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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命的岔路

至于杜恒为什么能从夜陌的夺舍中幸存下来,完全是他歪打正着的一个好运。

杜恒把毒牙插进身体后,毒液就渗进体内。不过这种变种的吞灵蟒的毒液可以携带主人的意志进行优先攻击。所以毒液没有先去毒害杜恒,而是顺从母蟒死前的意志去攻击了夜陌的灵魂体。

蟒毒还有夜陌的灵魂以杜恒的身体为战场,展开了一番激战。最后蟒毒占了上风,抹除了夜陌灵魂体的意识,把他的灵魂变成了只有记忆而无意识的无主灵魂。

但是断牙上残存的毒液不多,和夜陌的灵魂一番苦战后,蟒毒也已是强弩之末。无法继续毁灭这缕无主灵魂,只能把他粗粗包绕起来,不让逃跑。

这也就是为什么杜恒会感到的夜陌的记忆是破碎不连贯的,因为无主灵魂的大部分本体还在毒液的包围之中,只一部分流露出来,杜恒能感受到的也正是这部分记忆。

杜恒感觉脑海中悬浮着一颗墨绿色的光团,外边还包绕着一层黑色丝线编制的网。

墨绿色的光团就是夜陌被抹掉意识的灵魂光团,外边的黑色丝线是残余的蟒毒。一开始杜恒很怕这两个东西会侵害他的神智。但是那墨绿色的光团只是静静地悬浮,并没有任何攻击倾向,杜恒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只要不再发生类似夺舍的事,这无主灵魂中残留的记忆对杜恒来说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杜恒从小生活在荒僻的小山村,与外界的沟通少之又少,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他根本不知道。夜陌的记忆给杜恒打开了一扇了解外界的窗户,通过夜陌的记忆杜恒对他所生存的这颗星球有了一个粗略的认知。

杜恒生活的这颗星球,是一颗充满灵力的星球。所谓灵力是飘荡在天地间的奇异能量。而灵修便是把自己变成容器,去吸收使用这些灵力的修炼者。灵修平时吸纳灵力,与人对战时,通过功法和灵技把这些灵力以特殊的方式引导出来,杀伤对手。

灵修的修为越高,则体内可以吸收容纳的灵力越多,对灵力控制和使用的领悟越深。同样的灵力,高修为灵修使出来可以毙敌十丈之外,但是低修为的灵修有可能无法击落一片树叶。

灵修按照修为高低,由低到高依次可分为:聚灵、灵师、灵尊、灵将、灵王、灵皇、半仙、灵仙、逆天、天帝这些等级。其中的灵修至尊,也就是天帝,是无数灵修梦寐以求想要企及的境界。修炼至天帝这种级别的存在,举手之间便可焚天煮海,开山裂地,就像迦南圣经的创造者迦南大帝。

在夜陌的记忆中,杜恒看见了灵修作战时灵力激射的宏大场面,被深深地震撼,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他要成为一名强大的灵修。

杜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看着躺在地上的一人一蟒,不禁心生感慨,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人生的路总是这样,本来一条大路直直向前,方向距离都以为你规划好,只需朝着那既定的方向往前走,就能走到一个必然的早已为你准备好的坟墓。到时你往里轻轻一躺,这一辈子就算是结束了。无波无澜,规规矩矩,只不过是把一部早已写好的戏本演出来而已。

但是这条人生路偶尔会在某一时刻不经意的叉出一条小路来。有的人试探着踏上去,从此越走越远,走出了另外一番人生,舞出了另外一番景象。杜恒人生的岔路口就在这个地底洞穴出现了,他选择了转个方向。不过没人知道,随着他的转向这个星球也不经意间跟着转了个方向。

杜恒整理好心情,就着夜陌和巨蟒混战时在地上轰出的大坑,用短刀把坑扩大,然后把一人一蛇埋了进去。

算起来巨蟒对杜恒还有恩情,救了他一命,杜恒不忍看巨蟒曝尸荒洞。至于夜陌,虽然凶残狡诈,不过人都死了,也就没必要再纠结,况且他的记忆对杜恒还有大用,把他顺便埋了,也算是还了这份情。

当这一切都处理完时,杜恒退出洞穴返回水面。巨足鸟居然还在原地没有离去,看见杜恒冒出头来,又躁动起来。

“喂,鸟哥。不就是拿了你一枚蛋吗,至于等到现在吗!”杜恒没想到巨足鸟还没离开,郁闷的说道。

巨足鸟看着杜恒有恃无恐的样子,叫的更凶了,似乎在威胁。

杜恒借着水中的优势也不逃跑,还抽出短刀挥舞起来,吓唬巨足鸟。不过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当短刀完全出鞘时,巨足鸟如临大敌,一下子安静下来,瑟瑟发抖,然后再不管杜恒,飞也似地逃走。

造成这种情况的,肯定不是因为杜恒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把刀杀死了巨蟒,沾染了巨蛇的血液和气息,是巨蛇的气息吓退了巨足鸟。

