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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造化弄人

听到清竹的名字,热闹的讨论声忽然停了下来。清竹这个名字,总是会让大家有别样的情绪。这个名字背后不凡的故事,众所周知,大家都很是期待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将会有多么惊人的表现呢?

翁瓦拍了拍清竹幼小的肩膀,示意清竹不要紧张。而其实现在翁瓦的心情已经波澜起伏,他的儿子是否如大家所认为的那样,山神下凡,自然天赋神力呢?他甚至安慰自己,只要清竹能够及上自己的一半就好了,能够保证继承自己族长的位置就已经足够了。

柯娃平常那么乐观的人,现在也显得非常的认真严肃,她知道今天的测试对清竹的影响是多么的巨大。她甚至担心清竹取得不好的成绩后,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或许她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消极的想法。

翁哩倒是兴奋,他一直相信清竹是一个真正的男儿,这样的测试对清竹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否则也不会是跟着自己屁股喊着一起要去打虎的清竹,这个孩子将来的成就肯定超过自己。翁哩已经在心里算计好,将来是不是要把自己的队长之位继承给清竹。自己的儿子纵然优秀,却不是一个在猎场上指挥若定的人选。

两岁的瓦夕钻进柯娃的臂弯里,两只大眼睛不停得闪动,盯着演武场边上的清竹。

三叔公念到清竹的名字,也顿了一顿,清竹是否如自己认为的那样,和自己一样征战山林,名扬夜郎呢?

这一刻,仿佛瓦洛的测试已经不再重要,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清竹的测试到来。时间仿佛很长,三叔公碍于主持测试,清了一下嗓子。

“瓦洛,一百斤;瓦洛两百斤;瓦洛,五百斤;瓦洛,八百斤。”

瓦洛的父亲翁郎是猎队里的一把好手,自己的儿子果然不差。瓦洛取得这样的成绩,做父亲的自然激动,狠狠的抱了一下瓦洛,欣慰说道“没丢我的脸。”瓦洛撇了一下嘴,很自觉的站到了一边,目光投向演武场中央,对清竹的测试甚是期待。

此时,翁保向翁郎投来了赞许的目光,翁郎笑了一下,算作是回应。

清竹慢步的走向演武场中央,看着场上那几个大石墩,心里不禁鼓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如族人所期待的那样,天生神力呢。

“清竹,举起一百斤的石墩。”三叔公道。

“是,三爷爷。”清竹道。然后双手将石墩缓缓的提了起来,然后举过头顶。

“清竹,一百斤”

演武场十分安静,仿佛可以听到清溪潺潺的流水声。

清竹并没有感到太过吃力,很是轻松的就将一百斤石墩举了起来,实际上一百斤石墩对大多数孩子来说,都不会造成很大的阻碍。没等三叔公提醒,清竹就走到了两百斤石墩的位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两百斤石墩提到了腰际。

清竹正缓缓的举起石墩,突然听到身体里“咔擦”一声,像是身体里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股凉意从清竹的四肢漫向全身,随着颤抖了起来。双手一松,两百斤重的石墩应势而落,将铺砌在地上的石块砸碎了好几块。

清竹双手紧握前胸,蜷缩成一团,倒在了地上。族人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惊得说不出话来,场面还是一样的安静。三叔公仿佛看到了一个个的梦在破碎,正好测试结束,他上前将清竹抱了起来,急忙往自己的住处飞奔而去。

伴随着一声声的叹息,族人纷纷散去。柯娃和翁瓦也焦急的随着三叔公而去,只剩下瓦夕留在那里,抱着瑞拉的大腿,使劲的哭泣。

“三叔公,这孩子怎么样?”翁瓦焦急地问道。

“给他服用了清竹散,已无大碍,你们到底给孩子服用了什么东西,这孩子怎么有那么重的寒气。”三叔公回应道。三叔公久经山战,略懂医药。

“没有给孩子服用什么呀,平常孩子很健康的,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柯娃哭着回应。

“三叔公,你看这个孩子该怎么办才好。”翁瓦焦急的问道。

“孩子身体寒气很重,恐怕活不了太久,我这里有一些清竹丸,对这寒气有一定的抑制作用,现在全部送予你们吧”三叔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一个山葫芦拿了出来,里边是有限的几粒清竹丸。

“这孩子估计寒气三个月爆发一次,寒气爆发的时候,让他服用一粒,这样他会好受一些。”

“多让孩子锻炼一些,提高他的抗寒能力。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办法了。”

