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连锁反应
闻名而来的国内国外企业已经不少，沿江新城的大规模建设已经开始，因为这里原来就是批准的开发区，基础部分已经完成建设，只是近几年与江心市的关系没有协调好，几个重要交通建设和配套没有跟上，因此迟迟没有启动接受企业入驻，现在一上来就有三百多家企业入驻，把白冲副市长忙的昏头转向，市里派出进驻在沿江新城的市政办公大厅一周7天全部开放，尽量满足企业入驻提出的各项合理要求，尽快帮助办理各种手续。
尽管如此，轩辕世还是接到进驻企业很多反映。今天是周末下午，轩辕世还是决定去沿江新城的行政中心看看。
轩辕世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与秘书高峰来到沿江新城行政中心，看到各部门前仍有不少企业人员和群众在办理各类手续，有的还排队很长，到正常下班时间不到1个小时了，仍有那么多人排队，估计这个窗口已经很难完成所有手续了。轩辕世就上前问起了排队的人，都是办理什么手续？是第一次来，还是来了几次？问了很多人后，轩辕世已经明白原因在哪里了？
这时候，行政中心值班主任冯新发现了，连忙前来打招呼:“市长，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请，到会议室去，我给你汇报。”
排队等待的企业听到是市长来了，连忙不办手续了，他们都是具体办理业务的人，也不认识市长，听说是市长，当然不放过机会，就开始向市长抱怨，反映了不少问题。
“市长，虽然这里行政中心周末也开门，但是效率实在太低了，我已经来办理三次，都是因为手续不全，无法一次办好。”
“市长，这里的行政大厅虽然能节省我们办事的路程，但是没有节省我们办完事情的时间，他们办事人员许多仍做不了主，还要回市里请示批复，反而延长了办理手续的时间，我的一份材料还被他们送回去的时候搞丢了，我只能这次来补办，又要排很长的队。”
“市长，以前你在海滨新城搞的行政中心办事效率就很高，现在怎么也不行了，以前企业不送礼办不了，企业一送礼，办的也很快。现在这里虽然不需要送礼，但是办的实在太慢了，影响企业的盈利时间，还不如送点礼快点办好对企业更值得。”
“谁也不愿意送礼，但是老是办不了，总是来排队等待也不是办法。批评这些办事人员，也冤枉了他们，他们周末都在这里上班，他们也没有办法，批准的权力不在他们手上。”
“市长，我更冤枉，我听说了海滨新城的特色菜很受大家欢迎，因此去引进了一些，在我们饭店销售一些米酒、九大仙草饮料，原材料都是海滨新城供应的，他们一直在供应给消费者，引到了我们这里，市场监督管理局就一定要我们办理生产许可证，我来了几次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办理许可证，不办，他们就要罚款20万。办，他们具体办事的也不知道怎样办？这不是难为我们吗？怎么海滨新城他们那里就不需要生产许可证，引进到这里就必须要有生产许可证？这政府与政府之间政策怎么都不同？”
……。
轩辕世边记录大家的反映，又不时插话问清了事情的由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成了接访的，除了几个排在前排的仍在继续办理外，大部分围住市长反映他们办手续的烦恼。
轩辕世看看时间已经到下班的时候，就对大家说：“你们反映的问题都很好，这样，马上下班了，这里也要关门了，明天开始，我们安排二个领导来这里值班接访，你们准备好材料直接给领导，我安排三天时间给大家反映问题，到下周末下午，我到这里来全部解决大家所反映的情况，一时解决不了也给大家解释一下。你们看好不好？”
“好，我们就回去准备材料，明天来直接给领导书面反映情况。但是会不会给领导反映了，就不给我们办了，我们担心给我们穿小鞋啊。”
“你们是来投资建设的，谁敢给你们穿小鞋？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你们可以直接找我秘书反映情况，我直接处理当事人，这里我给你们保证。”
人群终于散去，轩辕世看到冯主任一直等在旁边，就对他说：“走，到你办公室听你汇报。”
在冯新办公室，轩辕世就问：“冯主任，虽然你们做了不少工作，甚至周末也上班处理，但是，大家反映的问题还很多，你说说看，到底问题在哪里？怎么解决？”
“市长，问题出在各部门的流程上，派来的具体办理人员没有决策权和审批权，送到市里审批来回100多公里，电子行政又不发达，远远影响了办理效率。另外，仍有多部门协调困难，各管各的，许多部门又是增加了前置条件，非要对方单位先办理好，看到批复文件才继续办理。有的审批涉及十多个部门，那就更难很快办理好。另外，我市的审批清单多年不清理，许多规定前后或在多个部门存在矛盾，而部门领导又怕担责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作为的现象很普遍。部门之间扯皮现象很普遍，都不愿意承担责任，因此，这就出现了我们这里虽然一周7天办公，仍然解决不了行政审批效率低下的问题。”
