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唐意起了个大早,好不容易盼到澹台凤鸣下了朝,立刻催着他上路。
两人是以私人身份接受邀请,对外并未公开,故尔只带了上官雅风和武德贵随行。
四个人身着便装,轻车简从,直奔城郊而去。
唐意趴在车窗上,一路上看着熙攘的人群,只觉一切都新鲜有趣,不停地问东问西,显见兴致高昂。
武德贵在回答了唐意N个问题之后,终于提出了盘桓在心中几天的困惑:“小主,怕踢到底是什么?”
自从谈到这个“怕踢”之后,小主就一直处在亢奋之中,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象装了个冰晶钩子,钩得人心痒痒的!
唐意神秘地一笑,卖着关子:“这个啊,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依我看啊,”上官雅风在前面坐不住了,加入讨论:“那西洋人肯定是被驴踢过,要不怎么动不动就怕踢呢?”
“噗~”唐意笑得差点岔了气,猛捶车窗:“是啊,是啊,西洋人确实被驴踢怕了,谁让咱们的驴厉害呢?”
澹台凤鸣捉住她的手,笑觑着她:“砸断了手不要紧,别砸坏了我的车~”
“哈哈~”唐意不察,笑倒在他怀里:“真的很好笑嘛~”
上官雅风心知闹了笑话,悻悻地甩了下手中的鞭子:“驾~”
三十里的路程,似乎是一眨眼就到了。
马车奔行在龙泉河畔,远远已能看见那艘巨大的游艇横亘在河面。
沿着船舷的甲板上,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身着红色军服,头戴二角帽,腰佩长剑;红白相间的十字彩旗在船的四周猎猎飞舞。
“那是什么?”澹台凤鸣敏锐地指着船头与船尾的甲板,询问。
唐意微微一笑,并未做答。
那是四门红衣大炮,虽然此刻它们都身披彩绸,添了些喜气,但那种虎距龙盘,昂首挺胸的气势,仍然有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虽然在她看来,这些武器还是太过落后和原始,但在古代,已算是拥有绝对优势的精良武器。
难怪八年来,他们穿行于各个时空均能全身而退。
西蒙和玛丽站在码头相迎,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毡。
这次,西蒙着深色小坎肩,内衬雪白衬衣,高翻领,灯笼袖,袖口钉着金属扣,戴着黑色大礼帽,胸前挂着金怀表,手里拿着长手杖。
较之前在宫中的英挺逼人,这次的着装,更显俊朗帅气。
玛丽仍然是一身漂亮的蓬身宫庭礼服,戴着蕾丝边的手套,挽着一只钩织的手袋,拿着把檀香扇,帽子上饰着鲜花和漂亮的羽毛。
这套衣服配色大胆,低胸,掐腰,突出女性的特点,衬着天边的落日,越发显得奢华艳丽,大胆奔放,具有浓郁的欧洲宫庭风格。
上官雅风和武德贵则早吓得低眉敛目,正眼也不敢瞧玛丽。
澹台凤鸣一见就愣住了,压低了声音问:“西蒙受伤了么?干嘛拄根拐杖?”
唐意差点又要跺足狂笑,好容易憋住,学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回:“嗯,我猜他肯定被人袭击,受了很严重的伤~”
明明她的表情很严肃,可是每个音符都在微微发着颤。
澹台凤鸣自知也闹了笑话,顿时升起郁闷之感,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最多是场误会而已!
玛丽提着裙边飞奔过来,与她热情相拥:“亲爱的意意,你终于来了~”
“哦,亲爱的玛丽见到你真高兴~”唐意回抱着她,笑倒在她的肩上。
澹台凤鸣见她弯眉笑眼的样子,心中那丝不悦忽地烟消云散。
她开怀而笑的样子,真好看!
音乐缓缓响起,西蒙稳键地走了过来,躬身脱帽致敬:“尊敬的陛下,欢迎来到女皇号做客~”
他走到唐意的身前,唐意微笑着递出自己的手。
澹台凤鸣正自不解,他已弯腰在她手背上印了一个吻:“亲爱的意意,女皇号欢迎你~”
“咝~”抽气声从上官雅风和武德贵的嘴里传出。
澹台凤鸣瞪大了眼睛,忽地伸手扣住唐意,将她拽到自己身边:“西蒙先生,请~”
唐意暗暗翻个白眼,这就受不了了?人家西蒙为了尊重你,连吻脸的礼仪都省去了……
西蒙微微一笑曲肘,玛丽挽着他的臂,四人分宾主往上船。
因为女皇号的吨位太大,无法靠近码头,西蒙特地命人搭了一座长长的浮桥通往甲板。
这也从另一方面杜绝了许多麻烦,同时更保持了一种神秘感。
澹台凤鸣被众人簇拥着走上甲板,船上的人员早就依次站列在船舷,以最高的礼仪觐见。
为防止吻手事故再次发生,澹台凤鸣一直直牢牢地握住唐意的手,不许她离开身边半步。
唐意暗自好笑,也不挣扎,任他牵着。
反正这里也不是皇宫内苑,在西方人眼里,扶着身边的女伴,其实是一种礼仪,她不需要避嫌。
走过长长的红地毡,刚地踏上二档舷梯,唐意的眼睛已是一亮。
这里遍布鲜花,石竹,金盏菊,鸢尾,月季,蔷薇,含笑……
红黄蓝紫,花团锦簇开得灿烂无比,阵阵幽香怡人心脾,俨然成了花的国度。
铺满了白色绣花桌布的长餐桌上,摆满了雪亮的刀叉,高脚烛台……
令唐意产生错觉,恍如置身十八世纪的欧洲宫庭宴会中,成为最受人瞩目的皇室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