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居然真的突破了!”李唯呢喃着,突然惨然一笑,“哈哈哈,赵亮,那老废物,看来在你心里极为重要啊,你不惜如此辱我!”
李唯发呆,赵亮便也不再攻击,停在几米外冷冷看着李唯。
听得李唯此话,赵亮也是惨然,只是却笑不出来,道,“李唯,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人与人之间的情意,能珍贵到何等地步!”
赵亮突然怒吼,“山伯这样一个与人为善,终身以替人采药看病为乐趣的老人,你这猪狗不如之辈,居然为了强抢一株七根乌藤,就活活打死他老人家!”
平息了一下怒气,赵亮冷冷道,“李唯,之前在休息室等待开战的一个小时,我用来修炼,当时,你不是嘲笑我,战前修炼,屁用没有吗?哼,现在,我告诉你,我那一个小时的修炼,就是为了能在和你战斗时,更容易突破一步半九之境。”
赵亮冷笑道,“用这样千刀万剐的方式杀你,说实话,是我能力不足,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杀你。这种方式虽然让人痛快,但我不喜,我相信山伯也不喜。所以,我苦心想要彻底羞辱你,和你战斗中突破,就是我羞辱你的方式。这种方式,相信山伯还是不喜。”
赵亮惨然,“以山伯本心,恐怕是不想我替他老人家报仇的。他老人家就这样,性格刚硬,其实心软,最看不得人伤痛,最看不得人死亡。”
“但是,”赵亮怒吼,“我必须替他老人家报仇!李唯,你必须死,而且是以练武之人最屈辱的方式去死!现在,我在和你战斗中突破了,这是我羞辱你的第一步!你看好了,这就是我突破的证据!”
“轰——”
赵亮一掌劈在地上。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原地出现一个大坑。
赵亮怒吼,“李唯,看清楚了吗,这是一千八百斤力量!我,已是一步半九之境!就在刚才,就在虐杀你的时候,我突破了一步半九之境!”
李唯失魂落魄,一时间竟是不知回应。
高台上,众院长也被赵亮冲天的怨气惊得微微皱眉,只是并不说话。
观众席上,众学生却早议论开了。
“一千八百斤力道!我的天!真的是半九之境!”
“五天,不,不到五天,一步就已是半九之境,妖孽啊!尤其是,居然是在战斗中明目张胆当着对手突破的!”
“让我来替赵亮算算。真的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修炼第一天,丹田聚起真气。修炼第二天,真气如线。修炼第三天,真气如注。修炼第四天,真气外放。修炼第五天,突破进入一步半九境!别人分别要几个月才能取得的这些成就,他一天就是一个!”
……
一时间,人人动容。
有不明白的新生问老生,“学长,什么是一步半九?怎么大家都似乎很是激动?”
那老生倒也耐心,细细解答道:
“你和赵亮同一批入学,赵亮第一天就离开了预班,进入一年级,但你还是预班学生。因为按规矩,你要丹田聚起第一丝真气,才能离开预班进入一年级,因为那时你才算是真正的武徒。你只要一日丹田未能聚起第一丝真气,就一日还是普通人。”
“一般而言,通常要三个月才能聚起第一丝真气,所以预班一般三月一期。这三个月,除了努力在丹田聚起第一丝真气,你们还需要系统了解武徒的修炼。你现在才预班五天不到,许多东西自然不了解。”
“武徒的修炼,用歌谣说,叫做‘武徒三步行,步步三境随’。”
“武徒三步行的意思,导师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指武徒修炼共有三步,第一步,丹田盈满真气,第二步,真气走遍全身,第三步,感应真武源并定真穴。当定下第一个真穴,在真穴里转化出第一缕真力,就突破成为真正的武者,是一穴武士了。”
“至于一穴武士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赵亮,你和我一样,都是普通资质,所以没必要现在了解,等到了武徒三步,再慢慢了解不迟。”
“步步三境随的意思,导师应该还没有告诉你们。步步三境随,意思是武徒三步,每一步都有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就是半九之境。此后的两个境界依次是完全之境、临门之境。”
“大陆有句谚语:‘武道破境必行十而半九’。意思就是,武道修炼,如果把境界的突破比喻成十个单位,那么,行走完九个单位,只算是完成了这个境界的一半。”
