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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天选帝国首都帝国学院总院占地极大,里面甚至有一片原始森林。

这里被划为学院禁区,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没人进入过这个地方,尤其是在一名来自北方神殿处于传教士级别,相当于天选上阶实力的交流生‘不小心’进入森林后,第二天被找到时,身体各个部位倒是没什么伤,就是拼到一起费了点时间。

这事儿以后就再也没有师生对那片森林表现出任何探索的欲望。

但私下不论师生,都琢磨着这片森林是学院培育某些异兽或者是进行某些绝密实验的地方。

不过这片在阳光下显得十分静谧安宁的森林里,没有异兽,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实验,有的只是一座小巧的木屋。

木屋门牌上刻着三个线条清晰分明的字,教谕院。

教谕院,执掌着帝国学院一切师生的升迁晋级等重大事务,帝都就有一座,占地极广,里面事务官成群,储存的文档不计其数,统治着帝国的精神。

在帝国学院里有着这么一座小小教谕院似乎也不足为奇。

木屋内有两个人,两个男人。

教谕长司徒,司徒是姓,但帝国教谕长就叫司徒,身为帝国三大家族中排名第二的司徒家族族长,总司教谕院。

司徒自小与皇帝一同长大,两人感情极深,是皇帝最为信任的人。

所以司徒在帝国的位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此时木屋里,司徒却微微颔首站在一旁,而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庄严的男人。

庄严!以至于你无法直视他!

当你的目光触及到他和他的周边时,你能想到的,感觉到的只有庄严,庄严乃至于神圣!

两人一坐一站,相对沉默,但这沉默却并不显得尴尬,仿佛这两人就应该这般沉默。

过了许久,座上的男人对着司徒问道:“司徒,什么是神?”

男人的声音也是庄严的。

司徒微微笑道:“陛下,这个你已经问过二十九遍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一切皆是神。”

听到这个熟悉的答案,庄严的男人再次陷入沉默。

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陛下应该要回宫了,这样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了,司徒低着头想着。

过了不多久,座上的男人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再次陷入的长时间的沉默。

司徒感到今天似乎要发生些什么事情。

这时那庄严的声音再次传来:“司徒,神是什么?”

司徒听到这个一样,却又不一样的问题,有些动容,但还是回答到:“神是永恒,陛下!”

说完这句话,司徒微不可查的抬了抬眼睑,似乎想看一眼座上的男人,但最终还是深深的埋下了头。

一个稍有不同的问题,却得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答案,座上男人罕见的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凝重。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但这沉默却不同于先前,司徒感受到这沉默不是因为沉默而沉默,而是因为座上男人需要沉默而沉默。

司徒发现自己所处的这片空间慢慢暗了下来,不是因为光线,而是围绕在周边的沉默逐渐物质化。

“陛下什么时候到了这一步?”司徒心里惊惧不已。

房间里越来越暗,司徒早就承受不住,原本只是微微弯着的身躯变成半跪在地上。

司徒感觉到时间感和空间感正慢慢迟钝,自己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泥沼中,没有前后,也没有上下,并且随着黑暗的加深,感知也越加迟钝。

但那座上的男人却没有停下意思,光线还是越来越暗,身处漩涡中央的司徒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道光辉。

天启能力‘光辉指引’!

身为帝国教谕长,司徒不仅是帝国学术翘楚,自身实力在十年前就达到了天启。

刚得到天启能力时,司徒并不受人看重,甚至一度被歧视,因为这个能力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加上当年司徒已经四十岁了。

司徒当时被老皇帝发配到北疆前线做一个小小书记官,对于一名天启贵族来说,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所有人都觉得司徒前途一片黑暗,包括司徒自己。

而从晋级天启,并且还是罕见的自然天启时的欣喜若狂,到发现得到一个只能让自己发光的天启能力之间的差距,用天堂和地狱都不足以形容。

只有当年四十多岁还是太子的皇帝和家族中的老祖宗没有放弃他。

其他人都等着看帝国历史上最为无用的天启贵族能在战事激烈的北方战区存活多久。

帝国军法里规定,帝国贵族不论文武,每每有战事发生,除统帅外,贵族必须身先士卒,等级越高,就越要处在前线,死将军而后死士卒,则士卒能效死命。

这也是帝国军队强大无匹,能以一国之力独自同时对抗北方神殿和南方蛮族,而且长期都处于优势的原因!