“你们把孩子抱走吧,我也无能为力了。”三叔公无奈道。

柯娃与翁瓦谢过三叔公,抱着清竹,匆匆而去。翁瓦也是叹息,上天为何如此捉弄于他,享受不久的幸福,难道就这样随风而去?老天又何故为难一个五岁的孩子呢?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清竹已经六岁,瓦夕亦已经三岁。清竹除了每天高强度的锻炼,就是陪着妹妹到九龟下滩玩耍。清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宿命,每天都过的很开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每天以泪洗面,也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终日叹息。他不相信自己的生命会那么的脆弱,自己出生的预兆不会是毫无原因的,只要自己坚持锻炼,一切都会有希望。

“阿竹哥,陪我去九龟下滩玩吧。”清竹刚锻炼完,瓦夕就准时出现在了他锻炼的小院里。

清竹每天都以竹竿拍打自己身体两千下,打完之后,还会在脚上吊着石袋,倒立一个小时。就这样,风雨无阻,他已经坚持了整整一年,石袋的重量已经由开始的二十斤增加到了八十斤。

“走吧,小不点。”清竹笑道,对自己的妹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你才小不点,你没比我大多少呢。”瓦夕苦着脸道。

清竹揪了一下瓦夕红嘟嘟的脸,拉着瓦夕的小手,欢快的走出了小院。

“清竹这孩子倒是挺坚强的,只可惜造化弄人哪。”看着远去的两个小身影,翁瓦不禁感慨。

“是呀,这孩子寒气爆发,都是躲着我们,怕我们担心。”柯娃站在翁瓦的旁边,也不禁叹息。

九龟下滩是清溪和安溪交汇而冲击出的沙滩,沙滩是小孩们的乐园。小孩们在这里嬉水、打斗、玩沙雕等等。瓦夕和清竹刚到就闹了起来,瓦夕被清竹逗得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气得呀呀直叫。

玩得正高兴,瓦洛便带着一帮孩子走了过来。

“废材,这不是你玩的地方,赶紧滚回去。”瓦洛嚣张地道。

“你才是废材呢,你是废材,你是废材..”瓦夕不依不饶的道。

“连两百斤的石墩都举不起来,你说谁是废材?瓦夕。”瓦洛说罢,不屑的瞄了一下清竹,他身后的孩子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瓦夕气不过来,冲上去抱着瓦洛的大腿狠狠的咬了一口,痛得瓦洛使劲的将瓦夕往外甩。这时候,清竹急了,朝着瓦洛的小腹便是一脚,瓦洛的眼泪顿时哗啦啦的流了出来。随着,瓦夕急忙放开瓦洛的大腿,回到了清竹的身边。

清竹拉着瓦夕,准备逃走,却不知瓦洛忍住疼痛,一脚踹在了清竹的腰眼上。清竹应声倒地,瓦夕急得大声的哭了出来。清竹转身抱住瓦洛的大腿,一口又咬在瓦洛的旧伤上,瓦洛的另外一只脚使劲的踢清竹的脑袋,清竹说什么也不松口。

“你们还不给我把他拉开。”瓦洛说罢,身后的孩子才急忙扯住清竹的大腿,往外拉。

“笨蛋,给我打,把他给我打松口,我就不信他不怕死。”瓦洛冲孩子们吼道。

最后,清竹被打得满头鲜血,作为回报,瓦洛大腿硬是活生生的被咬掉了一块肉。孩子们散去后,瓦夕才哭着将清竹扶起来。看着清竹那狰狞的样子,瓦夕神色顿了一下,清竹嘲讽的表情和坚毅的眼神让他感到陌生而恐惧。

“阿竹哥,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成这样。”瓦夕抽着鼻子问道。

“我没事。”清竹说完,便昏了过去。等到他醒来,已经回到了家里,床边的瓦夕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满脸的惬意,旁边是一脸担心的柯娃。

“阿竹,好点了吧。”柯娃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了,母亲。”清竹虚弱的回应道。

在大厅上,翁郎不断的向翁瓦表示惬意,旁边站着瓦洛,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

“跪下,还不向族长道歉。”翁郎向瓦洛吼道。并将瓦洛压跪在地上。

“我才不道歉,是他们先咬我,凭什么要我道歉。”瓦洛很是抗拒。

“好啦,起来吧,好在大家都没什么大碍,就算了吧,以后不要这样就好了。”翁瓦道。

“还不谢谢族长。”翁郎对着瓦洛又是一阵咆哮。

“谢谢族长。”瓦洛小声的说道。

瓦洛父子回去后,其他孩子的家长也纷纷来道歉。送走他们后,幻之大陆的蓝月亮已经点亮了整个夜空。翁瓦去看了一下清竹的伤势,一家人吃过晚饭后,便纷纷睡去。夜,非常静谧,只有夜风吹响树叶的声音,还有清竹无法合上的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柯娃到清竹的房间探望,只发现留下几块石片,上边留下几行稚嫩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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