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拽了下脾气火爆的隋猛和卢海涛,示意不要惹麻烦,自己不日即将去军校报到,马上要步入军官的行列,必须注意言行。另外,最重要的是近期不能惹事生非,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招不慎,多年的血汗即付之东流。部队的纪律一向严格,尤其是军校,绝对不会收打架斗殴品行恶劣之人。
隋猛和卢海涛对高远的难处表示理解,强压着火气,克制着冲动,尽量不往养眼的美女身上看,尽量回避那伙地赖子挑衅的眼神。
上了车,三人坐在最后排的位置闭目养神,随着车子的晃动醒酒。没想到,那伙地赖子可不想清醒,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流氓,不喝酒也要乱性,狗改不了吃屎,除了劫色,还要劫财。几个人拿着个口袋,从车门开始查票似的“收钱”,谁要是舍命不舍财,当场拒绝或者面露难色,上交的钱物不多,他们就连打带骂,用刀子在人家脸上比划。其重点目标当然是那位美女,一个家伙一只手接过来美女哆哆嗦嗦交上的钱,另一只手伸过去在美女身上悉悉娑娑的乱摸,喷着酒气的臭嘴向美女脸上猪拱地似的乱拱,惹得其他混混们连喊带叫打着口哨起哄。土匪行径,让一车乘客以为回到旧社会了。
未等隋猛、卢海涛行动,最能克制的高远首先坐不住了,他可不管什么麻烦不麻烦,能不能顺利的上军校,就是没喝酒,没有那美女,他也看不得这类旧社会才有的丑恶现象,尤其是身着军装,更不能眼看着歹徒光天化日之下撒野施暴。
“把爪子松开!”高远先是大喝一声。一般好汉壮士见义勇为,出手前都是先喊一嗓子,亮个相,高远也不例外。好汉们百分之八十都是喊“住手”,高远有所创新,他看那个几个家伙像牲口,根本不是人,所以得用“爪子”这个词最合适。
几个家伙愣神的功夫,高远已近到身前,二话不说,一个大耳贴子过去,一只抡过大鞭子的手结实的贴上了那混混的耳朵,不用去医院检查,最次是个耳膜穿孔,再想听人讲话,估计得使用助听器了。
冲上来的一个挥刀的家伙没等刀子接近高远的脸,就被高远铁棍子似的左臂格开,右手一个冲天炮,打得那家伙鼻梁断裂,满脸是血,伏在坐位上再也抬不了头。
车上空间狭小,施展不开身手,隋猛和卢海涛坐在后排靠窗户里侧很难挤过去,急的要死,只能干跺脚,使不上力,帮不上忙。突然高远侧后寒光一闪,坐位上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学生模样的乘客站了起来,手里居然紧握着一把弹簧刀,刀尖就要刺中高远的左肋。
“注意,左后侧有刀……”隋猛和卢海涛一齐大声提醒着高远,心里都在骂同一句话“妈的,车上还有同伙,这小眼镜下手好黑。”
高远下意识的侧过身,没等看清,小眼镜手上的弹簧刀已经贴上了衣襟,而且还不收手,继续使出全力猛刺过来。躲肯定躲不过去了,硬挺着挨上一刀,估计脾脏得被刺透,命肯定保不住。
小眼镜的刀子够快,高远的左手更快,逆着刀尖方向,出手,缠腕,解刀,冲拳,一气呵成。小眼镜的眼镜被打得稀碎,鼻口穿血,小刀条脸像被铁砧挤压过,扁得快成刀片了。
“哈哈,行啊。”连身手最好的隋猛都不禁高声赞叹高远这手缠腕冲拳,很简单的军体拳套路被高远运用得纯熟精准,带有强烈的观赏美感。
没等隋猛、卢海涛和全车乘客观赏够高远的“表演”,危险再次降临,一把短筒猎枪从右侧座位上伸出,乌黑的枪口正顶在高远的太阳穴上。
持枪者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雪白的西装,油亮的头发向后使劲勒成背头,一般敢梳这头型的应该是这伙歹徒的头了,还是隐藏很深的老大。
这回高远纵有三头六臂也躲不开了,人家拿的是枪,还指着他的头。“背头”稍一咳嗽或者汽车稍一震动,两手指稍稍一抖,高远的“马头”即刻就会爆头。
“嗖”的一声,车上人包括高远和卢海涛在内,还没反应出怎么回事,顶在高远头上那把猎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把明晃晃的飞刀插在“背头”持枪的手腕上。力道之大,刀锋之锐,比子弹毫不逊色。刀尖从“背头”手腕的骨头缝隙中穿过透出,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隋猛已经手撑着座位靠背飞一般跃到前排,“唰”的一声拔下飞刀,血“哗”的淌下来同时,那把带血的飞刀魔术般的在隋猛手里一闪不见了。
高远和卢海涛心里同时咯噔一下,这刀不是丢了吗?
三兄弟示意司机把车开走,把制服的歹徒们推拉到车下僻静处一溜排好,再次用脚法侍候了一顿,劈头盖脸一阵猛踢侧踹,直到踢累了踹烦了,三兄弟才罢脚,一溜烟跑回连队。
由于哥仨都喝了酒,身上溅了血,所以不敢声张。什么为民除害,立功受奖,邀功请赏之类的美事连想都没敢想,不被连队干部发现就算万事大吉。回到连里赶快换衣服换鞋洗漱,处理善后,订立攻守同盟,打死也不说,就是亲爹问起也不能说出去。反正高远没爹没妈,马上就去军校了,守口如瓶没任何问题。只是有一事不明,就是那把隋猛变出来的飞刀。尽管隋猛快如闪电,可高远和卢海涛均不是等闲之辈,肯定不会看走眼,就是丢失三把刀中的一把。
不会撒谎的隋猛解释的很苍白,根本占不住脚。什么当初确实丢了,后来发现没丢,是藏得太隐蔽了,连自己都找不到,最后拍了三下脑门终于找到了云云。鬼才相信。
高远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飞刀的故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当时三把刀一块丢失时,哥仨一致怀疑是排长于继成干的,也只有他对三兄弟最了解,也只有他能提前知道团里要组织点验,也因为他的出手才没有让飞刀被点验出来,救了哥仨一把。再后来隋猛改口说自己丢那把碰巧找回来了,只字不提于排长,也不知道他和于排长之间有什么猫腻。而卢海涛在高远去军校不久也到军教导队集训,提干后分到其他部队当排长,与高远、隋猛联系甚少。于排长自始自终没跟高远提过此事,隋猛就更可气了,自打高远从军校毕业回到六连当排长,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意疏远高远,好像忘记了,他还救过高远一命,是高远名副其实的救命恩人。
曾经的好兄弟最后形同路人,过去的铁哥们如今天各一方。步兵六连三排的“三剑客”,卢海涛音信皆无,隋猛重案在身沦为逃犯,还可能继续做案,只剩高远一把“单刀”苦苦支撑。高远自是一番嗟叹,武警上尉出示那把飞刀,肯定就是当初三把刀中的一把,以高远的眼力,绝不会看差。
再有一个关键人物,他们的排长于继成。高远一直怀疑这位当年的新兵排长,现在深藏不露的于副连长,肯定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