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那些细节之后,陈贤便感觉到自己的修行之路豁然开朗了。
利用两种元气的互相制衡,来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强大自己的体魄,说不得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传说中的极限天才。
昨晚两股元气大战后,虽然浓缩了许多,但也比之前增多了几倍。
这点元气量还不足以破开元窍,正式进入纳气阶段。
开窍的纳气修士,吸收元气的速度增大,而且元气的恢复速度也会成倍提升,更有意思的是,每开一窍,体魄和力魄都会提升一点,虽然量不大,但也是在增加。
元气附加在拳脚剑术或者法术上,威力会成倍增加,陈贤之前练习剑术都是依靠蛮力而行,循着直觉和本心,这样对于术的领悟有好处。
缺点就是,不能依靠消耗元气而进一步锤炼力量和体质,以及对突然增加的力量进行掌控,因为一旦使用元气,人体的各项机能都会大幅度增加。
奈何陈贤的元气量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用元气修行,所以只能靠蛮力,有道是有弊有利,各有所长,并非指陈贤有了运用两种元气的机缘就很不得了了。
毕竟人家那些通过元气淬炼的人,也不会比他差多少,天资卓越者,甚至能远超陈贤几条街。
时刻被死亡威胁的人,才会明白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才会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
从春天到夏天,仿佛突然就热起来了,小学时念书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话的确有道理。
尽管天上烈日炎炎,陈贤却没觉得怎么炎热。
照常来到平日里练功的草地上,摆开架势,开始熟练的挥舞重剑,以陈贤的力量虽不说轻若无物,却也不似之前那样笨拙。
进入洪武门已经快两个月,时节已是六月份了。
按照洪武门的规矩,从第二个月开始,所有新入门的弟子,每月尾和次月初那几天,会进行一番会武比试,互相切磋,当然优胜者是由奖励的。
这也是为了激励弟子们努力修行,不可懈怠,有了名次之分,那些家伙才会越加勤奋。
到时人家提起来,都会一脸敬佩的赞美几句“这就是某某武门新入弟子中的几大高手之一”,如此云云,当然能让少年人开心向往了。
能从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也能证明你的确天资不妨,是个值得栽培的人才,只有这样,宗门的长辈才会额外关照你。
陈贤自然是明白这些寻常事情的,只不过他没心思去想。
更何况第七山存在多年,自打洪玄公接掌后,就没参加过一次会武,以前是因为没有弟子,也不知今年是如何安排的。
没奢望那臭老头会带自己去见识一下,陈贤很守自己安排的修行时间,一刻也不敢耽误,纳气修行练习剑术。
至于医书,他才懒得看,之前看的那些,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能明白书上所说,却不会施展,有个屁用。
刚练习了一会儿剑术,荒芜的田埂间就急匆匆的走来了一道身影。
来者身穿一袭青色劲装,发束一条蓝色头巾,走起路来嚯嚯生风。他一脸懒洋洋的笑容,微腆着眼皮。好似始终没睡醒一样。
柔和的脸孔,反倒是有几分书卷气息,浑然不似修行武道那种锋芒锐利。
陈贤老远就感觉到困龙渊的铁索桥上有人来了,但他并没停下,没有因为那人的到来而转移注意力,始终一笔一划的挥舞着沉重的剑。
赵武灵一向不变的脸色,当看见陈贤时,他愣了愣。
几米外,赵武灵停了下来,突然觉得眼前不远处的少年,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赵武灵笑着摇摇头,招手喊道:“可是潜龙一脉陈贤陈师叔吗?”
传闻中的第七山名不见经传,在洪武门没有任何影响力,也没人提及,所以就没人知道深浅。
不过看到眼前这位师叔时,赵武灵却是没敢轻视了,那家伙一丝不苟的神色非常专注,专注得观看的人都会以为自己碍事多余。
而且此时的陈贤给赵武灵一种错觉,干净,这个人好干净。
他的头发眉毛都很整齐,麻布衣衫洗得发白,肤色也很白,隐约泛出晶莹之色。
这是一个怪人,赵武灵下意识的有了定论。
陈贤并非不懂礼貌的人,也不是那种爱装C的人,所以他剑招一手,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说道:“我是陈贤,可不是什么师叔,我还没那么老!”
一个很严肃的人突然不严肃了,而且还跟你说笑话,你会作何感想?
赵武灵怔了怔,本以为他会是那种性子古板的人,但此时赵武灵发觉自己猜错了。
赵武灵勉强笑了笑说道:“陈师叔,我奉掌门师尊之命前来第七山邀请你们参与此次会武,洪掌坐说此事他不关心,让我来找弟子们说,可你们一脉的白启又让我来找他大师兄。”
说到这儿,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洪玄公把选择给了徒弟们。
十年磨一剑,剑术修行的过程极其缓慢,洪玄公想什么,陈贤也能略知一二,无非就是怕弟子们受到打击嘲弄,损了自尊。
也许是这段时间很少和人说话,每天也很匆忙,所以陈贤变得有点不喜欢说废话了,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直接问道:“会武什么时候开始?”
