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珍儿见许泾渭很是客套,而且还显得一本正经,抿着嘴笑了,心想:“这个家伙,看起来很有趣!”
“你们今天没去讲堂,我也觉得课程有些听腻了,就顺道跑来告诉你们,好让你们有个防备,有什么不可以?”应巧儿笑着反问。
一个问题就引出这么多话,许泾渭心想:女人是不是都擅长绕着弯儿说话?
“噢!真是谢谢你了!”
应真儿捂嘴笑道:“其实你应该能想得出来,天师学院的学员就住在庄县令府上,他的帮手自然是天师学院。”
“天师学院!”胡开山大叫一声,从床上骨碌爬起。
他光着上身,睁着大大的眼睛,胸前露出旺盛的胸毛,粗壮的胳臂强壮结实,迷惑地盯着应珍儿。
看到这一幕,应珍儿也跟着大叫一声,慌忙转过身,面对着门外。
她的脸早就红透了。
胡开山突然看到应珍儿,心想:“糟了!面前是个女人,一个大意,自己贞洁不保。”“哧溜”一声钻进被窝,连脑袋都盖住,再也不露头了。
许泾渭忍了好久,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两声叫声同时响起,女声是清脆的尖叫,男声是粗重的叫喊;而且两人动作神速,一个瞬间转身,一个眨眼蒙头,先后完成,也算是心有灵犀。
过了许久,应巧儿才说道:“据我所知,天师院此次留在县府,名义上是捕捉灵兽,而更大的目的,还是凡山学院的秘密。”
“凡山学院的秘密?不就是龙晶吗?”许泾渭心想。
他也是为了这个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可以让他改变命运,或许吧!他只能这样想。因为觊觎龙晶的人不在少数,凭他,一个平凡的少年,对他来说无疑是充满了艰辛。
这个秘密师傅曾经说过,凡山百姓之间也在流传着。
相传古老之时,一只金甲神龙被天帝镇压,神龙不服气,整日龙吟不绝,表达自己的不满。天帝见其野心难收,命托塔天王将其击杀。金甲神龙在凡山陨落,而体内的龙晶落在凡山学院,数千年来,无数人想找到这枚龙晶,都无功而返,绝大多数连命都捡不回去。
根据传说,龙晶每隔百年出现一次。
此时整个凡山都会笼罩在龙晶发射出的神光之下,夜则亮若白昼,日则炫目夺神。
据《凡山县志》记载:龙晶遇机缘则出。
这个意思就是说:除了百年出现一次,再就是遇到有缘之人。
许泾渭想的是:既然有缘之人可以引龙晶出现,那么不论他修为在哪个境界,炼化龙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害处。
想法站得住脚,但是也具有极大的危险。
龙晶是九级,乃是世间最高级的灵石,若能以龙晶炼药或者炼化龙晶,自然会传承龙之神威与灵性,真元猛增,增寿百年。可惜世间强者能杀死神龙之人,寥寥无几。而能享受龙晶的人,修为必须达到“还虚”境的高手,若境界不足自然会经脉崩断,神魂俱灭。
世间修炼,犹如天梯,从“筑基”境开始。
根基扎实自可“御气”,“御气”可驾驭真气,可领悟神识,神识可以“定星”,“定星”可引星光洗髓,固化精元,过后“自照”,反思自身缺陷,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此时神识强大,自可“入微”,体察万物之妙,达到神魂“出窍”,此后“还虚”,一切皆是虚空,千山万里只在须臾,咫尺天涯何处无身?渡过“天劫”,自可达到“大自在”之境,不死不灭,神魂永存。
每个境界都分为一到九重,而每个境界却不知道要淘汰掉多少修炼之士。此中原因不外乎是修炼者意志不坚,受不了修炼之苦;或者家境贫寒,被家务所累;或者资质凡俗,不能领悟更高深的功法;或者无名师指点,导致进境缓慢,严重者走火入魔,连命都保不住。
此外还有天道制约,以维护宇宙平衡……
凡此种种,致使强者愈发稀少,而一旦崛起,超凡入圣,受无数人敬仰膜拜。
修炼的阶梯布满荆棘,无数艰险之下是无数倒下去的身影。
一个还在“筑基”境原地踏步的人,二年之内若想挫败天师学院,最好的方法就是炼化龙晶。这就是许泾渭的希望。还有,他的生命,或许也需要龙晶来拯救。
若不然,一个贫穷的少年,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打败天师学院,难度不下于上天摘星,而且还随时有生命之忧。
