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宇那些个奴仆却是没有动,他们围着摊子,笑闹着说些没营养的垃圾话。
王天宇一走,街上的人不管是商贩还是旅客都松了一口气,整条大街瞬间热闹起来,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唯独李安摆摊子的地方,依旧很安静,王家几个奴仆立在哪儿,根本没有顾客敢上前看货,附近的几个商贩早早的收拾东西到远处摆摊了。
李言低声对李安说道:“阿爹,我有一个办法,将这几个人赶走。”
“哦!说来听听。”
李言微微一笑,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李安。
“你有几分把握?”
“只要阿爹您配合,八九成没问题。”
李安思虑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将装着狐皮的包递给李言。
李言接过包裹,走到王三面前,“你们少爷不是要看狐皮吗?诺,拿去看吧。”
王三怔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瞥了眼李言,口上得意的说道:“早就该这样吗,害的我们兄弟在这里晒太阳,哼,等着吧,我先拿过去给少爷看看。”
王三一边说一边想道,“蠢材,老子走了还回来老子跟你姓?”
其他几个奴仆亦是相互递了个眼色,只待王三拿到包裹,然后立马走人。
王三原地不动,伸手准备接包裹。
李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将包裹用力的推进王三手里,王三被李言推的身形不稳差点摔跤,就在他心中不爽,要破口大骂时。李言猛然大喊道:“抢劫啊,抢劫啊!有人抢劫啊!”
王三瞬间愣了,他没想到李言突然这么喊,然而还不待他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安一个大步上前,随后挥起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王三鼻梁上,瞬间鼻血飞溅,王三重重的倒了下去。
王家的其他几名奴仆反应很快,见自己人挨打了,立马涌向李安,插眼睛,淘蛋蛋,踢下体,怎么狠毒怎么来。
李安拍开两只抓向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闪开了奴仆们的攻击。
李言继续大喊:“抢劫啊,衙役大人,抢劫啊!救救我们啊!”
突如其来的求救声瞬间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李言瞥见李安正不敌群殴,勉强支撑,已处下风,以悲惨的声音继续喊道:“打人了,阿爹,阿爹啊!打人啦!各位叔叔伯伯,救救我阿爹啊!打人啦!”
“哗啦”整条街的闲人都围了上来,见李安背靠墙壁,独自承受奴仆们的围攻,虽然他身体强壮,但双拳难敌四手,眼见险情连连,随时都有可能被打倒。
商贩旅客们愤愤不已,“王家人太过分了,不仅抢劫还打人,这虔州城难道是他王家的嘛?”
“就是,王家人这么做,以后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哎,王家有钱有势,王家恶霸这几年这么霸道,不是没人去告官,是去了也没用,知府袒护他们,我们能怎么办?而且王家恶霸别看年纪小,身手可是非常了得,从小练功夫呢。”
“是啊,听说过几天炎龙城弟子大选,那个小恶霸也会参加,老天保佑,希望他进不了炎龙城,不然王家以后更嚣张了。”
围观商贩旅客们个个怒气冲天却是不敢上前劝架,不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还是给王家奴仆们很大的压力。商贩们不满的吵杂声一起,奴仆们便撤开了,他们虽然嚣张,倒也不敢犯众怒,更重要的是街头聚众,巡街的衙役肯定很快就到,衙役们不敢正面得罪王天宇,但是对他们几个奴仆,还是很威风的。
一个奴仆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抢,是他儿子给我们的,那个小孩,就是那个小孩。”
李言听到奴仆的话,再次大喊起来,以无比悲痛的声音喊道:“我没有,我只是……饿了!阿爹把包袱给我,说里面的狐皮能卖好多钱,等卖出去了我们就能吃饭了,我好饿啊!我只是想看看狐皮,我想把它换成钱。”
李安这时说道:“那个畜生,趁我儿子不注意,抢了我儿子的包袱。”
李安的一拳实在太重了,王三这个时候还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半脸的鼻血,他痛得要死,没有力气爬起来,不过包袱却还在他怀里。
李言小跑过去,一把将包袱夺了过来,随后整个人扑倒王三身上,拳头狠狠的捶在王三胸前,一边捶一边带着哭腔喊道:“都是你,你这个坏人,害得我阿爹给人打了,坏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围观的商贩旅客们纷纷叹息,“好可怜啊!这么小的孩子,经过今天这件事后,他以后长大了还会相信谁呢?”
“天杀的王家,到底要迫害多少人才甘心啊!”
“真是作孽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爆喝,“怎么回事,围在这里干什么,想造反吗?”
