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后,这对璧人便躲进了鞠樱园内,连上身边的丫鬟也支开了,只留下陪伴漱尘多年的贴身女婢芸香留下服侍。
一转眼便是两三月过去,在圆内人日子好不快活,两人常常在林间或是飞到树梢观月摘星,花间酌酒对诗,亦或是泛舟湖上。
仿佛是回到了年幼的时候,没有枷锁没有责任没有顾忌,有的只是紫烨哥哥和小尘妹妹,亲昵的叫唤,欢乐的嬉闹。
漱尘的眉头也渐渐舒展,紫烨的心也渐渐放下,就像这么活下去,即使不能与心爱之人共享巫山云雨之乐,又有何妨?
怎奈何天不从人愿,自打紫烨成亲之后,林青青自是起得脸色发青,恨不得将花漱尘扒皮拆骨。
可转念一想,待这个可恶的妖精有孕,漫长的孕期自己暗中使坏,即使不被自己折磨得半死,在分娩中难逃一死。到时候自己再嫁于烨哥哥也不算太晚。想着林青青原本俏丽的脸庞便狰狞起来。
一日,林青青偷偷潜入鞠樱园,想窥探一下烨哥哥和小妖精到底在做什么,不料被其发现花漱尘小腹平坦,腰细纤柳,不由吃惊中带着愤恨,也顾不得其他了匆匆地跑向太君的屋子。
太君听完林青青添油加醋地诉说,不由得怒气中烧,抿了口茶之后,原本带有愠色的脸又恢复了平静,唤身边的中年女人:“苏嬷嬷,明日叫紫烨去指点门下弟子武功,然后唤尘夫人来我房。”言罢,就探身闻了闻桌前香炉里飘出的香烟,然后嘴角微微向上一扬。
紫烨与漱尘还不明白昨日发生的事端,早上紫烨便早早出了鞠樱园,留得花漱尘在房内。
过了半响,苏嬷嬷才又来扣门,言明太君有请之后,便离开了。
漱尘自是着急,芸香更是心乱如麻,不停地在房间都来回走动,拍手顿足,一下开心地叫唤,一下又摇头作罢。
继而疾步从内房取出一段白锦:“小姐,不如将它缚于小腹装成有孕,看看能否躲过这一劫,待公子回来再做打算。”
虽然漱尘已成亲,但是芸香还是未能改口喊其夫人。
花漱尘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叹了口气道:“太君贵为百草仙姑,精通医术,光望一眼就能把你看透七八分,这点雕虫小技,怎么逃得过她的眼睛。”
花漱尘整了整裙衫叹了口气:”这趟去了,免不了受罚,你也别跟去了,带着等公子回来吧。”芸香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跟去也不能救小姐,不如在这等公子早点回来,好去替小姐解围。
花漱尘虽自孩童时就在紫炼山庄长大,得到庄内包括太君在内众多人的喜爱,但是她自己也心知肚明。他们所喜得只不过是终于为自家小主人找到了一剂药方,也为紫家人丁兴旺增添了一份希望。
可是,自己的爹爹以五个兄弟姐妹皆为太君所救,而太君又将己抚养长大,授之琴棋书画,这些恩情也是没齿难忘,不得不报。
虽然紫烨俊美的样貌万人也难挑其一,才学和武功也是卓然有成,对自己也是万般的好。可是花漱尘对紫烨只有兄妹之情,多年的相处虽感情日渐深厚并未产生男女之间的爱慕。
自小花漱尘也是想通了,心甘情愿地让自己的身体代为偿还太君的恩情。所以成亲当日,红帐之内才会裸体相见。
只不过紫烨实在太好,不惹让自己忍受怀孕分娩的痛苦,更不惹见自己命丧黄泉,即使自己裸身也不敢另其逾越。
花漱尘走到太君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正欲开门,不想门却从里面代开了。苏嬷嬷,站在门口面露狠色朝漱尘瞪了两眼后,退到太君身后。太君正在为香炉添香,悠悠然地盖上香炉盖后,闻着飘出了的第一缕香,望着花漱尘慈祥地笑了笑:“来小尘这边做,苏嬷嬷你下去。”
苏嬷嬷走出屋外合上门,漱尘面不改色地坐到了太君一旁的木椅上:“奶奶,前日小尘身体抱恙,未能来给太君请安,望太君原谅小尘。”
太君又笑了笑,望着花漱尘的小腹:“哪里,奶奶怎么会责怪于你呢,紫烨娶得你这样一位貌若天仙的娘子,奶奶开心还来不及,他日你还要为紫烨添多双儿女,说来你也会是我们紫家的恩人。”
说着便抓起花漱尘的手:“瞧瞧,这双小手如今都变得纤巧雪白,记得当初第一次你牵起奶奶的手时,那小手可真瘦得让我这个老人家心疼。”说着便摸着花漱尘如葱的玉指。
花漱尘慢慢从蒋太君手中抽回双手,然后马上双膝下跪,脸色平静,低头:“奶奶,小尘知错,当日奶奶救我及爹爹和总兄姐的恩情,小尘一直铭记于心。您要让小尘做什么,小尘便做什么,不敢有怨言。”
“你这干什么,快起来!我们紫家的媳妇能说跪就跪吗,连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准跪。”太君欲拉起小尘,小尘执拗不起,太君便站起来,仍握小尘的右手,在小尘掌心里揉了一下又一下。
“小尘,其实我并不想你以身报恩,我老婆子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与你相处那么久看着你和烨儿一起长大,在心里不是对你半分感情也没有的。我也试图找过其他办法,望能治愈烨儿的火灼之毒。但是多年努力寻找,别无他法。我们紫家本人丁单薄,现只剩紫烨一根独苗,若是他日烨儿也不在人世,让我如何去面对紫家列祖列宗,去面对我的亡夫啊!”
太君用锦帕擦拭眼角的浊泪后,继续道:“你知道烨儿是喜欢你的,他对你这般好,你也不会想他这么年纪轻轻就死去了吧。你可以放心,你有孕之后,我会倾全庄的人力和精力来照料你的,精心熬制的草药只要你能按时服用,也可基本免去你孕期的苦楚,临盆之时,我会亲自为你接生,保你性命。”
“奶奶,小尘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至于孕期的苦楚小尘也自会忍受,奶奶不必担心,小尘定会履行妻妾之责,他日为紫家诞下孩儿,令紫家血脉得以延续。”说着便叩首。
“真是个好姑娘,不枉奶奶多年这么疼你。”
太君顿了顿说道:“曲芸径内,越过芦苇丛有一处隐秘之地,那边种满了隐曲花,正在花期,其香可以令男短时间内失去理智不能自控,只是对女子无效。而这枚红色药丸到时你自行服下,素闻你们花繁国女子初与男子云雨,痛苦异常,此药可以减轻你的苦楚。”
漱尘接过药丸,点了点头便回到了鞠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