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虔州城战神殿前院,搭起了三个擂台,左右中各一个,擂台高约一米,擂台四角各有一根木柱,一根长绳围绕四根木柱将擂台圈了起来。
擂台下,已是人山人海。
每年的炎龙城弟子选拔都是整个虔州城的节日,人们不仅仅放下手中的活去看比武,还有其他的乐子,比如讨论选手实力,比如开一盘赌局,赌谁能赢,比如找一个有潜力的选手,一直关注他,看着他进入前十,甚至问鼎冠军,进入炎龙城,这样的也是极有成就感的。
正是由于炎龙城弟子选拔的观赏性与话题性,每一次弟子选拔,虔州城都会莫名的陷入狂欢之中。
前院除了擂台和台阶,几乎已经挤满了人,有些进不去的,干脆在围墙外立起一张桌子,站在桌子上看。围墙上他们是不敢去的,因为这里是炎龙城黑衣司的地方,炎龙城极重礼节秩序,自是不允许人攀爬战神殿的围墙。
“几时了,怎么还没有开始啊?”
“不知道呢,我这次来可是专门从老钳子庄过来看的,就为了等这一天,我也纳闷,我记得去年好像很早就开始了。”
“哪里,你记错而已,炎龙城惯例都是寅时开始,我看了几十年了,那年不是寅时。”
“那还有多久啊?”
“一刻钟的样子,快了,别着急。”
观众已经准备好了,参选的弟子却是有序的排列在一起,形成一个方阵,静静的立在战神殿大殿内。他们有男有女,年龄多是十岁左右,绝大对数都是一身劲装,少数像李言一般,穿的只是比较干净的麻衣。
在他们正前方,是五名成人男子。
正中的是一名四十左右身着黑衣,带着红色护额的中年男子,他面容坚毅,不管是眼睛还是鼻子或者是嘴巴,似乎都在表达着一种叫做“坚定”的东西,他就是炎龙城驻虔州城黑衣司司长王华政。
王华政右侧是一名微胖,小眼睛,看着很和蔼的青年男子,他大概二十多岁,身穿一袭白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一只红色冲天巨龙,甚是威武,青年平易近人的外貌在长袍的衬托下多了几分雄壮。
他叫钟太宇,是炎龙城派来的弟子选拔考官之一。
王华政左侧是一名满脸雀斑,眉毛粗长,身材瘦小的青年男子,他同样穿着一袭绣有红色巨龙的白袍,只是他的面貌实在是搞笑,那对粗眉毛,太显眼了,所以虽然衣服不凡,但看着还是很怪异。
他叫赵毅,是炎龙城下派的另一名弟子选拔考官。
钟太宇右侧是一名肤白,留着长长剑眉,面目儒雅,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他就是虔州知府苏滩。
赵毅左侧是一个面貌黝黑,身材魁梧,腰圆膀宽的大汉,他约有四旬,双目炯炯有神,他就是虔州城守将刘澄宇。
王华政五人相视一眼,随后王华政对身后的孩童沉声说道:“你们先跟着我叩拜战魂圣卡。”
“是,”孩童们整齐的回道。
王华政率先转身跪了下去,正面战魂圣卡,钟太宇苏滩四人随即跟着转身跪下,数百孩童自然也跪下了。
王华政看着正前方巨大的金色卡牌,深吸一口气,随后肃声说道:“炎龙城弟子王华政,在此引领虔州城三百二十六名参选弟子叩拜战魂圣卡,愿上苍保佑炎龙城,愿上苍保佑虔州城,愿上苍保佑这些好武的孩子。”
王华政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几句话听的一众参选弟子热血沸腾。
话落,王华政顿了一下,转头轻声对一众孩童说道:“下面一句话,你们跟着我们说。”
“是。”孩童们早就被大殿神圣庄严的气氛感染了,情不自禁的回道。
王华政猛然提高声音,高喊道:“愿列位战神佑我炎龙城千秋万古,永世昌盛。”
“愿列位战神佑我炎龙城千秋万古,永世昌盛。”所有的孩童,包括钟太宇赵毅四人都高声喊道。
响亮的声音传遍整座大殿,回音久久不消。
王华政钟太宇五人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朝着战魂神卡,磕了三个响头。
孩童们见了,跟着磕了三个头。
