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寒风萧瑟,勾檐上的风铃猛烈摇晃起来,发出急促的响声。
阁楼上传来一阵大笑,一个人高声说道:“是我低估了你,原本以为你已经真元耗尽,看来早有准备。”
“不错!”许泾渭大笑:“你曾经是京都贵公子,家世巨富,却甘愿呆在凡山学院这个清水衙门,放弃荣华富贵,因为你真正的目标就是镇元阁中的龙晶。”
“说的有些道理。”阁楼上的人说道。
许泾渭继续说:“那天你给我钥匙之时,我发现你有一张老人的面孔,而你的实际年龄却是四十岁,还有,你的手却是白皙有力,却是年青人的手。”
阁楼上人道:“你竟然观察这么仔细?”
许泾渭笑笑:“从这三方面推断,你根本不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也不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而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
应珍儿盯着许泾渭充满自信的笑容,整个心都被融化了,这个少年每一次都让他惊喜。
胡开山搔着脑袋,他实在不明白阁楼上的人是谁。尽管他仰着头向阁楼上不停观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后来想想,送钥匙的人不是林管事吗?难道许泾渭说的人就是林管事?
“你很聪明,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林管事就像是一阵风,突然出现众人面前。
“飘忽如风,果然不差!‘天雁穿云’,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天雁穿云掌’?”许泾渭平静地望着林管事。
林管事面无表情,声音却是冰冷异常:“果然见识不差!你怎么确定我是年青人?”
许泾渭咬着嘴唇,听他说完,笑道:“以你的家世,以你的毅力,只能达到‘筑基’境五重,说明修为时间不长,以此断定,你的年龄不会太大。”
“好!”林管事仰天大笑:“你这样对手能死在我的手下,也不枉我出手。”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已经不再苍老,说完他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层面具。
果然是一张年轻的脸孔,看年龄不到三十岁。
应珍儿美眸中闪动着惊奇,胡开山睁大眼睛,似乎不相信面前发生的事情。
“你已经耗费不少真元,你能确定可以打败我?”林管事非常自信。
“区区‘筑基’五重,我并没有放在眼里。”许泾渭比他更加自信。
林管事眼中发出一道淡紫色的光芒,一闪即逝。
“这些年来,我根本无法接近阁楼,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机会,本来想等天师学院的高手死在你的手下,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你竟然舍弃了龙晶,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许泾渭叹气:“天师学院这些人是该死,之所以留着他们,并不是怕他们,也不是仁慈,我只是想让他们看到,二年之后我是如何打败天师学院。”
“哈哈哈!”林管事大笑:“年青人有志气!这次来凡山的不过是天师学院初级弟子,若是高级弟子,根本就没有你说话的机会,因为那时你已经是死人。”说完,他眼中紫色光芒突然暴涨,他的脸上也是一片紫色。
紫色蔓延全身,他扬起的双掌之上紫气缭绕,吞吐闪烁。
“‘天雁穿紫云’。
‘天雁穿云掌’初级阶段,不过如此!”许泾渭大笑道。
林管事杀心顿起,掌上真气激荡,双掌一错,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
他的身周缭绕起一道紫色真气,随着掌力的催动,迅速凝聚成一只大雁形状。
大雁扑扇翅膀,突然冲向许泾渭。
许泾渭口中低低发出一声龙吟,身子忽然间飘向半空,袍袖一拂,大雁进攻的身形立刻停在空中,无法进攻。
林管事催动真气,大雁又向前推动一尺,许泾渭大笑一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破!”
“嘭!”
一声巨响,由真气凝聚而成的大雁化为无形。
林管事身子摇晃几下,正想继续发出真气,突然看到一只鳞甲闪闪的神龙张开巨口,喷出一口火焰。
许泾渭身在空中,真元凝结,龙息化作神龙,以无可阻挡之势击向林管事。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从空中跃下,双掌击出,发出一道强悍的真气,突然阻挡住许泾渭的攻势。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当地,正在用自身真气抵御这道龙息。
“父亲!”应珍儿大惊失色。
中年人叫道:“不可杀了此人!”
许泾渭感觉中年人真气雄浑,而自己全仗着这道还未消散的龙息支撑,况且自己根基太浅,龙息运用起来并不熟练。
其实他并不知道,若是能把龙息吸纳,善做疏导,化作丹田真元,即使当世强者在他面前也会化为齑粉。
他只图一时快意,完全顾不了许多,听到中年人竟然是应珍儿的父亲,又听他说不能杀死林管事,就撤了真元,从空中飘落。
“为什么不能杀他?”许泾渭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管事。
中年人叹口气:“他家世代为官,权势倾天,谁敢杀他?”
许泾渭咬着嘴唇冷哼一声:“我最讨厌仗势欺人之辈。”说着一掌击向林管事。
这一掌凝聚他所能凝聚的全部龙息,真气雄浑,林管事身体被掌力一激,忽然跳了起来,接着重重摔到,气绝而亡。
中年人面色铁青,想要阻拦已经不及,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杀了他,你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许泾渭仰天大笑:“我做事从来不后悔,何况杀一个阴狠毒辣之人。”
这几句话说得大义凛然,充满无所畏惧的气概,应珍儿暗自赞叹不已;胡开山咧开嘴呵呵笑着;中年人心中一震:这个少年傲气凌人,有朝一日,前途不可限量。
那些跟着庄安而来的行凶者更是面色入土,战战兢兢;他们忘记了逃跑,看到许泾渭轻描淡写就杀死了院长,无不吓得屁滚尿流,此时是更是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许泾渭望着他们,缓缓说道:“从此应珍儿就是凡山学院的院长,你们一定要听她的,有谁胆敢违抗,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这些人磕头如捣蒜。
许泾渭让他们站起来,一一给他们分派活计。
“你、你、你,去打扫庭院。”
“你、你、你,去清理茅厕。”
“你、你、你,去给伙房劈柴。”
“你、你、你,去清理阁楼。”
分派完毕,这些人怀着大赦之后的感恩之心去了完成各自的任务。许泾渭转过头望着应珍儿笑了笑。
“胡闹!”中年人面孔冰冷:“珍儿怎能做凡山学院的院长?”
应珍儿毫不犹豫:“父亲,我愿意。”
中年人怔住。
应珍儿声如黄莺:“父亲,我们应家既然是来保护龙晶,那么做这个院长也是一举两得!”
“不行!”中年人态度坚决:“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
应珍儿凭着一时冲动,同意做这个院长,现在父亲不同意,而且态度坚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下头,默默攥着衣角,目光偶尔扫到庄安身上,心里不由涌起一股伤感,这个人虽然可恶,但对自己一向很好……
“你不做我做。”胡开山呵呵笑了。
更是胡闹!中年人想道:“这个少年如此愚鲁,让他做院长,还不如珍儿去做。”想到这里,他说道:“好吧,既然你想做这个院长,就暂时代理吧。”
应珍儿转忧为喜,朝着许泾渭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许泾渭突然感到体内真气乱窜,犹如无数把利刃搅动翻滚,急忙调息真元,就在此时,胸腔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啸声,站立不稳,仰天摔到。
几个人大吃一惊,中年人一只手搭在许泾渭脉搏上,沉吟片刻,说道:“他竟然可以吸纳那股巨大的龙息!”他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由于不能控制自如,导致真气逆行。”
应珍儿急道:“爹爹,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