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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二个十年》

我有点不大情愿得离开了新慧的被窝,那个同时留着我们俩气息的温暖被窝。

穿好衣服之后,新慧已经走进来帮我收拾被褥。这个情景使我不由得又开始胡思乱想,此情此景,是不是有点新婚夫妇一般呢。很温暖,或许,这将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现实,而我就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就像小孩子盼过年一样。

“新慧,你——呵呵,真是个好婆姨!”我突然冒出了一个连我都不大熟悉的词语,一个陕北人称呼自己老婆或情人的称呼。

“嗯?”新慧的大眼睛再次瞪得溜圆了,显然,她是第一次听到“婆姨”这个称呼爱侣的词。

“呵呵,没听懂?我是说,你真是个好老婆!”我笑了。我喜欢看她脸上这个可爱的表情。

“去你的!就会瞎说,你,要是一天不说这些,嘴痒是不是?”新慧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这是触景生情,可不是乱说。”我走过去,从后面环抱着新慧的腰肢,头紧紧挨擦着她的秀发。

新慧有点哭笑不得“哎呀,别闹了好不好?人家正叠被子呢。你看,你看,刚刚叠好的又被你弄乱了!”

“就一床被,不很好叠?等一会好不好,嗯,抱着你的感觉真舒服”我说。

新慧停住了手,静静地让我抱着。

“你从哪里学了这么一个词?婆姨?我倒是头回听说。”新慧问道。

“小儿科了不是?你没到过陕北吧,那里面的人都这么说呀,那个小品演员郭达不就是陕西的吗,他说话可不就这么说!你呀,少见多怪了。在陕北,年轻人称呼情人非常有意思,你猜,他怎么叫情人?”我说。

“我哪儿知道哇?”新慧睁着大眼睛,一脸疑惑。

“呵呵,未先说我就想笑,说起来你肯定吃惊,他们称呼情人叫狗狗的肉!哈哈,有意思吧?”我笑了。

“什么呀,听着难听死了,还狗狗?还肉?嗯——真——肉——麻”新慧说。

“孤陋寡闻了吧,你?在人家当地都这么称呼,习惯就好了,据我观察,陕北人喜欢用叠音词,比如说,兰花花,白生生,兰格盈盈,等等,听着很娇气。呵呵”我说。

“嗯——是这样。不过我可不喜欢你叫我什么婆姨,听着好像我是个大婶似的。”新慧在我怀里嘟嘟囔囔地说。

“不喜欢拉到,我还不愿意说了呢”我出去洗脸刷牙了。

收拾完东西吃过了饭,时间已经是八点钟。我们在宿舍里又缠绵了一小会,新慧说:“徐多,今天咱们到远处的山上看看好不好?”

“爬山?不好!太累了,再说,我下午一定回去了,咱们在这里多呆会儿难道不好吗?”我有点不大情愿。爬山可是个艰苦的娱乐项目,就我的体力也没提前锻炼出来,恐怕有点吃不消。

“不行!在这里你就会动手动脚!再说嘛,这一次也是对你的一个考验!你去不去?”新慧的语气有点严厉了。

“考验?什么考验?”我有点疑惑。

“哼哼,你去了就知道了。啊,徐多,去吧!啊,去吧,去吧,啊”新慧撒娇的神情和拐着弯的尾音,再次软化了我的不情愿。

“那——好吧,其实,我对爬山没什么兴趣,完全是为了你,这里的山比咱们学校那里的栖凤山更好看吗?”

“那好,那好,呵呵,谢谢你,徐多。那——你等我一下!”新慧高兴起来,飞快得在我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就在我一愣的时候,她一转身冲到了楼下,跑远了。

不大的功夫,只听楼下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跑到阳台上,只见新慧斜挎在一辆自行车上,一脚着地,一脚踩在脚蹬上,仰着头正喊呢。

“徐多,下来呀,我借到了自行车,你把房门带好,下来“

我关好房门,到楼下跟她回合。走到新慧眼前,却发现这丫头变戏法似的不仅弄来了自行车,而且背后还背着一个我很熟悉的双肩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里面装上了社么。

