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我?”洛悠然闻言大惊,故意将声调转了几个弯,继续追问。
男子心虚,以为洛悠然真是冤魂,在怪他当时为何没有出生救她?两腿一瘫竟然跪趴在地,抖得厉害,裤子也慢慢湿了一片。
“是,是……”
“噗!”
洛悠然正凝神细听,突然见那男子话还未完,便从胸口处冒出细细的血柱,一点点将他的布衣浸湿。他双目大睁,死死的看着洛悠然,两唇张合,却什么声音也未发出来,不出一秒,直直倒在地上。黑暗中,有白色的闪光,洛悠然发愣,看到男子的背上居然有一枚飞镖!
那个杀了离殇的人就在这附近,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一股恶寒从脚底窜起,洛悠然尖叫一声,只觉得身上有无数的蚂蚁在爬,转身便跑,奈何被吓得不轻,一个酿跄摔到地上。
那个人一定会杀了她!一定会杀了她!因为,她是一个已经被他杀死的人,就算“复活”,那再杀一次又何妨?
想罢,洛悠然拼命的爬起来,身下长裙被她慌乱的双脚踩得松散,她却恐惧得未能想到提起裙摆再跑,而是就此几次站起来,又被绊倒,反复间,那男子的尸体也只是离了她五米远。
好不容易逃到长廊,洛悠然再次重重一摔,整个身子趴在铺设整齐的木板上,疼得她呲牙,今早受的伤也一次次疼得她冷汗直冒。
暮然,一双黑色软履出现在洛悠然的视线内,她惊恐的抬头向上。昏暗的灯光下,只见男人清明的眸子意义不明的看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似乎是巨匠经过无数年精心雕刻而成,那线条柔的唇微微上扬,笑得很浅,也很让人心寒。
是他?
洛悠然浑身一颤,苍白的脸色几乎要变得透明,那晚的不堪立刻在她脑海内翻滚而来,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体不禁颤抖,她死死的握拳,强迫自己爬起来,至少不会让自己在他面前那么难看。暗自思忖他是否认出了自己?
项恒在书房听闻这边的尖叫,想到洛悠然约摸差不多是该走到这个地方,放下手中的书,便赶了过来。谁料她正趴在地上,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裙裾也散了,不伦不类的挂在膝盖处,露出白色的亵裤,挺翘的臀隔着衣料,让人浮想联翩。换做是谁都会以为她是被人侮辱了。
这女人难道爬上他的床还不够?还要去勾引别人?!
怒意横生,项恒未拉她。直到她抬头惊骇的看他,左脸上仍是坑坑洼洼的一片,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这副模样,别人避之为不及,怎么会起色心?
待项恒有意帮洛悠然之时,洛悠然已经踉踉跄跄的顺着屋墙爬了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从来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的,否则那晚也不会看她狼狈出逃,今晚也不会用那般冰冷的眼神看她。
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给了这种人,洛悠然心中便涌起一阵苦涩,而她也只能强忍着不发作。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婢女,就算心有不甘又能如何?现在能不能保住这条命都是难题,更别提摆脱这里了。
见项恒一身朴素蓝衫,且似乎并未认出自己,洛悠然以为项恒是三王府的门客,也稍稍有了心里安慰。她还真怕他是三王爷,因为古代的一些规矩她还是明白的,若是三王爷要了她,她是不可能逃出生天,必要在这束手束脚的牢笼里呆一辈子的。无可厚非,洛悠然的心中还有希望。
“那边,死了人。”洛悠然用手往后指,一直通到宁辉园的小路上,有一个似乎是人的影子趴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死的?”项恒淡然的问,好似死的是什么牛马畜生,无关紧要。也不介意洛悠然见了他不行礼,只是注视着洛悠然的眉眼。
洛悠然闻言心中一紧,复杂的看了项恒一眼,凉意渐渐席卷全身。那可是一条命,他怎么能如此漠不关心?可仅凭她一人之力又能如何?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洛悠然直直的看尽项恒的眸子里,想要看清他这个人:“我不知道,他刚才分明还在与我说话,突然就死了。”
“侍卫一会会来处理的。”项恒仍旧淡然的说着,却发现洛悠然看他的眼神不对,反过来问她:“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本王?”