“你说的这些问题归纳很好，但是怎么解决，你有什么建议？安排你来担承行政中心主任，虽然你很敬业，但是也需要提出你的建议来如何解决问题的途径和方法。”
“要想解决也不难，把没有决策权的办事人员退回去，让机关派出有决策权的领导前来柜台办理，如果仍不派来，就直接委托沿江新城管委会派员解决，该权力就算下放。另外规定各种审批事务最长办理期限，如果期限已经过去，直接委托沿江新城管委会批准，权力下沉，规定发生多次这样的情况，该权力就自动下放到管委会来审批。最终，减少审批，权力下放，大部分权力全部交给管委会来审批。这就需要市里统一安排，权力移交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这些你给白市长建议过吗？”
“我给他建议过，但是他认为很难做到，市里的权力机关很难会将审批权力下放到沿江新城管委会，并且沿江新城管委会级别也不够。”
“好，我明白了，我马上给书记汇报解决这一问题。”
第2天，轩辕世与艾国锋副市长一起来到湖畔城行政审批中心，这里的问题更大，因为湖畔城建设还没有得到国家的批准，目前除了湖底施工工程、轩辕光复组织的训练基地、湖凤农场的建设基地已经开工，并且都是临时建筑，行政审批中心也是临时建筑，基本上还只是搭建了一个架子，还没有人员到位办公。站在高响湖边，轩辕世对艾国锋说：“国锋，这里的建设进度可是远远落后于沿江新城，5年内市政府要搬迁到这里，到现在为止这里还只停留在规划图纸上，国家还没有批准，你的任务很重，要尽快获得国家层面的批准，然后按照规划尽快启动招标工作，你看这里的几个工程都已经启动了，办公场所、商业、饭店、住宅、医院、学校都要尽快建起来。要在这里崛起一座现代化平原市行政中心副城，依托高响湖，建设成为行政、商业、教育、医疗、养老、旅游新城，需要加快速度。”
“市长，只要国家层面批准，我们马上组织力量招标开始建设，省里也很支持，也专门安排人员协助我们在国家层面办理批准手续，我估计也快了，上级规划部门对湖畔城的规划很是看好，这是彻底解决老城区发展弊端的一个重要举措，通过新城的虹吸作用，来推动老城改造，解决老城面临的交通拥挤、老旧城区改造、水患和污染治理，新老城协同发展，可以快速推动平原市的城市建设。”
“可是我昨天去看到沿江新城行政审批中心的许多存在问题，湖畔城的行政审批中心目前还没有真正运作，我估计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我在思考，是否改变一下原来的思路，将2个行政中心合并一起，分成两个办公地址，全部联网，并且独立于市行政，成为两新城行政审批中心。”
“新城行政审批中心？独立运作？市长，你是准备将这2个新城的规格提高，职权提高？”
“是啊，原来平原市行政效率一直不高，让他们再来审批新城的各种事项，怎么改都无法解决效率问题。我面临的问题很多，不可能有许多精力来协调各方面的矛盾，于是干脆独立出来，成为副市级单位享受部分市级审批权力。这才能适应新城的快速发展。”
“但是，这就需要市级层面上统一安排，还需要省里批准。”
“是啊，因此，我想由你和白冲来承担行政审批中心的管委会领导责任，直接负责行政审批中心的管理和授权审批。”
“但是这需要市委常委会通过才行。要充分授权才能重新组织行政审批中心。”
“不这样做，很难同原来市里的各部门协调，要改变他们的行政审批思维和管理方法，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我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同他们的扯皮上，无论在轩辕市和海洋市，我都坚持开辟新区域，重新组建精干的行政审批管理队伍，避免与原有势力马上直接发生冲突，然后在快速推进新区域的过程中逐步去改变原有体系，这是比较快的改变一个市的经济快速发展有效的办法。而在改变原有体系的时候，往往会涉及一批人的利益，因此会有一个博弈的过程，如果一开始就进行这样的博弈，就会丧失快速发展的机会。你同张书记很熟，我们一起给张书记汇报，快速推动这个行政审批中心的成立。”
“好的，市长，这是一个好的思路，平原市如果还在老城区折腾，根本解决不了目前的问题，另辟蹊径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这2个新城的建设就是新的契机，我相信张书记会支持的。”