“也就是说,每一个境界,前面九个单位合起来算一半,最后一个单位单独算一半。这个划分标准,是从突破难度来说的,意思是前面九个单位的突破难度,合起来只等于最后一个单位的突破难度。这个划分,不仅仅针对武徒,而是针对所有武道境界。这一点你须得心中有数。”
“这样划分,其中道理其实很简单,意思就是,武道境界突破,越到后面越艰难,前面十分之九的难度,只和最后十分之一的难度相当。”
新生欣然接话,“我明白了,赵亮现在突破了,是一步半九境,意味着他武徒第一步已经走完了一半。”
老生点头,续道:
“注意,这里的半,指的是武道突破的难度,而不是修为。所以武徒每一步,第一个小境界半九之境和第二个小境界完全之境,实际修为其实差距不大。武徒第一步完全境有二千斤力量,半九境对应十分之九,就是一千八百斤力量。”
“完全境指完全走完这一步,半九境指走完这一步的十分之九。同一步里,半九境和完全境修为差距并不大,差距大的是突破难度。以第一步为例,一个是一千八百斤力量,一个是两千斤力量,修为差距只有两百斤力量。”
“不过半九境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最高力量发挥不稳定。比如赵亮此刻刚刚突破一步半九境,最高力量一千八百斤并不是随时都能发挥出来的。不过,这一点也不绝对,有的人能很稳定的发挥,有的人不能,总之因人而异。”
那新生此时已然察觉到这老生是个话唠,说话啰嗦重复,而且逻辑还不甚清晰,连忙趁着老生说累了咽口水的机会,问出另一个问题,“学长,李唯之前我记得他说过,他已经是武徒二步第三个境界。这又该怎么理解?”
老生细细解说:
“第三个境界是临门境,临门的意思,就是突破下一个大境界,只差临门一脚了。临门境突破要看机缘,随时可能一脚踢开门进入下一个境界,也可能一辈子没这个机缘踢开下一个境界的大门。”
“另外,临门境在武道修为上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容易爆发,临时获得下一个境界的部分战力。比如武徒三步有六千斤力量,二步临门境爆发时,最高可以获得五千斤力量。所以之前李唯夸口说他能爆发出四千四五百斤甚至五千斤力量。”
“总之,”老生总结道,“赵亮在战斗中突破,已经是一步半九境,最高能有一千八百斤力量,不过不稳定。而李唯最高能爆发五千斤力量,就算不爆发,也能稳定持续发出四千斤力量。按常规来说,赵亮完全没有胜算。但是,赵亮轻功太恐怖,竟然用这种方式稳稳预定下胜利。”
那新生趁着老生停顿的空档,立刻提出新的问题,“我看李唯脸皮厚得很,没有丝毫导师所说的武道之人的荣誉感,居然生死斗也想逃跑耍赖。但是为什么这样没有廉耻之人,赵亮战斗中突破半九境,却让他羞愤如此,竟仿佛老婆被人上了,又仿佛菊花被人爆了?”
老生闻言笑了起来,“嘿嘿,你这两个比喻好,学弟以后必大有前途!大家通个名,交个朋友,以后多联系。我是一年级37班马有为。”
新生忙报上名号,“师兄,我是预班董杭晴,三期1班的。”
“懂行情?”那老生马有为,以及附近几个学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董杭晴连忙笑道,“董是古董的董,杭是左木右亢那个杭,晴是晴朗的晴。不过小弟倒是立志要做个懂各类行情之人。”
马有为察觉到李唯似乎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了,顾不上和董杭晴取笑,匆匆结束话题,“董兄弟,境界突破是非常严肃,容不得丝毫打扰之事,一旦受到干扰,轻则突破失败,重则修为全废。赵亮在战斗中突破,就等于完全没把李唯放在眼里,是彻彻底底的蔑视。”
察觉到李唯似乎要说话,马有为说得更急,“你刚才的比喻,那种羞辱意味有了,但是情形比喻错了。真正的比喻是,这就好比一个绝世美女,脱光了,然后对你说,有本事你硬呀!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赵亮顺利突破成功,这过程中李唯毫无办法。”
马有为啰嗦的毛病还是没忍住,卖弄道,“这就好比,美女腿都分开了,李唯却就是硬不起来。董兄弟,你说,只要是个男人,能忍受这种羞辱吗——呀,不说了!”
场中,李唯从失魂落魄中已然彻底回过神来,目光居然很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