“仅凭残留的气息就可以吓退巨足鸟,看来巨蟒果然厉害,也难怪夜陌会冒险潜入洞穴夺蛋。”杜恒心中有点小激动,不禁有点期待起他的那枚蟒蛋。

当杜恒浑身湿淋淋的往回走时,在半路上碰见了胖熊,叔叔婶婶还有其他村民。大家拿着木棒,弓箭等简陋的工具,心急火燎的往山里跑去。不过当大家远远看见杜恒完好无缺的回来时,都喜出望外。连忙凑上去,关切的问道杜恒有没有受伤,是怎么逃脱的。

杜恒被大家暖暖的关心包围着,内心很感动,把自己是怎么逃脱的经历简单的和大家讲了一下。但是关于地底洞穴和金纸的事情只字未提,连墨乾那么厉害的人都因为金纸被人迫害而死,更何况普通的村民,这个秘密绝不是这个小山村可以承受的。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大家也就安下心,欢欢喜喜的返回村中,只有婶婶脸上一副回去要你们好看的表情。

这个村就是杜恒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一个地处葛兰帝国边陲的偏远乡村。村里人大都同宗,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杜,所以这个村也叫杜村。杜村四周被群山包绕,可耕种的土地贫乏,村名主要以狩猎为生。只是狩猎从不容易,山里的动物大都凶残强壮,就像今天的巨足鸟。

杜恒跟着叔叔婶婶一起过,因为他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中不幸罹难。

那是一个残阳西坠的傍晚。一只身躯小山般庞大,凶面獠牙的野猪闯进村子,在村里横冲直撞,野猪突然蹿到杜恒家外。房屋的墙壁在野猪的巨力面前脆弱的像纸一般,轻易地被撕开一个大洞,野猪撞进屋子。

杜恒的父亲为了保护妻儿抄起一把刀就向野猪砍去。但是一刀下去仅仅在野猪厚实的皮上留下一个小伤口,反而是杜恒父亲被野猪的獠牙贯穿腹部,鲜血横洒。山猪一甩头就把杜恒父亲抛向旁边的墙壁,他重重的砸向墙壁又摔回地面,口吐血沫,不省人事。

母亲哭喊着跑过去挽救濒死的丈夫,却不料野猪又凶残的碾压过来。那一刻杜恒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瘦小的身躯中迸出惊人了的力量,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就向野猪砍去。

野猪杀死了杜恒的父母,刚转过身来,杜恒的刀就迎了上去。这一刀不偏不倚砍在野猪的右眼上。野猪登时成了独眼瞎,咆哮着向杜恒撞来,杜恒被抛起,穿破窗户,飞出屋外。也因了杜恒当时才九岁,身材消瘦,恰好落在了两颗尖长獠牙的中间,反而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只是摔在屋外后晕了过去。

醒来后杜恒得知,村民发现野猪闯进村子后,连忙赶来合力赶跑野猪,保杜恒一条命,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从此杜恒成了孤儿。

父母下葬那天,天空下着大雨,杜恒的心里也下着大雨,仿佛整个世界都漆黑一片。那一天杜恒哭了好久,当杜恒留下最后一滴眼泪的时候,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变得强大,有能力去守护生命中那些至亲至爱之人。所以当杜恒在夜陌的记忆中看见强者风采时,杜恒才毫不犹豫的决定了走上修灵之路。

虽然从此和父母阴阳两隔,但好在叔叔婶婶的爱续了上来。叔叔婶婶视他为己出,还有好兄弟胖熊的不离不弃。胖熊是叔叔婶婶的孩子,从小就长得虎头虎脑,比别人壮实一圈,所以大家都叫他胖熊。叔叔婶婶还有胖熊从此就是杜恒生命中最亲近的人,杜恒也用爹和娘称呼叔叔婶婶。

以后的日子,虽有缺憾,却不孤独。杜恒心底的忧伤慢慢淡化,生活中重新又有了欢声笑语,他也没有如叔叔婶婶担心那样发展成乖戾孤僻的性格。

和胖熊不同的是,杜恒从小就是个鬼机灵,小伙伴中就属他主意多,大家也愿意他当孩子王,叫他恒哥。

村里有一个风爷爷。风爷爷是杜恒给老人家起的“雅号”。老人家上了年纪掉牙齿,说话漏风,所以杜恒叫他风爷爷。风爷爷年轻的时候出去给城里大户人家当仆人。学得读书识字,也算见多识广。老来落叶归根,回到杜村,德高望重。

杜恒没事时就喜欢黏着风爷爷,让风爷爷教自己读书认字,讲外面的奇闻异事。杜恒知道的关于灵修的那点事就是风爷爷告诉的。

一拨孩子中风爷爷也最喜欢杜恒,乐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杜恒。听得多了杜恒也就越发的憧憬去外面的世界闯荡。风爷爷总是说杜恒才是自由的风,广阔的天地才是杜恒施展拳脚的舞台。

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杜恒长到了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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