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臣嗤笑一声,说:“那按照你的意思,岂不是吏部尚书一开始查案的方向就错了。”
吏部尚书闻言,老脸一红,季却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说:“正是,下官认为吏部尚书在接下来应该去查一查将家,管家曾经是否做过一些事,导致一些冤魂迟迟不肯归去,留在阳间作祟。”
那个大人闻言,一噎,毕竟不是善诡辩的人,一时竟无言。
百官心里想,这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黑,太黑了。
黎瞿白闻言,心里忍不住赞道:妙啊,明明是百官为管家,将家抱不平,如此一来,却成为了将家,管家自己作恶遭到报应。季不光是博闻强识,还头脑活泛,不拘泥与条框。
轻咳一声,说道:“季之所言,颇为有理,正好鸿胪寺一职有所空缺,卿酒暂理鸿胪寺一职,协助吏部尚书破此案。若是能将此案破了,朕就拜卿为鸿胪寺。”
季跪下说:“微臣谢主隆恩。”
但有人就不乐意了,季作为一个寒门子弟,就凭着在朝堂说几句话,就官拜鸿胪寺。说是等破了案在拜为鸿胪寺,但谁不知道,这种事推给鬼神,还不水道渠成!但又不好明着对黎瞿白说,他是寒门子弟,一下子就做了鸿胪寺,让我们情何以堪?
于是说:“陛下,微臣以为,就凭拾遗大人几句话就判定是鬼神在作祟有些不妥。再者,拾遗大人说的闹羊花,曼陀罗之事仅仅只是拾遗大人的一面之词,谁也没见到。”
黎瞿白对季说:“爱卿可听到了,有大臣不相信呢,卿可有证据让他们信服。”
季说:“任凭微臣如何说,诸位大人怕也是不信的,不如让不信的大人随着微臣或是派心腹前去一看,不就知道微臣所言是真是假。”
黎瞿白大喜,道:“善,准了。”有对刚刚的臣子说:“卿可还有不满之处?”
那个大臣感觉哑口无言,能说些什么?
半春阁
青儿在和美人耳边小声的把季的话对和美人说了,和美人听了,气的不行。手使劲的攥着手绢,一张好好的手绢就这样个揉的皱巴巴的。
和美人咬牙切齿的说:“什么鬼神之说,难道蒋家招此大厄竟是蒋家原该受着的?这件事一定是皇后做的!皇后,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不留情!”
青儿担忧的说:“娘娘,即便您猜测是皇后做的,可是您也没有证据啊!就是吏部尚书查此案查了好些日子也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况且······”况且如今蒋家没了,还有什么可依仗的?怎么跟皇后斗?
但和美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些,一心只想着如何报复黎姝。
延溪宫
冉夫人也听说了这件事,心里是又气又恼。一把将小几上的茶杯扔到地上,觉得还不解气,又把窗边放着的一个琉璃花瓶给摔到地上。看见一样东西就摔一样。
屋子里能率的都摔完了,地面上一片狼藉,宫女看了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劝冉夫人。但冉夫人仍觉得不够,觉得抓着蚊帐就开始撕。
直到后来,冉夫人撕累了,才瘫软到地上,无声的哭着。
夏荷见冉夫人不在发泄了,轻轻地把地上给收拾了,兰庭进来,拿着一张湿帕子轻轻的替冉夫人擦着眼泪,想说些宽慰人的话,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枉然。
黎姝在皎梨宫里听说了冉夫人在自己宫里闹,把东西能摔的都给摔坏了,就是不能摔的,也被她给撕坏了,淡淡一笑,对人说:去内务府挑些东西去,怎么也不能让夫人今日没的用的。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还穿本宫苛待后宫妃嫔,欺负她没了娘家。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蒋家和管家的案子,在季的协助下,终于破了。
季跪在黎瞿白面前说:“微臣幸不辱命,今将将前些日子的案子给破了。”
黎瞿白饶有兴致的问:“哦?结果如何?”
