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老爷子带着北唐断随意找了处客栈歇息,一路上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好让北唐断有个准备心里。
北唐家族虽然明面着没有坏掉云隐为人族定下的规矩,暗地里或多或少的都是争斗不断,其实人活到这样高的地位,争得无非也就是些面子。
说到这,北唐老爷子就重点的说到了北唐有离,这个近年声势暴涨的北唐子弟。
前几年,在赢月那一带,北唐有离生生的以一己之力领着二百北唐轻骑一路杀出斜阳山,直到回到北唐家之时剩余不足五十人,伤亡之惨烈不可言说。而北唐有离也就是在那一战成就他“北唐战王”之名。
听闻那一战中有妖族前任悍将的大妖拦截,这些大妖大多都是对人族心存怨恨,不服那一纸盟约故而退出了妖族白氏的庇佑,自个儿游离在赢月以及煌妖山之间,这渐渐的倒也是发展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妖族也没有过多干涉,这些人已经叛离了我的庇佑,接下来要如何得看你人族自己的本事了。其实这其中有没有妖族的指示,谁又能明了?都说人心叵测,与人族斗了如此久的妖心又何尝直白过了?
这北唐有离带着轻骑巡查着赢月附近一带,恰好就遇着了这大妖所带领的一众小妖,一番生死厮杀,愣是被北唐有离以血腥手段给逆转了局势。传闻他是以一鬼神皆惧的长枪给拖住了那大妖,后面更是被北唐有离击杀,卸下他随身的那酒囊,以大妖头颅当做碗,将酒一饮而尽。看着便让人胆寒,却又让那些常在边境舔血的北唐军人心生豪情,一个个都是杀红了眼,恨不得与北唐有离一样将那些妖族的头颅割下来当碗用。
妖族越战越是胆寒,以至于最后,被北唐有离杀回了赢月关,成了他“北唐战王”之名的第一个踏脚板。
北唐家的名声也是越来越高,起码在这江南一带,北唐家都是被当做神一样供奉着,少有人去贬北唐家的不是。这便是面子,云隐王朝说是统一了人族,也有人手派去镇魔关,但是魔族与妖族相比却是少了几分野性,也没有听闻有什么战事,倒是赢月关时常的战火连天,好似不把盟约给当一回事。
北唐断听得几乎入神,仅仅只是听老爷子的传闻之言,都对那充满传奇色彩的北唐有离起了一丝敬佩之心。
他并非北唐家嫡系之人,但是却被莫名其妙的北唐老爷子赋予了重任。而今听到这些,想来他要做的事情很明确,但是却让他无从下手。他曾问过北唐老爷子,自己该如何去做,北唐老爷子却不给他答案,让他自己去想。他与自己说过,还有些日子,大可不必着急。
他跟着老爷子走了很多的路,本就没有个归宿的他自私的把老爷子当成了是自己的归宿,尽管心里明白老爷子是在利用他。他见过老爷子杀人,平时嘻嘻哈哈的出手时可不含糊,一刀干脆利落的断了那气势鼓荡的剑士,后来他带自己去皇城,见了见那人间算是最壮丽的风景,欺负了当今世上最尊贵的人,还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见过别人对老爷子的敬畏,敬畏到可以毫不犹豫的一刀卸下自己的胳膊。
北唐不易于他有恩,北唐断之名也是北唐不易所赋予。斩断的断字为名,是让北唐断斩去往事,开始新生,他记得他将要给冻死的时候,是他递过了一股暖流让自己挺了过来。如果没有他老爷子,也不会有这个坐在这里的北唐断。所以北唐断答应了老爷子一件事,老爷子开始没有说,后来他向自己讲解了他家的情况,从听闻里面就知道北唐不易的家很大,很大,大到了像天一样,容纳下无数的人。
而这样一个家,有了两拨人,一直争一直争,争着那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北唐断不明白,也不好向老爷子问,但是老爷子却是会说,一直的解释于北唐断听。北唐断答应了老爷子,给老爷子除去这样一个祸害,但是不是现在,他需要时间成长,成长到向老爷子这样强大。
老爷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那背都佝偻了些,向着北唐断说道:“不急不急,还能撑些时候。”
北唐断听在耳中,应在嘴中,苦在心中。“还能再有多少个时候?”