于是，两人统一的意见，分别找张书记汇报了这一思路。也巧了，张书记因为事先接到张丰老祖的电话，把他骂了一通，高响湖底发现凤玉，连高层都惊动了，国家层面已经批准平原市的2个新城规划和地铁规划，并且高响湖训练中心也开始运作，各地派来受训的凤队成员、特种兵、国外安保队伍回国受训成员、连国安受训队伍都已经在路上或者已经来到高响湖畔，结果，在办理训练中心场所和建设场地的过程中，遇到平原市各相关部门的推诿，都说不知道这件事情。结果，受训人员又不愿意到市里住宿，只能都在高响湖畔露营，张丰老祖要求他尽快批准轩辕会的训练中心的建设用地、训练基地建设和配套住宿、吃饭等问题。他也马上要来高响湖。没过多久，张国强就接到高层多个部门的电话，询问的都是轩辕会训练基地审批受阻的问题。张国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刚好负责高响湖建设的自己安排的副市长艾国锋来汇报，就知道了问题所在，立即同意了轩辕世的设想，当务之急就是快速批准轩辕会的训练基地，并且快速启动湖畔城的建设，那么多轩辕会高层、军方、凤队、国安、安保许多高层人员都在湖畔城，还住在一片荒地里，怎么能交待得过去。
在轩辕世同他汇报的时候，张书记马上表态全部同意他的设想，马上以市委的名义汇报到省委，立即成立新城管委会，并且将该报告在晚上紧急召开的常委会上通报，张书记亲自任新城管委会领导小组组长，轩辕世、仇贝壳、艾国锋任副组长，管委会主任由轩辕世担任，艾国锋、白冲、赵峪任副主任，张书记还直接兼任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新城行政审批中心冯新任主任。虽然班子里许多人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除了张书记外，管委会领导层全部是市政府部门的，市委许多人都没有参与。但是由张国强主推，轩辕世坚持的情况下也就都通过了。这也得益于轩辕世在常委会列席会议开始时候说的一番话惊动了参加会议的所有常委，促使大家都投了赞成票。
“各位常委，我今天作为党外人士列席常委会，在我们上报国家的2个新城规划和地铁规划都超常规十分迅速被国家有关部门批准了，大家想想这是为什么？这说明国家有关部门已经知道高响湖所发生的特殊事件和在国内外所起的重要作用。最近几天，大家也已经知道国家派出的各路队伍已经集结在高响湖畔，但是由于平原市守旧的行政审批制度和个别领导为了报复最近的纪委审查，导致轩辕会训练中心审批和建设进度十分缓慢，已经挨了国家层面的严厉批评。我周末去了行政审批中心，了解到审批人员很辛苦，周末都在加班，但是审批权力仍掌握在平原市的各个权力部门，各个部门还在扯皮，还停留在老的思维方式，还在打太极，有的甚至采用明显报复手段，做出了一些不理智的举措。轩辕市海滨新城的特色小吃是轩辕会许多人都喜欢吃的食品，被引进到这里，就遇到市场监督管理局20万的罚款，还不给办理各种手续，各企业在办理各种审批手续中，虽然目前没有发现吃卡拿要的现象，但是就是慢动作、慢审批，慢态度，一个行政许可审批不拖几个月好像显示不出部门的权力。有企业领导给我说，我宁愿多花点钱能快点办好，也不愿找路子、托门子、费周折、拖时间，这反而浪费我们挣钱的机会和时间。反腐败不是用于阻碍经济发展的，是用来促进经济发展的，为什么说领导不作为也是腐败，这就是典型的例子。有部门领导认为，责任要我担，好处不让我拿，我凭什么要为你加班加点办理？这是什么逻辑？为企业服务和监督，就是政府的责任，是政府部门的日常工作，只有服务好企业，重企、重商、亲企、亲商、安企、安商、富企、富商，经济才能发展，社会才能前进，政府才能有税收来养活我们。为了彻底解决行政审批低效率和慢动作的问题，管委会成立新的行政审批中心势在必行，要用新的机制改进政府审批工作，要用超常规的速度建设好2个新城，改造好老城，否则，以后国家层面不是仅仅给以批评那么简单，而是很快要换人换班子的问题。希望大家积极支持两个新城的建设，支持三个一三个城的建设。不要做反对派，要做促进派。大家已经知道，原来曾经反对或阻拦企业搬迁的有关领导因为涉及企业的行贿已经被查。我不是党员，也不管人事，我会同所有领导合作推动三个一三个城的建设，但是对反对或阻拦的相关领导也不会十分客气的。对故意刁难的审批部门领导建议坚决撤换，决不能让他们来干扰影响全市的快速发展。我除了希望尽快推动成立新的行政审批中心外，还有2个建议，1个是将在这次审批中拖拉问题十分严重的部门派出领导去企业兼职一年，就任企业董事长助理，不在企业领取任何报酬和股份，保留原有单位一切待遇，不再保留原单位职务，1年后根据工作表现再重新安排工作，这样的目的不是惩罚谁，而是通过这样的操作，让领导干部真正认识到为企业服务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不能任意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来对企业刁难，通过这样的轮岗制度，也促进企业与政府机关的沟通和联系。建议第一批就确定30人，分到所搬迁的30个企业去兼职。第2个建议是在新的行政审批中心和新城管委会将大部分采用非领导职务聘任制安排，聘期3年，全社会和全世界招聘办事人员，非公务员编制，工资由新城管委会发放，3年后如果工作出色，通过正常手续录用公务员。因此，除了领导职务外，大家不用再推荐人员到管委会或新城来，两个新城绝大部分采用聘任制招聘工作人员。”