其他的大臣却是极为不屑的,不过,礼部尚书魏尚和以及吏部尚书除外。
魏尚和打听到季能站在这里,黎翛在其间扮演了不小的角色。
季解决了吏部尚书的麻烦。
季答道:“微臣听人说,有人在葬着死人的山坳里听到女子哭泣,声音悲切,令闻着为之动容,心生哀戚,在蒋家,管家消失的晚上,又有人听到女子痛苦,但这次的痛哭却是与之前的哭有所不同,没有那么的哀戚。之后又胆大好事者再去那个山坳,竟在也没有听到女子的哭声。
于是微臣就想着,蒋家,管家是否做过什么令人心生怨愤之事,一查之下,果然——
微臣前些日子询问了蒋家,管家两家的下人,两家之前可是做过什么事让人含冤的,两家下人均答:无,后微臣又去白云观找一灯道长,道长做法用符探知,京都近日之事乃是怨气太重所致。于是,微臣就去吏部及大理寺调阅卷宗,终于,不负所望查到十年前的一些往事。
二十年前,蒋家时任家主蒋淇曾娶一女子,时下京都有好事者作诗道: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蒋淇年迈却娶一房年轻小妾,小妾不愿嫁,奈何迫于蒋淇权势,不得已嫁给来了蒋淇。但是嫁给蒋淇不到五年蒋淇就去世了,蒋淇去世后,尽管那个小妾当初嫁给蒋淇是心里是百般的愿意,但她却是一个贞烈的女子,既然嫁给了蒋淇,就要给蒋淇守节。
但是,事与愿违,一次偶然当中,管家的一个庶子看上了蒋淇的小妾,想要把那个小妾带回家。自然,那个小妾是怎么也不愿意大的。于是,管家庶子就用小妾家里人作威胁,说,要是不从了他,就杀了她家里人。小妾宁死不从,选择了自杀,所幸发现的早,被救了回来。但救回来以后,那个庶子恼羞成怒,强要了那个小妾,之后命人去打那个小妾的哥哥,但是那个小妾的哥哥体格弱,没熬过,就死了,死了之后,小妾的嫂子由于太过伤心,原本怀着孩子的,孩子也没保住,小妾知道后,忧思成疾,不久也去了。
听人说,那个小妾去的时候,还出言诅咒这两家,扬言说有朝一日要回来报仇。
所以,微臣想,管家和蒋家两家人的离奇失踪,一定是那个小妾回来复仇来了,微臣已经托一灯道长为那个小妾做法事。希望逝者安息。”
黎瞿白听完季的话,心里是忍不住的想笑。那么久的事了,竟也被他翻了出来,还编成了这么好笑的故事!蒋淇娶了一房小妾是真,那个小妾是个贞烈的女子是真,那个小妾在蒋淇死后没过多久就死了也是真,但是——连起来是真是假却是无从得知。
百官听到季的话,也是嘴角抽了抽,有人想说些什么,但是黎瞿白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黎瞿白轻咳一声,掩饰住笑意,严肃的说:“季卿幸苦了。二十年前的往事都被季卿给挖了出来,也难为季卿来了。诸君也定当像季卿一样尽心尽责才是。”
季听了跪下说:“微臣多谢陛下谬赞。”
百官也跪下说:“臣定当为陛下鞍前马后,为陛下效劳。”
“众卿起来吧。”
百官起来后,黎瞿白看着季说:“朕之前说过。只有卿能破此案,必定拜卿为鸿胪寺。卿之前仅为拾遗,虽升迁较大,但朕既然已经说了,金口玉言,断无悔改之理。季接旨。”
“臣——拾遗季接旨。”
“季才思敏捷,可堪大任,破案有功,特除鸿胪寺。”
“拾遗季接旨,臣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众人看到管家,蒋家两家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拾遗季竟然就这样拜为鸿胪寺,心里既是惊奇,又是对季感到嫉妒。
而这件事之后,京都有好事者将这件事在茶楼酒肆大肆宣传,又有好事者将这件事写成话剧折子,在戏园子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