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年纪小,并不懂什么自创字体,只是先临摹入门罢了…”王氏见女儿被打击到,急忙辩解。
“街上印刷盗版书籍的也是为了生计,难道世人就会因为他们无知而允许盗版书籍的流通吗?”
“好了好了…”李员外见李青镜说得有几分道理,而又将李青鸾的字说得有如盗版那样夸张不由得皱了眉头。
“虽说是仿的名家,但也是鸾儿的心血之作,去把它挂着厅里。”李员外想了想,吩咐道。
“且慢,父亲可万万不要悬挂此物,否则李家的门风便败坏了!”李青镜转了转眼珠子,继续道。
李员外迟疑了片刻,看向李青镜。
“挂我的字怎么就败坏门风了?”李青鸾忍无可忍,再也不能继续伪装淑女,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李青镜摇头晃脑地念了几句,问道:“姐姐写的是李白的长干行?”
“当然。”李青鸾傲然地点点头,但还是有些吃惊不怎么读书的妹妹竟然认得这首诗。
“这首诗本是用青梅、竹马来比喻男女私情的,而且是以一位思念夫君的已婚女子的身份来写的,姐姐尚未出阁便写下如此诗句,若是传了出去,外人怎么看姐姐?又怎么看李家?”李青镜目光灼灼地道。
“父亲也是极爱面子的人,教导我们从小便要知诗书、习礼仪,姐姐还是多加注意,莫要落人话柄才好…”
一席话说出来,李员外的脸色都变了,这几个宝贝闺女他还打算用来当做与官家攀上关系的筹码,要是名声坏了,以后也就没戏了。
一同变色的还有王氏,她读书少,并不知道这诗里还有寓意一说,显然被李青镜的一番话弄得如晴天霹雳般呆立原地,只是无比仇恨地瞪着李青镜。
“混账!”李员外一拍桌子,怒了,“谁让你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羞人!真是丢李家的脸!”
李青鸾从未被这样吼过,吓得瘫软在地毯上。
“老爷您别生气,都是那师傅没教好,教我们青鸾一些没用的,鸾儿哪知道这些…”王氏见状不对,立马“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把责任都推到书法师傅身上。
李青镜看着王氏唱作俱佳的表演,在心底冷笑。
“拿去烧了,今日之事都不要传出去。”李员外不耐地挥挥手,“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这张老脸!”
“是是是…”王氏立马弓着腰拿起字幅,牵着李青鸾离开。
经过李青镜身边的时候,王氏瑟缩了一下,像是怕碰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出了大厅,李青鸾愤恨地甩开王氏拉着的手,道:“母亲,你看那个小贱人呐!”
事事压她一头不说,现在还在父亲面前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王氏急忙过去捂女儿的嘴,示意她不要大呼小叫。
“再忍忍,她和她妈蹦跶不了几年了。”
“怎么说?”李青鸾不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住,凡事都有一个忍字,只有忍得,才能苦尽甘来…”王氏高深莫测地一笑,拉着李青鸾离开。
大厅里。
“父亲莫要气坏了身子,镜儿还没月试呢。”李青镜转眸,乖巧地笑道。
“镜儿方才说起你姐姐的作品来可是伶牙俐齿的,自己可不要没有本事落得贻笑大方了。”颜氏在一旁有些担忧地说道。
刚才自己女儿那一番说词都把她吓到了,一直在想她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