在过完冬季后的第一场战斗前,司徒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虽说可以通过关系的运做不去到最前线,但这对于家族声望的打击将极为重大。

这对将家族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司徒来说,战死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每个家族的辉煌都需要鲜血的浇灌。

当时司徒统领前锋三千中阶天选战士突入敌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中军并没有随后跟进,导致前锋被分割包围,深陷在三万神殿军中。

战事极为惨烈,帝国军队作战勇猛,但孤立无援,外线帝国军也一直没能打开缺口。

三千天选中阶战士陷入苦战,战斗持续一个上午后,司徒身边只剩下五百名战士,而且人人带伤,极为疲惫,神殿军方面则采取车轮战***换攻击被包围的帝国军。

司徒看着围在自己身边,满是血污的战士,明白是自己连累了他们,苦笑一声,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司徒拼尽自己最后的能量发动天启能力!

纵然死!我也是天选贵族!贵族的尊严不容亵渎!

然后,奇迹发生了,所有沐浴在光辉里的天选战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枯竭的天选能量也急速回复,甚至还有五十七名天选战士当场突破晋级上阶天选战士!

五百余名焕发全新力量的天选战士在已经激战了许久的神殿军中央爆发,配合一直猛攻的外围帝国军,神殿军终于陷入混乱被一举击溃!

外围帝国军只看见被包围的前锋军中突然爆发出一股耀眼光芒,然后原本稳固的神殿军发生一阵骚乱,虽然很快就平复,但还是被外围帝国军抓住了机会,打开缺口,里应外合击溃神殿军。

司徒这才发现,自己的天启能力是瞬时回复和治疗,但只对比自己阶位低的人起作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主宰级天启能力!

被救下战场的司徒立刻被北方战线军方严密保护起来,并动用传讯阵列将这一消息送回帝都,立刻整个帝都都沸腾了。

主宰级天启能力!整个帝国不过十位!

每一位主宰级天启贵族都是统帅级人物,是帝国的战略力量!

但就是这主宰级的天启能力此刻在黑暗的围剿下也是岌岌可危,原本应该光芒万丈的光柱,现在却犹如一颗脆弱的蛋壳,只剩一层薄薄的光幕在苦苦支撑。

这是法则的力量!

我说,这里应该沉默,那么你就不能发出任何动静,这就是帝国皇帝的法则!

沉默不仅仅是声音,而是包括一切!

光幕越来越黯淡,地上的司徒面容已经扭曲,不是他想抵抗,而是天启的尊严同样不容践踏!

赢或者死!

就在整个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光幕即将破灭之前,沉默的房间里响起一声长叹,弥漫在房间的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般,被声音的源头,那座上的男人吸收进体内,房间才重新透出光明。

“司徒,这些年你都没什么突破啊。”男人站了起来,看着浑身被汗水浸湿,半跪在地上的司徒。

“老臣烦心于俗务,再则天资有限,这些年一直毫无进展,非人之罪。”司徒喘着气慢慢站起来,不过由于消耗过多身形还是有些佝偻,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男人却不再说话,抬脚走到门口,看样子是要就此离开,而司徒似乎也习惯了帝国皇帝的行事风格,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门口,男人跨出大门,司徒却停了下来,弯下腰。

走出木屋,男人似乎知道背后的司徒在恭送:“司徒,以前你可都是拍着我的肩膀送我啊。”

听到这句话的司徒有些感怀,但没等他沉浸在回忆里,皇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司徒,听说北方有真神,你去为我看一看吧。”说完这句话,帝国皇帝便不再停留,离开了司徒的视线。

等到皇帝离开很久,司徒才慢慢站直了身体,不符合年纪的苍老在他身上蔓延,司徒回想着皇帝的最后一句话,仿佛看到了无边血海。

司徒掩上木门,却掩不住一阵深深的叹息。

次日,一道圣旨颁布全国,通篇只两个字: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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