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纤墨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却无法逃脱,因为他的星流已经被抑制住了。他努力地向后嘶喊:“月笠!月笠!你怎么样?”
可后面却没半分声响,应该已经是昏了过去。
苏纤墨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但他只知道一点,自己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京城外的悬崖之下了。
慌乱之中,他习惯性的将心口的那对玉佩攥在手里。
于是他的血便很自然地沾到了玉佩的表面,被那还发着光的玉佩吸收了去,并且在吸收完苏纤墨粘在皮肤表面的血渍后,又加强了吸力,从苏纤墨还未愈合的伤口之中,拼命的拉扯出更多的鲜血,并且尽数吸收!
苏纤墨刚刚安下了心,结果手上却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吸力,几乎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整个右臂已经被吸干,变得冰凉而无力,右臂上的静脉血管根根显现,在白皙的右臂上显得十分狰狞。
他刚想将手松开,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动不了了,在过度缺血的状态下,他的右手已经不能对他大脑的指示做出任何的反应。
但奇怪的是,就算是在右臂的血液已经被吸干的的情况下,他的右臂中的星流依旧十分充足,没有半点被牵扯,反而还有被反馈回来的,使得他的星流更加充足。
他试着用星流封住右臂以上的部位,试图阻止这股吸力的蔓延趋势,于是将星流从心脏中全部调出,在那股力量之前下了三道屏障。
他观察体内,那股不知名的力量还在推进,随即狠狠的撞上苏纤墨设下的封印!
苏纤墨知道这回的撞击一定不好受,他已经做好了吐血的准备。
但,那力量在撞上苏纤墨的屏障之后,并没有在苏纤墨的体内造成什么损伤,而是似是好奇的在那道屏障面前停了一下,然后他伸出弱小的一部分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道屏障,然后整个力量全部缓缓地、轻轻地穿过了第一道屏障!
并且令苏纤墨诧异而且有些生气的是,那道力量在闯过屏障的同时,将屏障的星流又净化了一下后,重新将星流灌回了他的经脉!
而第二道第三道屏障也是如此。
就好像对苏纤墨说:“这点星流,对我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哇……算了算了,我还是做做好事吧……帮你净化一下杂质……
苏纤墨由此也知道这股力量对自己并没有伤害的意思,但它又要干什么呢?
他继续等待着,但失血过多的身体却已经到达了极限,困意一阵阵传来,他忽然觉得周身变得暖了起来,他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使得全身体温下降,从而形成的温度反差而造成的错觉。
但他真的无法抗拒那一阵阵的困意,于是顺从的闭上了眼。
黑暗之中,有两人依旧下坠,其中一人手上的玉佩发出幽幽的光,如同陨落的流星划过这一方漆黑的天际。
……
月国皇宫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月帝月捷,驾崩了。
月漦跪在月捷的床前,低着头,面无表情。闻讯而来的诸位大臣和诸多后宫妃子已经从殿内跪到了殿外,哭泣声不绝如缕。
月漦心中满是嘲讽。
刚刚还在筹谋着为他的太子找到一个磨刀石的、在自己面前不假言辞的、在万臣面前万分威严的、在后宫万花丛中有如彩蝶沾花的、在夫子面前满是祥和的……皇帝,就在自己来回度歩时,突然猝死。
多么好笑,纵然一生多么辉煌,纵然一生多么荣耀,死了不过是一捧白骨,甚至连真心哭泣的人都没有……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但自己,也即将踏上这条路。
可以躲吗?怎么躲呢?躲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笑了,站起身,回头,脸上一片悲痛。
“今日父皇暴毙,实非孤所能预料,父皇生前立我为太子,现在,我便下命令,诸位可听得?”
下方的臣子面面相觑,点头称是。
“守城军分出一部分,追踪苏纤墨,我怀疑皇兄在他手里,”说罢,不管台下众大臣的议论,又道,“明日,父皇的丧事,诸位老前辈们,还要劳烦你们了……”
说到此,他的眼圈红了红,似是哽咽了一下,又低下了头,簪子一下掉了下来,墨发散下,遮住脸庞,显得分外悲凉,声音闷闷的传来,悲伤不失坚定:“我……定会继承父皇的愿望,治理好这个、我父亲……打下的江山!”
……
苏纤墨此时的情况可以说是很好,也可以说是很糟糕。
他此时刚刚醒来,还未来得及观察周围是什么情况,便急急忙忙的内视,但体内的情况让他哭笑不得。
现在他的体内,可以说是很好是因为此时他体内的经脉已经被那股力量改善了不少,可以感觉到现在体内的经脉壁十分的柔韧。
如果说,先前苏纤墨的经脉是面条的柔韧度,现在苏纤墨的经脉就好比一条蚕丝!
而说他现在体内的情况很糟糕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发现,此时他的身体内,已经空荡荡的一片!也就是说,现在他的体内,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星流,简直比自己的手还干净!说是一尘不染也不为过!
而且就在此时,突然一阵疼痛袭来,他方才迟钝的发现,自己的形态已经恢复了正常,也就是说,自己的秘法已经失效!
这时旁边月笠的声音传过来:“苏纤墨,这是哪里?”
苏纤墨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此时他的脑中被一个念头所占据了。
完了!自己的秘密,可算是被这傻货瞧了个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