这是轩辕世第一次在常委会上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他知道，两个5000万的事情就是他挑起来的，目前涉及的官员已经都在被纪委查处，他说出这样的话，常委会有关人员会很快告诉他们的相关下属和条线上的人，也算对相关官员的警告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也算为打开平原市建设局面的市长对中原市旧的官僚体制第一次宣战吧。
这次常委会一结束，轩辕世就同管委会领导班子一起开始组织新一届的新城行政审批中心，原来办事不力的部门人员全部被轩辕世给退回平原市，没有被退回的或部分拖拉严重的机关领导被幸运的挑选成为第一批30人来到搬迁企业兼职，在全世界、全国、全省范围内招聘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工作人员进入行政审批中心和新城管委会，从平原市有关部门抽调了部分骨干力量担任领导职务，也就是一周多一点的时间，新的行政审批中心重新开始工作，办事效率明显提高，这一周，冯新主任通过网络审批设置，编制了电脑自动审批程序，有许多规范化的审批，被规定了时限，如果在规定时限内，分管领导没有履行批准手续，也没有反对的理由登记上传，这就给电脑程序给出自动批准的结论。在程序上还增加了相关部门联审的环节，如果分管部门领导不批准，系统会将不批准的材料自动转到相关部门领导和管委会领导同时审核，只要有一方批准，同样系统也视为批准。通过这样的程序设计，公示了所有行政审批规定和细节，将全部审批网上公示公开，实现阳光审批，所有拖延审批项目也全部公示，转给管委会领导直接审批。从而将湖畔城和沿江新城的行政审批推进到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和高速度。管委会还组织了综合督查小组，来负责行政审批的上访和投诉事宜，使群众有了直接反映问题的渠道，也监督和保证了行政审批的廉洁和高效，大大促进了两城的建设进展。特别是30位兼职领导起到了十分积极的作用，这源于轩辕世对他们的一段记忆深刻的谈话所导致。
在面对30位第一批企业兼职领导和兼职企业董事长联席会议上，轩辕世明确告诉大家：“可能大家对这一兼职制度抱怀疑态度，认为这是我对你们30人前一阶段工作拖拉和办事不力的惩罚，你们就错了。首先，你们在与企业打交道很久，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收到企业对你们吃卡拿要等各种投诉。为什么让你们第一批到企业兼职试点，这是因为你们在政府部门工作很有经验，为了帮助搬迁企业尽快完成搬迁和尽快恢复生产盈利，需要你们帮助企业与政府部门紧密沟通协调，这是你们的长处，对企业董事长来说，不需要你们支付工资待遇，又能帮助你们办理许多审批事项和政府部门的沟通事项，这是加快企业发展的一项制度安排，对你们企业有利，对你们也是一个发展机会。大家知道，我原来也担任过企业领导，我深深知道企业需要政府帮什么？当你们在企业1年兼职期满，我会直接参加你们的考核，优秀的会优先得到重用，1年的考察机会和你们在企业兼职的机会，将会让你们彻底了解企业的运行机制，为你们以后为企业服务和为人民服务增加感性认识，会有助于你们的成长。”
也就在同时，被退回人数比较多的多个审批部门，纪委都派人来找过谈话，原来两个5000万风波中涉及不深的审批部门有关领导，省纪委的同志准备缓一缓，等有新的问题出现后再一起查处，可是这次他们的明显拖延审批的报复行动让平原市挨了高层的批评，市纪委就下了决心，决心清除这部分小贪，结果，这场由企业搬迁诱发的官场风波最终导致了阎海副市长被查，包括市场监督管理局在内的3个职能部门的副局长和2个正局长被查。再加上30位公务员到企业兼职，对平原市来说，也算是官场一次不小的地震了，各种传言都有，但是轩辕世官场杀手的议论已经深入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