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里留下了深深的遗憾,命中注定,他不是那个带走最后一棵“将军松”的人。而带走了一棵“将军松”的于克功副司令,似乎也要留下不小的遗憾。
还有不到二个月,于副司令就要满六十五岁。在高级将领年轻化的今天,这般年纪再不能有所作为有所进步,那就意味着即将步入夕阳红的行列,功名仕途行将划上句号,很快就要淡出军界,离开戎马一生的军营。余下的日子,恐怕就得和大多数离退休老同志一样以练字、做画、垂钓、打太极拳为乐,修神养性,做个老顽童寄情山水。
于副司令在公众场合不动声色,每天晨练,班上时间处理公务,批阅大量的呈送件,参加正常的公务性迎来送往,请吃、吃请,晚饭后散步一小时,然后看新闻联播,九点钟准时睡觉雷打不动。这生活规律和军中大多数中高级将领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就是很特别,行迹极为可疑,自然引人注目,自然逃不过机关那些参谋、干事的火眼金睛。他们从各种通天通地四通八达的网络化信息渠道中得到不少消息,没得到消息的很快也会得到,甚至个别经验丰富的“老机关”足不出户也能看出端倪,准确的分析判断出隐藏在不动声色背后的声色。
真得佩服那些个熬到大军区机关的人精们,他们可以从一个淡淡的眼神,一句不疼不痒的话语,一丝丝毫无联系的猪丝马迹中反复琢磨体味,由表及里去粗取精找到必然的联系,提炼出他们认为正确的结论,而这结论往往**不离十。
光提练不行,他们还要传播还要议论,把听到的消息,把研究出的成果,拿出来与大伙共享。别看是人精,可有些人的嘴不把门,或者说是连嘴也跟着一块精,精得比高音喇叭性能还好,表达能力超强,什么好事坏事只要到了他们嘴里,马上就会传遍整个大院,继而辐射全军区部队,有时甚至比正式下达的文件影响还大,传播速度之快,漫延范围之广,让狗仔队们都望尘莫及,叹为观止。
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一个个从基层摸爬滚打过来的军中硬汉,在大机关熬了几年才发现,原来自己传老婆舌的本事不比老婆逊色,还都有所发展有所创新,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有青出于蓝之势。也难怪,几十年不打仗,军人们尤其是机关的老爷们早没了心气。传话学舌即能拉近距离,还能锻炼口才,一举两得。
从军长到副司令,于克功只在军区大院工作、生活了两年,可一直是大院里被议论被传播的主要对象,一直处于风口浪尖,风头强劲,甚至超过大院里“打了八年抗战”的司令、政委。
“于老头子要退了,廉颇老矣……总部某实力首长已经找他谈话了,他正在安排后事……”几个于副司令身边的人,开始向他们身边的人,透露有关情况传达有关信息。说的时候都是两个人以内的秘谈,传达者都跟被传达者明确提出要求,只跟他一个人说过,千万要保密,不得讲给第二个人,后者都信誓旦旦的对天发誓用党性人格保证,到自己这里就是最后一站,就算烂在肚子里了,守口如瓶是机关工作的最基本原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