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发出那一掌时,站在上方的白玉突然向下看去。
同时,苏纤墨的掌风穿过最近士兵的喉咙、上方士兵的胸、打在了正威风凌凌跨站着的将领的胯部!顿时上方传来了凄惨的吼叫:“啊————”
当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凄惨!
一旁的士兵一个个捂了嘴,睁大眼,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前仆后继的向崖下爬,到了崖下,互相看看笑的浑身颤抖……貌似还掉下来几位……
而一旁的白玉,即使是在此时,也不禁弯了下嘴角:这小子,外边看起来正人君子,内里可是坏得不得了……
白玉误会了,其实现在的苏纤墨也很诧异:这将士是怎么就到哪里了?刚刚向上看他还在斜上方呢……什么时候就到那去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滴。
在白玉提了那个建议后,那将领便有些腹诽:我才是决定者,你一个夫子,到这里瞎指挥什么?而白玉在“指点”的时候,稍稍放出了一点自己的气息,探测了一下苏纤墨的位置,确定苏纤墨还有意识,并且可以反应过来,他才说出了这个建议。
虽然可以不说,但自己的弟子,绝不可以生活在温棚里!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一次次的压迫,使其不断地突破极限,这,才是白玉想要的!
而当白玉发出自己的气息时,身为殿级巅峰的将领自然感觉有些不适,便想走走,而在那气息的逼迫下,和郁闷心情的支配下,便晃晃悠悠的逛到了崖边,正在这时,苏纤墨的那一掌正好穿过重重阻碍,到达了……额……那个禁区……
所以说,这次偷袭成功,正是白玉、苏纤墨两师徒联手造成!
果然是同源契约缔造的师徒组啊……杀伤力不一般地说……
闲话少说,此时苏纤墨将星流在身体经脉内疯狂的运转,在脚下形成了一层薄膜,同时将月笠甩在背上,两个人以飞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他感觉到背上的月笠在他耳边笑了起来,便偏过头问:“怎么了?”
结果月笠没说话,拍了拍苏纤墨,狠狠咳了几声。
苏纤墨才想起来月笠现在已经没多少星流了,如今他的实力就连学徒一境都不如,这样的下落速度带来的风压,月笠恐怕连嘴都张不开,于是将星流凝成罩状罩住月笠的身体,让他轻松一些。
再怎么说自己已经整过月笠了,没必要再整他。
那抽取星流的方法,其实有很多种,但是,苏纤墨想都没想就用了最痛苦的那一种,他看了记载,这种抽取方法似乎是……监狱中逼供时用的……方法,似乎是怕犯人反抗,又要起到逼供的效果,才发明的方法。
于是他这么做了之后,自然是认为没必要再整治的。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他将耳朵贴近月笠,只听月笠咳了几声,浅浅的说道:“你还真是缺德……”
苏纤墨想了想:“你不怕我将你扔下去?”
月笠似乎笑了笑:“你说谁?”
“我说你。”
“……哦……”
月笠又问道:“什么事?”
“……我说你不怕我把你扔下去?”
“……哦……”
“怎么样?怕了?”
“你说谁?”
“你!”
“……哦……”
“怕了就不……”
“什么事?”
“……我说!你不怕我把你扔下去?!”
“……哦……”
“还有疑问吗?”
“你说谁?”
“……算了!”
月笠在苏纤墨背上笑的见牙不见眼。苏纤墨真正体会到了鸡同鸭讲的痛苦,并且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将月笠先扒皮、在抽筋、然后让月笠的脑浆见见天日……
这时候,苏纤墨才感觉到不对劲:要按自己的计算,现在他们已经坠落了两柱香的时间了,怎么说也该到底了,怎么到现在他连地面都看不到?要知道他现在的等级是殿级二阶,视线范围是三百丈!而他的精神力不知怎的,竟然被压制了!
该死!这下方不会是某个域级云师的埋骨地吧?要真是这样自己就完蛋了!
他却没有看到,在自己的胸口,那对环佩,正在缓缓的、幽幽的发散着绿色的光。
宛若地狱的幽冥,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
而崖上,白玉象征性的搜了一圈,道:“应该是跳下去了,还要搜吗?”
他知道自己的徒弟跳下去了,他了解苏纤墨,因为,同源契约。同源契约,只缔结于同样灵魂、气场的人,是师父的延续。
他对皇帝,并没有撒谎,句句属实。
没关系,本来要死的人,用不着欺骗他。
他笑了笑,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小指。
他能从同源契约感受到,自己的徒弟没事,便也放心的没有用精神力搜查,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不在崖下。
他的徒弟,终于可以开始……自己的人生了,自己从前安排下的那些东西,也终于有了用场。
嘛嘛……不过是顺手罢了……
那受伤的将领夹着腿,万分尴尬的说道:“不如报告陛下?现在这样的情况,报告陛下才最为稳妥吧……”
白玉挑挑眉,道:“可……”
“以”还没说完,突然传来的钟声打断了他的话。
时隔十一年,京城皇宫内的丧钟,在同样的大雪夜,再次响起。
十一年前,云国皇帝苏元雪故去,满城哀痛。
十一年后,月国皇帝月捷暴毙而亡,举国哀悼。
但在另一个方向,却有一群人缓缓苏醒,举目天下满是哀悼。
但眼中却隐隐……荡漾着……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