“新慧,怎么就一辆自行车?”我问。

“嗯——是呀。别人都回家了,没法再借到另外的,你就将就吧,要不——我带你?”新慧歪着头略一沉吟,说。

“那哪行呢?”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生,让一个女生骑着自行车带着是不是有点.。。有点那个。

“那——你带我,我还乐不得呢”新慧将自行车爽快得交给我,笑着说:“给你,不过,你要小心,山路也不是很好走呢,没有你们平原地区的那样的柏油马路,小心别栽沟里去,呵呵。”

“放心,就是跌到了,有我呢,我垫在你身下,就当作是个超级肉垫,肯定不会摔到你滴。”我对自己的自行车技艺绝对有信心!但是,我很快得就为刚才的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山看着很近,其实走起来很远,大约有七八里地的样子。通向山里的路也不是很宽,在如此高低不平有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骑自行车,一个人还有点费劲,更何况我后面还带着一个“千金”小姐呢。但是没办法,谁让我自己抢过来呢?

路边是一条小溪,浅浅的,也就刚刚没过脚面的样子,河边用这里随处可见的石头砌成堤岸,约有一米高左右,随着小路弯弯曲曲的伸向远方。听新慧说。一般情况下,山里人的主要运输工具就在河里面行驶,因为河面比较宽。

河岸边,偶尔的会有几个当地的妇女在河沟里洗衣服。于是,我和新慧基本成了这些人眼中的新鲜事物。也是,像这样的俊男美女毕竟不是天天能见到的。

随着我们离山越来越近,弯弯曲曲的路两旁的景色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好看。时下中秋节过去了半个多月,应该是农历九月了,草木的颜色渐渐地丰富起来,绿得依旧是松树,这种我们平原地区不很常见的树。还有是黄色的,红色的等等,不一而足。层层叠叠,这儿一抹红色,那一抹绿色,竟然把这个小山装点十分俏丽。都说江西懋源为中国第一美景乡村,其实这里又何尝逊色呢。

“徐多,我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学过一首词,好象是范仲淹的,主要描写秋天美景的,呵呵,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你记得吗,词里面好像是有什么碧云天的那首?”新慧在我身后悠然自得地欣赏这美景,说。

“哦,我有印象,这首词我还记得有人谱成了曲子,挺好听的,一个女生儿唱的。”我说。

“真的吗,这倒是没听说过,你会唱吗?你肯定会唱,要不然你就不记得了,徐多,你就唱一下好不好,啊,唱一下吧,啊”新慧又有点撒娇。

“那,我只大概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听那首词,我小声点,省得旁边的人说我神经病。”为了调节骑车的郁闷,我答应得很爽快。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我对自己的嗓音还是挺有自信的,而且我也喜欢这首词,当初为了记住这些词,特特得买了邓丽君的音乐专辑来学习过,所以这首《苏幕遮碧云天》被我演绎的充满了柔情蜜意。可能受了我感染,新慧也跟着我的节拍,轻轻地用手拍打着我的后背。

“新慧,你看过西厢记没有,其实那里面有一段仿照这首《苏幕遮》写成的曲子,也算不错,要不我说来你听听怎样?”我有点卖弄似的说。

“《西厢记》?我倒是没看过,里面也有这么好的词曲吗?嗯,好吧。徐多才子,麻烦您再费费心,给咱念念?”新慧笑着说。

“呵呵呵,你当真不知道哇,哈,你中文是怎么毕得业呢?我们国家花了大把大把的人民币培养你们大学生儿,最后你们就这样啊?那,好吧,我就在给你上一课,你坐稳了,听小生——慢慢道来,那里面是这么写的: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我终于逮到了一个炫耀我的丰富学识的机会。

“嗯——好是好,不过是不是有点伤感那?还什么离人泪?”新慧细细品味着说。

“伤感?怎能不伤感呢,张生和莺莺两个人要暂时分开,你说他们高兴得起来吗?难道还要让张生唱: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我笑了。

我们说说笑笑的很快的来到山脚下,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料到这次爬山却带给我们那么多的伤心难道是应了上面所说得那首“离人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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