两人顺势一路南下,再过荒阳的时候,剑阁的人都缩了起来,畏首畏尾,对北唐老爷子又惊又惧。与老爷子一路回北唐的时候,北唐断说想学刀,老爷子笑了笑,给了他一柄刀。一路上有不少脸皮厚的人上前向老爷子问道可否收自己为徒习剑,北唐老爷子摇了摇头,那些人立马就是冷汗直流的离开了。
其实老爷子有何尝没有看出北唐断的练剑天赋?仅仅是这样一看,便知道北唐断像一柄藏在剑匣中的宝剑,天生具有凌厉剑势。只不过他想练刀,那么让他练便是。
“老爷子,运转了三十周天的时候,一股热流从丹田四处涌出,这现象可奇怪?”北唐断捧刀问道。
“我都与你说过,你不适合练这霸道的囚阳了。内力从丹田呈环形泻出难受吧?”北唐不易伸出手抚向北唐断的小腹,那难受的热流立马减缓。
“我只是想试试,如今不行,不练便是。”北唐断说道。
“犟脾气。”
北唐不易带着北唐断,看似悠哉,实则飞快的速度走了有两旬的日子,终于是到江南了。
自豪的领着北唐断走进偌大的北唐家,边走边说道:“小子,看着。”
一名高瘦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上前迎接,一脸敬畏阿谀的模样,身后还带着一大把一大把的丫鬟,很是夺人眼球。
才走进院子不久,看着周围随处可见的树木,以及一些并不太艳丽的花花草草,北唐断对着北唐老爷子说道:“大气。”
北唐不易哈哈一笑:“好悟性!”
“不过也忒不霸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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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北唐家与想象中倒是有了些出入,有无数的院落,有很多很多的习武台。也有不得踏入的禁足之地,例如研究机关的天机阁,例如收录武学的武库拘南以及北唐老爷子的院落。只不过这对北唐断而言算不得什么禁足之地。
来北唐家已经数日,北唐断出入的地方极少,但是却让人膛目结舌,不是天机阁,便是拘南,少与人有交流。好在北唐老爷子与手底下的人说过,无论去哪放行便可。
这样的特殊权利。使得北唐家族子弟心头愤然,乃至今日,来寻找北唐断的麻烦。
北唐有莲不得见。近日来,便是最好的打击北唐断的言语。私下听同族子弟相传,北唐莲见与曾祖北唐不易在院落中玩耍,不待见北唐断,让他碰的一鼻子灰。只不过北唐断觉得没有什么,反倒是这些心存嫉妒的家伙们浮想联翩了起来。
“小莲见也是你能见的?以为跟老祖宗勾搭上就可以在族内耀武扬威了?杂种!”有青年毫不客气这样说道。
北唐断不予理睬,也不想理睬。这些人哄哄大笑,笑声刺耳,只不过北唐断任然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一心只想多去天机阁学机关术,多在拘南看些书。他不介意无所谓,倒是有人介意了起来。
北唐莲见找了好些天这个曾祖带回来的家伙,起初以为他要跟自己抢曾祖的家伙才不待见,只不过后来曾祖说没这回事儿,又给了她糖葫芦她就信了下来。
给她看到这样荒唐的一幕,女孩年幼,约莫就是个四五岁的幼童,或许才记事不久,从来没有想过家族里的人会互相欺负,因为平时所有人待她都好好。
“不许欺负小断!”稚嫩的嗓音一喊就很清晰的传到了北唐断几人的耳中。
北唐断心中暗叹,我道这小姑娘有多大呢,原来才这般年纪。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也不过一个才七八岁左右的幼童。
两名青年见自己说的话给打脸了,莲见都出来了,保不准后面还会有谁,立马的撒腿就跑了。
“我是北唐断。”说着,他伸出手。
小莲见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说道:“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