李言也跪着磕了三次,非常的自然,没有什么不适。他也有些奇怪,和上次一样,进入战神殿,李言总有一种冥冥中召唤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提神,很值得回味。
磕头后,王华政钟太宇五人才站了起来,转身正面孩童,王华政说道:“你们从小习武,勤练数年,今时今日,就是你们实现愿望的日子,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拼尽全力,发挥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为自己的梦想拼搏,你们还小,可能还不懂为什么学武要进炎龙城,你们只是听人说炎龙城很厉害,但没有体会过,这个不要紧,只要记住,你们就是来战斗的,就是来拼命的,你们今天出头了,以后也出头了。”
王华政想了想,随后说道:“按照惯例,第一名将获得一个奖品,一个可以让你们领先一步的奖品,孩子们,努力吧。”
苏滩在王华政说完后,微笑说道:“这次比试所用的兵器全部都是通过特别秘法制造的景杉木,所出兵器与正常的铁制兵器重量完全一样,经费是由虔州商会提供的,大家将来若是有所成就,不要忘了家乡人民的支持啊。”
停顿了一下,苏滩接着说道:“这次比试,不管是胜利者还是淘汰者,都可以领取一两银子,算是图个吉利。另外胜利者全部进入大殿休息,淘汰者则可留下观看,也可离去,在大殿休息,会有一些茶饮和点心食物,这些都是虔州城士绅联合会提供的。”
“过一会儿,大家比试,我们五人将坐在大殿门前观看,同时还有十余名虔州名流,都是商会领袖,以及士绅联合会的成员,大家要有礼貌,明白吗?总之,我们是虔州人,不要辜负乡亲们。”
孩童们急忙应声,“是。”
孩童声音一落,赵毅上前一步,自豪的说道:“现在你们只是参选,等你们成了真正的炎龙城弟子,进入炎龙城,你们就会明白,一生没白活,到时候,你们在里面学的功法,比外面功法好几十倍,外面的功法修一辈子可能只是武生武士,但我告诉你们,在炎龙城,三十岁没过打通四条经脉成为武者,那就是你自己不努力。另外炎龙城还有各种各样的技能,包你们一生用不尽,所以孩子们,努力吧,成为骄傲的炎龙城弟子,改变人生命运,就在今日。”
王华政微微一笑,“你们跟我来。”
王华政领头,赵毅钟太宇四人并排在后,最后是孩童们,依次出了大殿。
大殿前的阶梯上,一群穿着淡色华服的男子安静的立着,见到王华政几人,急忙迎了上去。
王华政朝打头的两名男子笑道:“何老爷,王老板,久等了。”
何老爷全名叫何其远,他是虔州士绅联合会的会长,虔州城的士绅大多是功勋之家,何其远更是炎龙城宣封的四品士。面对王华政,何其远非常自然。
“无妨,培养孩子们要紧。”
王老板正是王从严,他是虔州商会会长,面对王华政,王从严要恭敬许多,“司长客气了,这等大事,不管是等多久,都不会嫌累的。”
王华政朝后一挥手,苏滩立即轻声对孩童们说道:“快拜见何老爷,王老板。”
所有孩童,包括李言同时作揖道:“拜见何老爷,拜见王老板。”
何其远微笑道:“你们是炎龙城的未来,今日要努力啊!”
“是。”
王从严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笑眯眯的对孩童们说道:“孩子们,你们有的人从今天后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了,所以一定奋力争取,荣耀是博来的。”
“是,”孩童们齐声回道。
王华政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了。”
何其远严肃的点了点头。
王华政神情一肃,运足内劲,喝道:“虔州炎龙城弟子选拔正式开始。”
声音响亮浑厚,瞬间传遍整个前院,旅客们先是一怔,随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王天宇,王天宇,王天宇。”
“开始咯,李山必胜。”
“刘振宇,刘振宇。”
“炎龙城。”
李言深吸一口气,准备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