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贼人远走,霍茜终于紧走慢走来到了金建的旁边。
因为用力过度,金建的左臂又有开裂的迹象,身上的淤青也一大堆,加上给甩出去过几次,衣衫也散乱得不成样子。
霍茜看到这个景象,眼眶立刻红了,但又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低下头静静帮金建梳理。
雪玥儿在看到两人离开后,立刻点了左肩几个大穴,先止住了毒素扩散。因为有男子在场,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撕了衣衫查看伤势的。所以在运功调息了一阵,确认没有致命危险后,挣扎着给金建检查左臂的伤。
霍茜一脸紧张地看着雪玥儿,直到听到雪玥儿说并无大碍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的霍茜的随从等人因为自觉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没有冲上来围观,只是在旁边负责警戒。金笑笑在雪玥儿检查完金建伤势后,谢过了霍茜的帮忙,自己动手帮兄长整理衣衫了。
霍茜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慢慢走到一旁去了。
就在众人疗伤的疗伤,警戒的警戒,先前跟金建对话的人也终于赶到了。金建抬头一见对方虽然强行龙行虎步,但其实是个略带一点秀气的儒雅之人,就不由得感到好笑:“多日不见,陈老哥依然是如此的威风八面啊!”
“哈哈!贤弟这样夸我,我真是担当不起啊!看样子,那个什么贼人是走了?金兄伤势如何?”说话间,那个被金建唤作陈老哥的已经来到了众人面前。
跟在他后面的十几个骑兵也四散分开,接替了先前的警备工作。
陈老哥从马背上纵身跃下,大步走到了金建面前,先跟他打眼色示意了一下,然后才走到了霍茜面前:“执金吾属官陈谅见过霍小姐!救驾来迟,让您受惊了!”
霍茜摆了摆手:“无妨!中尉大人能及时赶来,吓退贼人,也是尽职尽责了。”
陈谅听了霍茜的话,就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尽职尽责”?不是明摆着说了,自己居然能放几个人过来陵墓这边闹事,是明显的监察不周吗?
在汉朝,执金吾位列九卿之一,主要负责长安城内的巡察,缉盗,制暴等工作,加上京城中官宦之家甚多,所以还兼有负责朝廷官员人身安危的任务,权柄甚重。
也因为这样,霍光在上诏书求废昌邑王另立陛下的时候,才一定要得到现任执金吾李廷寿的支持。如果没有这位北军头头的暗中放水,相信一众百官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把昌邑王关进宫里,来了个瓮中逼宫。
虽然陈谅碍于霍光的面子,给予霍茜诸多方便,但当面给人打脸,换谁心里都不高兴,但不高兴归不高兴,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的:“属下惭愧,未能及时发现贼人踪迹!不知小姐可否愿意描述一下具体情况,我好派人缉拿?”
“嗯……这个我也只是粗略看了个剪影而已,不如金侍中大人直接跟贼人相斗看得真切,不如中尉大人问问侍中大人如何?”
“谢小姐提点!”陈谅恭敬十足地给霍茜回了个大礼之后就转身来到了金建这边。
金建虽然不良于行,但嘴巴是可以说话的:“哈哈!陈老哥,最近高升了啊?怎么都不过来陪兄弟我喝喝酒?”
“哈哈!”陈谅先给了金建一个熊抱。雪玥儿看到官府中人,只是稍微点了点头。
陈谅这个时候才留意到雪玥儿伤得很重,急忙从旁边牵来了一匹马:“这位姑娘,我看你的伤势不轻,这里一匹马,你先骑上,我再吩咐几个随从带你到城里最好的郎中那里给你医治,如何?”
雪玥儿勉强压制住左肩的伤口,摇了摇头:“我自己就是个游医,烦请大人带我到史府或者张府那里都可以。”
陈谅一听对方报的名号,有些吃惊:“可是史侍中和张侍中家里?”
雪玥儿皱了皱眉头:“什么四人中三人中的?”
金建哈哈一笑,帮忙解围:“这位是史侍中家请来给我看病的郎中。既然史老弟不在,我就斗胆邀请姑娘到寒舍休息一下,如何?”
雪玥儿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史云跑出去的方向一直没有太大动静,也不知道战况如何。自己孤身一人,到哪里不是家?于是就骑驴下坡,答应了金建的邀请。
金建自己身上的伤也需要尽快处理,于是先跟陈谅说清楚史云追出去的方向,希望陈谅能派人过去协助之后,自己也牵了一匹马,翻身骑了上去:“陈老哥啊!我可是有伤在身,这马就先借用一下啦!过几天保管养得肥肥壮壮地还你!”
陈谅估计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没有太在意,先命人把剩下的马匹全部牵了过来,问过霍茜一行人是否需要骑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再安排几个好手随着史云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陈谅本来是一人一骑的,如此一来,刚好空出了几匹马,除了镇守陵墓的士兵不需要之外,堪堪够用了。
在马上,金建才担心地问起自己的随从安危,陈谅疑惑地说:“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有人和车在外面啊!”
金建一听就更加奇怪了:“我带出来的人,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要悄无声息做掉他们然后毁尸灭迹,世间根本没有人能做到!更不要说连马车都一起消失了!”
陈谅一听也觉得奇怪:“但我确实没有见过,要不我再派人过去瞧瞧?”
金建虽然有些担心贼人不止一个,陈谅派过去的人如果太少会全军覆没,但如果不过去看看又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只要恭敬不如从命了,顺便也把自己跟对方打斗时,对方的武功路数跟众位兄弟大致说了一下,以防不测。
陈谅哈哈大笑:“我说金老弟啊!几年没见,你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了?能入我麾下的岂是鼠辈?哪个不是独当一面的英雄好汉?区区几个蟊贼,就甭担心了!”
金建苦笑了几声,没有接话。反而是陈谅又开始对金建身上的伤感到好奇:“我说金老弟啊,你身上的伤,好像不是刚刚得的吧?”
金建嘿嘿笑了一下:“前几天跟人切磋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只怪我学艺不精!”
陈谅这个时候才想起前几天跟人喝酒的时候,大家闲聊说起的京中传闻,暗想,不会是真的吧?不过对方都这样说了,又有外人在,实在不好意思细谈。
于是一行人,走走停停,就这么回了金建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