赵武灵见他刚刚还在微笑,此时又突然变得严肃,有点不适应的说道:“今天下午。”
陈贤点了点头“知道了,到时我会带着小白来的,多谢!”
说完以后,陈贤再次开始挥舞重剑,不再理会一旁尴尬的赵武灵。
赵武灵来自邯郸赵氏一族,他是个天才,从小很多人都夸他以后大有作为,可今天他忽然觉得很憋屈压抑。
和陈贤短短几句话的交流,让他心情变得有点烦闷。
赵武灵走了,没有多说些什么,不经意的赵武灵想知道,自己和他谁更强。
这个想法一旦萌生,赵武灵就安奈不住了。
走到那条铁索桥时,沉思的赵武灵停了下来。
因为桥头上站着一个人,一个长剑斜指的冷傲少年,白启。
白启穿了一身米白色的麻布衣衫,他整个人与陈贤一样,很整洁。
白启冷漠的看着赵五,声音沙哑的问道:“我师兄还在么?他怎么样了?”
赵武灵一愣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白启面无表情的说道:“师兄生病了,不能修行,师傅说那是绝症,也许师兄很快就会死了,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绝症吗?
怎么可能呢?
赵武灵愕然道:“白家小子,你居然也会有朋友,真是天下无奇不有啊!”说罢他还哈哈笑了笑。
白启双眼一眯,话语带着杀意,“我从不说笑。”
赵武灵笑容一敛,不打算和他纠缠,并非是他怕了白启,而是师傅交给自己的事情还没做完。
白启的修为,赵武灵一眼就能看透,纳气开了第三窍,算不得什么,因为他自己已经是第四窍了。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你师傅也许是骗你的,你大师兄血气浑厚无比,虽然没有修为,可单凭那一身可怕的体魄和力量,就不是寻常弟子能敌的,他死不了,放心吧!”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修为的陈贤,却能让自己感受到威胁,赵武灵兀自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下山去。
白启站在铁索桥上沉默了许久,“师傅会骗我吗?不,师傅绝不会骗我。”
他打定主意后,走向了对岸,他决定去看看师兄,看看这个唯一的朋友。
此时能让陈贤微微惊讶的,也就只有白启了,即便是洪玄公来到此地,陈贤也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当白启的身影走过索桥时,陈贤放下了重剑,循着那条荒草小径朝他迎去。
当白启第二次看见陈贤时,他愣了愣神。
陈贤还是那样温和的看着他,也许是因为陈贤体质提升过快,此时的陈贤看起来高大了许多。
“师兄。”白启收了剑,努力让自己的脸色不要变得那么冷漠,努力想要让陈贤明白,我对你是友好的。
陈贤呵呵笑道:“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复又问道“吃饭了没,不如我去炒两个菜,咱兄弟俩喝两杯?”
就像唠嗑一样,陈贤笑嘻嘻的说了许多话,白启有点拘束的跟着他笑了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似乎长这么大他还没喝过酒。
看到朋友没事,白启很开心,但他却无话可说,所以只是僵硬的笑着。
陈贤做饭炒菜都是拿手好戏,不到一会儿,茅屋外的桌上就盛满了荤菜素材。
酒是好酒,老东西存放在菜地里被陈贤锄草时找到的,抱着某种报复心态,陈贤决定今天把酒给他喝了。
师兄弟两围着桌子坐下,陈贤拆开坛子上的火蜡封纸,咕咚咕咚的倒了两碗酒出来。
酒很香,喝下去却烫的难受。
白启学着陈贤喝了一大口,呛得泪花直转。
陈贤哈哈笑了几声道:“先学一学,等下要去会武,别喝多了。”
白启嗯了一声,烈酒下肚,他的话也开始多了,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陈贤抱着酒坛子,一口一口的噘着老腊肉,静静的听他说。
总的来说,师兄弟两的这次交流很成功,因为最后两人都喝醉了,趴在地上十分不雅的睡起了大觉。
这是连续好些天来,陈贤第一次毫无顾忌的放松自己,喝酒吃肉休息,管它什么狗屁修行什么剑术什么死亡威胁。
……
下午时,洪玄公满心欢喜的去看徒儿会武,没想到去了之后两个徒儿都没来。
大弟子不指望,二弟子可要拿出了显摆一下呀,这些年他可是憋屈够了,很想找回面子的。
只可惜,今天他注定失望了,北斗峰的会武场上,戒律长老喊破喉咙也没见陈贤和白启出现。
最后,老人家灰溜溜的走了,啥也没说,就像他从没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