却见五名衙役朝着人群走来,领头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长着两颗龅牙的汉子,人群分开,汉子走到中心位置,“我叫张重阳,是分管这条街的差役,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王家奴仆急忙上前,愤愤的说道:“张哥,张哥,你给我们做主啊!三哥给人打了。”
张重阳已经注意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王三了,“谁打的?”
奴仆指向李安,“他打的。”
张重阳冷冷的看着李安,质问道:“你为什么打人?”
李安回道:“他抢我的包袱。”
张重阳皱起眉头,望向奴仆,“是这样吗?”
“不是的,是他自己给我们的,哦,我明白了,是他,对,是他陷害我们。”
李安暴怒道:“天理何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不但抢劫,还说我陷害你们,我一个城外猎户,和王家相比,蝼蚁一样,我与你们有何冤仇,我为什么要陷害你们?”
李安话一落,李言立即接道:“坏人,你们抢我们家东西,还打我爹爹,我恨你们,爹爹,我们告官,我们去找知府大人,我们以后再来不来虔州城了。”
李安为难的说道:“告官怕是不行啊?”
“为什么?难道坏人没有人抓他们吗?阿爹你告诉我不能做坏事,不然会被抓起来打板子吗?”
李言幼稚的话语让围观的商贩旅客们又是一阵怜惜,终于有人喊道:“小兄弟不怕,等会儿叔叔给你们父子作证,定不让这群恶贼逍遥。”
“对,大家伙这几年受了王家多少气,这次一定要向知府大人要个说法。”
“我愿作证。”
“我也要作证。”
一时间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响起“我要作证”的声音。
张重阳面色阴沉,他和王家有勾结,他收了王家的好处,他也知道知府大人一样收了王家的好处,但是现在闹得这么大,知府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到时候如果这几个奴仆被判有罪,不仅仅得罪王家,知府大人对他也会不满。
李安这时朝李言喝道:“小孩子胡说什么,这里有张大人做主,你瞎嚷嚷啥?”
听见李安的话,张重阳松了一口气,望向李安的眼神不禁友好许多,“不错,这件事本人自会处理,知府大人日理万机就不需要拿这些小事烦他老人家了。”
说着,张重阳望向站着的七名王家奴仆,“至于这几个恶奴,当街抢劫,行凶伤人,真是罪大恶极,不惩戒不足彰天道,来人啊!”
四名衙役齐声喊道:“有”。
“给我打,每人掌嘴五十,我要让街坊邻居都看看,这就是作恶的下场。”
围观的商贩旅客有人大喊道:“张大人可不要做做样子啊!大家伙都看着。”
“就是,我们都看着呢,别怕了王家不敢来真的。”
张重阳心中恼怒,脸上却是一脸严肃,他右手一挥,“狠狠打。”
王家奴仆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友好的张重阳一下子变脸了,一个个顿时也来了脾气,大声叫骂起来。
“张重阳,你算哪门子人物,敢打我们,等会儿叫你好看。”
“张狗腿,你翻天了,要不是我们少爷,你早滚蛋了。”
“张王八,爷爷记着了,走着瞧。”
奴仆们出言不逊,张重阳还没怎么的,围观的商贩旅客看不下去了,有的直接开骂,有的上前想打人,更多的是捡起地上的石子烂菜叶什么的朝着奴仆们砸去,一边砸一边骂道:“砸死你这狗娘养的。”
看着被砸的青一块紫一块,浑身垃圾,狼狈不堪的奴仆们,张重阳心中暗想,“废物就是废物,老子在保你们,还骂老子。交到知府大人手里,少不得进牢里关几个月,到时候更有的受的。”
“啪啪啪啪”扇耳光的声音很响很亮,衙役们真的下了狠劲。
商贩旅客们看的热血沸腾,纷纷喊道:“打死他们!”
“打死这群鬼崽子。”
“用棍子打,打的响一点。”
张重阳的视线扫过李安李言,见他们父子两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不由想道,“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两人太平静了吧,难道真的是他们设计的?不,不可能,那小鬼才多大?没有人敢把他当成棋子,这么小,变数太多了,再说他们不过是普通猎户哪来的胆子算计王家。”
“可是为什么看他们父子的表情总觉得怪异呢?”
张重阳自嘲的笑了笑,“不对劲就不对劲,关我什么事,反正这一次我处理好就行了。”
一刻钟后,王家奴仆个个成了猪头,然后被人拖走了。
街头恢复常态,商贩们继续摆摊,旅客们继续逛街购物,李言和李安还是在原来的位置。
“阿爹,这么一闹,恐怕一般人都不敢来买狐皮了。”
“你有什么办法?”
李言一笑,“等我一会儿。”
不久后李言回来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张大卷纸,张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誓死不卖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