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返之路
父亲生前是一名尽职尽责的警察,他教会了棕榈自立与坚强。从小棕榈就对枪械表显出了浓烈的兴趣,初中时在他的百般撒娇下,父亲也教会了他如何使用手枪。
棕榈擦拭着从家中取出的父亲留下的那柄银色手枪。幸璃坐在一旁,双目无神。棕榈看看她,下定决心。
“我们去找叔叔回来。”棕榈低声道。幸璃依然沉默,棕榈已经把大衣穿好。
女孩终于说话:“我们去又能怎么样……我们什么力量都没有……”棕榈把枪别在后腰:“我们必须去。”幸璃留下眼泪:“不……要去也是我去!你要好好活下去啊……”棕榈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摸摸她的头发:“如果不是你和叔叔,我可能早就死了。现在除了你们,我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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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路上毫无人迹,周遭的普通人都不知躲到了哪里。棕榈需要向人打探“沉木”的具体方位。临近正午,他们来到了城市的中心,这里终于发现了些许人类的踪影。
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路上积攒的雪也有渐渐融化的迹象。一撮又一撮人群裹着衣物警惕地看着他们俩。这些天来没有任何一人以政府的名义组织秩序,仿佛有种错觉,这个国家都已经名存实亡。人们等死一般瘫坐在阳光下。只有太阳还和从前一样耀眼,其他一切已然不同。
棕榈礼貌地叫住了一个匆匆经过的人,这男人身材矮小,眼神不断徘徊在他们两人身上。男人大神问道:“干什么?”
棕榈说:“你好,我想向您打探一下到‘沉木’大厦该从哪条路过去。”男人向后退了两步:”你们是能力者?!“棕榈摇头:“我们是普通人,我们的亲人在前天被他们抓走了。”
男人狂笑:“你们疯了么?”看到棕榈没用动摇,男人耸耸肩,想了一下说道:“还真有这些不要命的人……去银鼎吧,那里我听说有一些疯子也要去‘沉木’送死。”棕榈陈思片刻,谢过男人拉着幸璃向前走去。
男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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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鼎是城市里最著名的商业大厦,灾难过后那里成为了流亡者成群汇结的场所。两人跨过躺在走廊中间的饥民,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找到了他们要寻找的人。
数十人散坐在屋中,中央的壮硕男人看到他们,起身问道:“朋友,你们也是要前往‘沉木’拯救亲人的伙伴么?”棕榈点头。男人大笑道:“欢迎欢迎!让我们组织起来一起搞他们个措手不及!”说着张开手臂想去拥抱棕榈。
棕榈退后一步:“且慢,我能冒昧的问一下大哥你有什么计划么?”
男人呵呵笑起来:“是我冒昧了。我叫赫楼。”他指向周围的人们:“他们都是与你相同,前天被虏去了至亲之人。”接着他正色道:“至于计划,我是这样想的。”说着抬起了手,一团耀眼的白光从中闪现。
棕榈把幸璃护在身后,不由自主地咬紧牙齿:这男人是一名能力者!
男人左手控制着白光,用右手挥了挥:“小兄弟别怕,不是所有的能力者都那样丧心病狂。你看我空有着该死的力量,却没能保护得了我的妻子被他们抢走。”
棕榈慢慢放松,听赫楼继续说道:“我尝试了一下自己拥有的能力,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身边人的身体机能。只要我们耐心做好准备,一定能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把亲人夺回来!”
四周的人都微微点头。幸璃对他轻声说:“我觉得他可以相信,这样总比我们独自过去要安全些。”
“姑娘说的不错。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小兄弟意下如何?”男人爽朗的说。
棕榈偷偷触碰手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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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赫楼的计划,他们会在两天后天黑时出发。棕榈和幸璃借用剩余的时间在街道楼群里游荡,或许还能多筹集一些食物和资源。
在一家偏僻面包店的仓库里,他们找到了一些被包装起来的面点。而隔壁的加工车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腥味,已经泛黑的血迹证实店家老板应是没能控制住能力而爆炸。门外棕榈轻轻拍打这弯腰呕吐的幸璃,他抬头看到马路对面一家服装店里,一个女人裸露着上身随意更换着已无人在意的裙子。女人的背脊在低温里被冻的通红,她却像毫无感觉一样,照着镜子愉快的大笑。
棕榈突然好想抱一抱身旁的幸璃。在这疯狂的世界里,自己真的只剩下她了。
回到银鼎,他们倚着没人的墙角坐下。幸璃把头埋进双膝,棕榈问:“好些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女孩说:“我想我爸爸了。”男孩摸一摸枪柄,然后搂住女孩的肩膀回:“我们一定能把爸爸救回来。”
三天后的傍晚,流亡者们看到一支近百人的队伍向城市南方进发。
至此往后,再没人在这座城市里见到这些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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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在队伍的后面,身边行走的人们都沉默不语。毕竟即将要面对如军队一般的能力者们,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没有了亲人,即便死亡他们也无所畏惧。
一小时后,他们在一处加油站附近休息。幸璃呛了一口冷风,开始咳嗽不止。旁边一位身着绿色风衣的中年妇人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棕榈感激的接过。
妇人问道:“小伙子,她是你的妹妹么?你们要去救谁?”棕榈答:“她是我的姐姐,我们要把父亲救出来。”妇人点点头,黯然道:“我的儿子也被他们抓到那里了。‘沉木’究竟想对我儿子和我弟弟做些什么!”
棕榈愣了一下:“您的弟弟也被抓去了?”
妇人摇头说:“那天夜晚我弟弟好像也变成了能力者,但他活了下来。最后一次见面他告诉我说他要和同为能力者的朋友去‘沉木’那里看看,他说他害怕再次成为一头嗜血的野兽。”
“可当我再次见到他时,他跟随者那群能力者一起回来了。无论我怎样恳求,都没能阻止他带走我的儿子。他确实没再成为一头野兽——他变成了无情的机械。”
棕榈察觉到一丝蹊跷,这么听来妇人的弟弟仿佛被洗脑了一样。他再次开始思考。‘沉木’控制能力者是什么阴谋?让能力者虏获那些普通人又是为什么?
不远处赫楼拍拍腿站起来喊道:“差不多了,大家继续启程吧,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到了!”
正当棕榈准备扶起幸璃时,身后一个声音让他瞬间呆住。幸璃猛地回头。
幸璃的父亲摘下帽子:“你们就永远呆在这里吧。”伴随着父亲手中闪烁的光芒,人群中又走出五名能力者将武器指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