本王?本王?!洛悠然听到这二字,仿佛遭了晴天霹雳,整个身子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爷恕罪,奴婢一时惊惶,未给王爷请安。”洛悠然猛然回神,不顾小腹一阵撕裂般的疼,屈膝跪在了地上。
她以为只是门客便不会计较那么多,谁知这男人居然,居然是三王爷,那个风流花心的项恒!
心现下算是凉透彻了。洛悠然隐忍住苦涩,脑海里又是那晚的暴虐缠绵,呼吸都变得极度困难。不知是为的那晚遗留的恐惧,还是为的自己处境艰难。不过还好,他不认识现在的自己。
“抬头。”项恒蹙眉,线条柔和的唇微张,吐出的字无形中有一种压力。
洛悠然一怔,双手不住颤抖,胸口起伏得厉害,生怕他认出了自己。缓缓的将头抬起,只是不等她看到他的脸,一只冰凉的手便钳住了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头抬起来,她双眼不得不看他。
“王爷……”洛悠然被他审视的目光看得全身汗毛倒竖,小声惊呼,双瞳微转,不敢再继续与他对视下去。
“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项恒嗤笑,对洛悠然当真摸不透,那种被一个小奴婢牵着走的感觉让他很不满意,他也懒得去猜。
“奴婢,奴婢不知王爷在说什么。”洛悠然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声音亦跟着颤抖。
“你不知本王在说什么?”项恒仿佛听到世上天大的笑话,清俊的面庞眸瞳转冷,恨不得此刻扒掉洛悠然脸上的伪装:“你若是不知,谁还会知道?”
“奴婢,真的……唔……”
洛悠然此刻双眸似受了惊的小鹿,秋水轻晃,纤长的眼睫在昏黄的灯光下轻颤,投下呼扇的剪影。脸色虽是苍白可怖,但莲色的唇一咬,几乎要滴出水来。项恒看着她,怒意横生,不等洛悠然解释完便吻了上去。
“唔……唔嗯……”洛悠然惊恐的挣扎,双手死命的推开项恒,却毫无半点作用。这厮,难道已经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到连她这样的容貌都能接受吗?到底是有多风流的人才能若此?
项恒闻到熟悉醉人的暖香,撬开洛悠然的唇齿探了进去,卷起她的小舌霸道的不给她闪躲的机会。
二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交织的同时,挣扎的洛悠然闻到专属于项恒的味道,淡淡的,似山涧似流花,说不出来是什么,却好闻得紧。忽然,她心下一惊,难道项恒在这时候打算要了她?
那晚已是洛悠然不可磨灭的伤痛,项恒的为人和身份更是她所担忧而不敢触碰的。花羡落立刻将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往下移,防备他。然后用力一咬,项恒还在侵略她的舌退了出去,二人已是有了些间隙。
“王爷……”洛悠然慌乱的看着项恒染了世俗奢靡的眸,里面怒意汹涌,暴戾从中而来。
他一定是怒了,她居然惹怒了他?难道是要找死不成?也罢,比起整日劳累受骂,比起被他当作发泄的偶人,比起担心下一秒自己就不省人事,去了倒还好得多。
洛悠然忽然想明白了,眼中的惊恐也减了不少,仍是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默然看着对面发怒的野兽,等待他一句处死。
谁料,项恒瞪了她片刻,竟又一次欺身而来,将她推倒在地。
“嘭”木质的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洛悠然吃痛,倒吸一口冷气。见项恒愈见幽深的眸,绷紧全身。
“王爷,王爷,奴婢出生低贱,您如此做只会自降了身份。”洛悠然急中生智,紊乱的呼吸飘散在空气中。
项恒闻言一愣,双眸怒意更甚,难道她就这么不愿意?那为何还爬到他的床上?
项恒毫不怜惜的吻她,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王爷,王,王爷,您出生高贵,我一个奴婢怎能配得上您,比我好上千百倍的女子众多,却也不缺我一个。”洛悠然强忍住不哭出来,逼迫自己一定要冷静。
“本王看,你在说反话,这是不是你不愿意从了本王的原因?”项恒抬头看她浑浊媚人的美眸,嗅着惑人的暖香,冷笑一声:“不过,本王从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停留。”
一句话砸在洛悠然的心上,她猛地一愣,复杂的眉眼带着几许冷然与酸楚,不甘心就此因他而堕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