东西,挥手命她离开,自己转身匆匆去复命。
寻雁摸着黑,提心吊胆地回了瑶华宫,刚要喘一口气,肩上忽地搭上一只手。
“啊!”她吓得差点没了魂,失声惊叫起来。
“你偷东西了啊?”孤岚冷冷地瞅着她:“吓成这样。”
“你才偷儿呢!”寻雁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走路没声,象鬼一样!”
“你到哪去了?从刚才就没见着你人。”孤岚狐疑地看她。
“是不是上茅房也要跟你报备啊?”寻雁冷声反驳。
“都给我噤声!”闲云听到争执,从里面走了出来,立起眉毛骂:“主子还没睡呢,瞎吵吵什么?”
两人轻哼一声,这才收了声。
闲云回到寝宫,见唐意似笑非笑地瞅她,不禁脸一红:“娘娘就不该对她们太好,这帮死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算了,都还是孩子呢,哪能不闹腾?”唐意笑了笑,满不在乎。
“娘娘对奴才们倒是挺宽容,若是在皇上面前也这般大度……”
“好好的,你提他做什么?”唐意十分不悦,冷着脸打断她。
闲云叹了一口气,知道她不爱听,只得闭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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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武德贵捧了玉盘,小心地呈上来。
看着满满一盘子翠玉牌,澹台凤鸣有短暂的失神。
他有多久不曾翻过嫔妃的绿头牌了?突然再见,竟然有些不适应!
武德贵小小声提醒道:“德妃娘娘有近二月不曾奉召了~”
皇上近来宠爱云婕妤,为了她,将严格奉行了五年的雨露均沾的原则,悄然打破。
但别人可以撇过不提,叶家手握东晋一半的兵力,江山的稳固还需仰仗叶家,这德妃娘娘却是万万不能冷落。
至少,在大事未成之前,还需稍事敷衍。
澹台凤鸣面色沉郁,不禁有些自嘲:堂堂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竟然无一人知心,无一处可去?
“皇上,可要宣德妃娘娘侍寝?”武德贵见他沉吟未觉,索性把话挑明,逼他面对。
“嗯~”澹台凤鸣轻应一声,未置可否。
“皇上!”帘影微摇,上官雅风鬼魅般飘然而入,在澹台凤鸣身前跪下:“影卫密报,淮安府那边有动静了!”
“哦?”澹台凤鸣精神一振:“什么情况?”
“戌时末,淮安候自府中后门溜出,上了快马往城外而去。”
“什么方向?”澹台凤鸣脸一沉,冷冷地问。
“城东。”上官雅风道:“卑职已派了人继续跟踪。”
“走,看看去。”澹台凤鸣周身蹿起肃杀之气,推椅而起,匆匆往外走去。
“呃?”上官雅风怔了怔,劝道:“皇上若不放心,卑职去盯着便是,实在不必事必躬亲。”
“哼!”澹台凤鸣哪里肯听,冷声道:“朕意已决,不必再劝。”
上官雅风急忙拿眼去看武德贵,希望他能出言劝阻。
谁知道淮安候那老贼半夜三更要溜到何处去?
皇上亲自蹲点守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更有**份。若是因此再出了什么闪失,他岂非罪不可恕?
武德贵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了出去:“走吧,劝也没用。”
皇上等这一天,已等了多年,岂是三两句话可以劝得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