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样?”病床上罩着氧气筒的她已经被推了出来。医生取下口罩,神情凝重。感觉到不好的消息。紫萝甚至有种不想听的冲动,可是她必须知道,有责任知道。
“情况不乐观。”仅仅五个字就把他们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医生也无奈地继续说道:“暂时保住了性命。只是,如果醒不来的话就会永远的昏睡下去。”残酷地说就是“植物人”。
“医生,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齐言激动地拉住医生。她明明还有大好的前途。
“只能听天由命了。”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老天残忍,那该怎么办。
简单的病房里,消毒水很重。她浑身都插满着管子。原是一张红润的脸现在却静静地躺着。床头的康乃馨也开始萎缩了。明明是刚刚才放上去的,明明有水的滋润。一片片死气沉沉地低垂下来。
“哥,对不起。”梗塞地说着,提起了勇气。
“你不应该对我道歉。”他没有看紫萝,眼睛一直凝视着病床上的可人儿。
仿佛遭受着嘲讽,如一株草在风吹日晒的岩缝中挣扎,迎来的却是生命的终结。
“你走,我想舒儿不想看到你。”齐言像是在驱除病魔一样。
“哥。”水汪汪的眼睛,咸涩的眼泪,笔直落下缀成珍珠。重重地砸落在地上,“连你也在怪我吗?”她期盼地看着他,渴求得到理解。
“难道,你没有错吗?”他反问。连看紫萝一眼也不想了,他是想去相信她,可是联想到她之前对舒儿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再是今天的车祸,叫他怎么去原谅。
唯一可以看到的是殷哲默然的身影,决绝的就好像会远离自己而去。她,只是想,推开她去保护她。并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落寞的身影靠在门边,仿佛一脱离支撑物就会倒地。现在的她,即使是摔倒了,眼前的人也不会产生一丝怜悯吧。
“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们无权责怪紫萝。”冷然的声音想起,纤长的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疼惜地看着满眼泪痕的她。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根本就不用调查。即使是穆风易你,也不能做什么。”殷哲似乎已经明确地认为是紫萝的错。即使他有地位,有金钱,有改变别人命运的能力。但是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我相信她。”他相信她,无论紫萝犯什么错,他都相信她。紫萝根本就不会利用别人的生命。
“那也只有你。”如果去问别人,在他们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他们的结果一定是同一个。
泪水,沾湿了穆风易的手。他,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他,舍不得她哭。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到时候,殷哲还有你,必须向紫萝道歉。”他扶着她,安慰着她,离开了。
病房里,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他柔声说道,满语都是让她不用担心的意思。
外面的寒风,即使只有车窗一丝的缝隙,也想拼命地挤进来。像是看好戏般地掠过她。因为寒冷发抖,因为害怕战栗。
她该怎么办?
双耳有意识的不想去听别人说话,她想去排除这个世界。那么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用再去面对。可是,这只是一种逃避。梦醒了,还是要去面对。
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双手,再一次擦掉她即将落下的泪。“先睡一觉吧。”他轻柔地低语。
紫萝看着他,不语,慢慢地闭上眼睛,至少还有人是相信她的。等确定紫萝已经熟睡之后,他轻轻地掩上门。柔和的目光变得狭长。
“去医院。”他对Karl说道。
门口,有一个50厘米长的玻璃窗。从窗户里面透过去,只有一张单床,一个穿着病服的长发女人愣愣地坐着,嘴里好像在说些什么。
“把门打开。”
“董事长。”Karl有些顾虑,怕里面的神经病会伤害到董事长。
“快点打开。”他再一次说道。
门推开。
她紧紧地靠在墙角,蜷缩着,好像对突然来到的他们很是害怕。接着,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滞滞地看着他们。
“她就是那个肇事者吗?”穆风易看着她。她因头部的撞击当场昏厥,醒来时就一直是这个模样了。已经完全确认她患了神经病。
“是。”
她突然拍手,“死了,死了。”兴奋地叫起来。“呵呵,死了,死了。”
“董事长,她醒来后就只说了这句话。”
他只想知道,这场车祸针对的是萧舒儿还是紫萝。
布满淤青的手理着头发,她呆呆地坐着。时不时地一个人傻笑着。
“走吧。”看来拿她入手已经不可能了。
“她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吧。”他靠在车座上,疲惫地说道。
“是。”Karl递过来。
“你口述一下吧。”他闭上眼。
“是。她叫曾羽黎,29岁,职业是自由摄影师。曾获得过全国摄影金奖。她拒绝加入有关摄影公司,亲人早故,一人独居。”从这些资料中似乎看不出端倪来。“据说她是曾羽茗的妹妹,姐妹两感情甚好。”
“曾羽茗?”
“因为与安慧儿发生冲突而跳楼自杀的那位女艺人。我想,她可能是想为她姐姐报仇吧。”这只是Karl自己的分析,或许只是意外车祸也说不定。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报复在安慧儿身上呢?他思忖着,眉头深皱。
“去蓝姚酒店。”他说道。
“是去见她吗?可是。”今天董事长已经来回跑了很次了。
“你听不懂吗?快点。”他想尽快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