龙晶还可补足元神,元神会滋养元魄,人体七魄全靠着元神运转,两者相互依存,生生不息。
如果一个人天生缺失元魄,以龙晶炼体,以龙石为药,自然能补足元魄。
而许泾渭不但缺失了元魄,甚至还缺失了两个元魄。
所以,他必须试一试。哪怕化为齑粉,他也在所不惜。
比起师傅受到的侮辱,这根本不算什么。
应珍儿走后,胡开山依旧缩在被窝不出来,许泾渭也顾不上吃饭,连忙端坐床上,开始导气行经。这是每天的必修课,数十年如一日。
此时,体内的真气越发微弱,几乎跟没有修炼的凡人一般。对于这个,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旦无法吸纳天地灵气他就开始默诵佛经道典,极力参悟神龟甲骨。
这样很快就会入境,入境则心神俱定,心定则神凝,神凝则百病不侵。
效果不大,总胜于无。
睁开眼睛,天已过午。
胡开山已经起床。他没去饭堂,跑到街上随便买了几个大饼,自己吃了四个,给许泾渭丢下两个。看着许泾渭吃着自己买来的大饼,他很开心。
“刚才那个女子怎么这么莽撞?我都没听到敲门声。”
许泾渭笑了笑,说道:“大饼味道不错。”
胡开山瞪起眼睛,说道:“我在问你,那个女子怎么如此莽撞?”
“哪个女子?”许泾渭故意逗他。
“就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丫头。”胡开山瞪大眼,心想这家伙不是故意的吧?
许泾渭头也不抬,一边吃着大饼,一边笑着说道:“嗯,是太莽撞!把一只蛮牛都吓得钻进被窝,不敢出来。”
…………
拖到下午,不去讲堂也不是办法,万一庄安瞧出破绽,两个人就要遭殃。
许泾渭强打着精神踏进讲堂,庄安看到他,眼中充满恨意。许多学员更多则是心怀忐忑,恐惧不安。
应珍儿看到两人,脸上洋溢着微笑,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
“你来了?”
应珍儿的声音很甜,听在庄安的耳中却十分刺耳。
应珍儿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一句话,而这个姓许的穷小子一来,她就拿出女孩子的温柔来对待,这让庄安“醋从心中起,酸从胸中生”。
本来他应该有杀气,可杀气在许泾渭面前已经暂时熄灭,只留下一肚酸劲,满腹恨意。
哼!不就是有点小能耐吗?牛什么牛?等天师学院各位高人回来,我一定请他们宰了这个臭小子。
许泾渭看到应珍儿笑颜如花,感激她告诉自己许多事情,就向他走去。
这个时候,讲师还没来上课,庄安这些人正围在应珍儿身边献殷勤,看到许泾渭一步一步走过来,就这么直直盯着,许泾渭每走一步仿佛正踩在他们的心口上。
许泾渭逼过去,庄安怒视着他,眼中却露出胆怯。许泾渭眼神平淡,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庄安本想使个跘子让许泾渭当众出丑,这也是他对待新学员惯用的招数,可看到许泾渭毫无畏惧的眼神,他终于没敢动,反而把身子让开,放许泾渭过去。
那些堵在许泾渭面前的学员更是不敢动弹半分。
许泾渭忽然大声一笑,那些学员如遇电击,肝胆似乎都被吓破了,撒腿跑了老远。
片刻之间,从许泾渭道应珍儿之间的通道已经打开,那些气焰嚣张的公子哥儿们早已躲在角落,暗道侥幸。
许泾渭目不斜视,平淡的眼睛中闪烁着坚韧的光芒。他望着应珍儿,微微一笑。
“课要上,坏蛋也要打!”许泾渭故意把“坏蛋”两字说的很重。说完之后,他咬着嘴唇,又陷入沉思:此时若不以强者的姿态出现,给这些人看出自己已然山穷水尽,那处境就太危险了。
应珍儿并不知道许泾渭这些想法,反而觉得这个少年傲气凌云,嫉恶如仇,她“咯咯”笑了,故意说道:“这里有坏蛋吗?”
胡开山此时更是神气,用手向周围划了个圈,指着身边战战兢兢的学员,粗声说道:“这些都是坏蛋。”
从来都是自己欺负新学员,今天却变了规矩,庄安气怒交加,紧紧握着拳头,发誓要让许泾渭、胡开山死无葬身之地。
庄安并不知道,早在他之前就有人安排好,要让许泾渭死在凡山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