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伯英靠在墙边一言不发,还是那幅死鱼样子。沈兰再也支撑不住了,瘫在床边,把头搁在床上,让泪水尽情流淌。
“既然是今天这个结果,你当时为什么还要娶我?既然你腻味我了,你讨厌我了,你就给我一句话,我二话不说,立刻出了这个家门,我要是有一刻麻缠,就不姓这个沈字……”沈兰说着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武伯英也觉得自己过分,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抚了抚妻子的发鬓。“二弟死的时候,我不在场。当时以为救下了,只要在法庭过过堂,念念自白书,说是受了***蛊惑,判个十年八载。然后咱们再使钱,事在人为,要不了三年两载就能回家……”
“我到上海的龙华监狱去看他,他不愿意背叛他的组织,不愿意在自白书上签字。但是,人没有不想活下去的,我再劝他一劝,也许就走通了这条道儿。南京那边的故旧,已经打通了关节,连过堂可能都要免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耽搁,却要了老二的性命。不知怎么的,就通知我去龙华河边收尸,说是已经秘密处决了。我没敢去,托人去的,朋友怕我看见伤心,就地火化了,只把骨灰交给了我。我捧着那袋骨灰,就是捧着二弟的命啊……”
“一切都晚了,一切希望都没有了。我把骨灰给罐子里倒的时候,叮叮当当,拣出来十几颗弹头。这是多大的仇恨,才叫人如此狠毒,用一梭子弹去打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把子弹拣出来放在手心,发了一个毒誓,不报此仇,誓不成家……”
沈兰听到这里抬起头来,泪滢滢看着丈夫:“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父命难违,父亲知道自己不行了,一定要亲眼看着我们成亲,他才能放心离开人世。咱们结婚那天,也是回光返照,我不想让他抱憾而终。因我爱你,胜过爱自己的生命,所以起此毒誓,更甚于死誓。”
沈兰知道丈夫内心痛苦,却不知他凄苦如此,眼中的埋怨不由得转为怜悯。“你太苛求自己了,政治事件,又能如何报仇,仇人又是谁,难道是整个国民党吗?”
武伯英用手指给妻子搌了搌眼泪,摇摇头:“一切都疏通好了,中统头子徐恩增答应放人。上海中统负责人杨登瀛,也答应放人。老二被枪毙,是个突然变故,决不是他们背信那么简单。”
“所以你,回来后不再教书,去党部谋了差使,就是为查这个原因?”
武伯英轻轻点头:
“一定有个幕后主使,要置于他死地而后快。这个人,就是咱们武家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现在查明了吗?”
武伯英突然觉得为了安慰妻子,透露了过多的心事。“这是他们的绝密,根本查不出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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