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夜色已深,洛悠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收拾桌子,拖着拖鞋“啪嗒啪嗒”走上床,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便沉沉的睡去。
只是不多时,窗外皎洁的月变了一道风景,本是圆润的玉盘成了新生的芽儿状,周遭的景物也快速变化,成了绿树环绕的青草地。
洛悠然睡得很死,半点未发觉周遭异样。但脑袋混混沌沌之间,有一股冷风将她吹醒了。
洛悠然迷迷糊糊的看一眼周围,慢腾腾的从草地上爬起来,心道这梦太奇特,怎么又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近来洛悠然的睡眠都不怎么好,总是会梦到古香古色的建筑,待她醒来也不过是又一次失眠。此次她决心不想再醒了,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便循着感觉四处找一个能睡觉的屋,在梦里睡也不差不是?
以为这仍然是梦境的洛悠然在亭台楼阁之间兜兜转转,悻然此刻夜近众人熟睡之时,而洛悠然走的地方也都比较偏僻,才没有被巡夜的侍卫发现。
睡觉当然得找好的地方睡了,人人都有趋利避害之心,洛悠然也不例外。她晃晃哒哒都未觉得有心仪的地睡觉,直到看见气势磅礴的屋檐,才满意的迈开步子。
灯笼轻晃,人影过,侍卫刚巡完三王爷的卧房外,草丛里便慢悠悠的飘出一抹白色倩影,睡眼朦胧的往卧房开了门进去。
因着炎热,洛悠然着的是白色吊带蕾丝睡衣,在如墨的夜色中,一头长发飘逸无比,倒还真有几分像女鬼。她在房中寻寻觅觅,看到雕花窗户外洒进的月光,愣了片刻,才注意到月光前的阴影中有一张床,便忙不迭的走过去,拉开被子,想也没想的睡过去。
兴许是近来失眠,夜夜未有安稳觉,洛悠然是真累了,完全未注意到床里还有一个人。且这被褥的热度,都被她忽略了去,才刚躺下的一秒钟,她便睡得天昏地暗。
项恒其实早就察觉有人进了他的卧房,但此人并无杀意,他倒想看看是谁,又有何居心?怎料等待之间,那人朝他走了过来。正待他要起身防御,来人便拉开被褥自行躺了下来。
怔忪了一会,项恒才反应过来,莫不是又是哪个女人妄想爬上他的床?
三王爷项恒,是项国出了名的花心王爷,成日寻花问柳,光是小妾便有二十五位。为人极其好色,可谓当今最不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但项恒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人也生得俊美无比,仅是一个蹙眉都能将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想要成为他女人的人自然是数不胜数。
不过项恒也不是谁都看得上眼的,他想要便是定会得到,若不想要,就算那女人脱光了衣服他也不会看一眼。
如今洛悠然偶然间睡在项恒的床上,项恒理所当然的会把她列为那些苦于心计想要成为他女人的人之中。但是谁能让她躲过那些侍卫进来的?他分明感觉不到这个女人会武功。莫不是他沉迷于女色的外表之下的东西被人发现了?还是其他兄弟仍不放心,想要故意试探?
项恒翻身,面对熟睡中的洛悠然。
洛悠然穿得极少,至少对于古代人来说一件吊带睡衣已经足够露骨。她面容恬静,纤长的眼睫轻阖,细美的鼻,莲色的唇,无一不透出诱人的气息。
项恒线条柔和的唇轻扬,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在项恒看来,洛悠然姿色还是不错的,先不管是否有兄弟故意试探的因素,他现在就打算遂了洛悠然的意,给她一个名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花羡落的手腕上,继而覆上她小巧的手。
“唔。”洛悠然不满的蹙眉,只觉又热扰了她清梦,用手打过去,不愿睁开眼,担心又得失眠了。
项恒不料此女子倒有些像真睡了?转念思忖,他舒展眉眼。想要得到他青睐的女子数不胜数,方法他自然也见得不少,不过此次还算有几分新意,让他来了点兴趣。
继而在她的侧脸落吻,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
“什么东西啊?!”洛悠然屡次打下不让她睡个好觉的“东西”,想不到那“东西”还不死心,偏偏不让她睡了是吧?
怒火中烧,洛悠然睁开双眼,迷迷蒙蒙之中,视线清晰了,发现自己的眼前竟是一张清俊的绝世容颜。
此男子棱角分明,眉眼清明,却又透着世俗的奢靡风华,乍一看,他摄人心魄的一颦一蹙,有着妖孽的惑人心神,但细细端详,他坚定不移的灼热注视,又给人以心扉荡漾的幻觉。
洛悠然看得入迷,不由忘了此刻二人的暧昧姿势。
“舍得醒了?”项恒莞尔,用手细细摩擦洛悠然的下巴,洛悠然略微一躲,暖暖的香味便传入他的鼻翼。
这是项恒从未闻过的暖香,他贪婪的深吸一口,将唇靠近洛悠然的粉唇,想要得到更多。
“难道是春梦?”洛悠然喃喃,自言自语的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男子,本能的往后靠,直到男子好像不满她的抗拒,用手猛的揽过她的背,使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啧啧,梦中梦啊这是!
洛悠然暗自腹诽,见男子长发如墨,瀑布般倾斜而下,拂过她的锁骨,觉得痒痒的。她自知最近和古代有缘,但也不必有缘到春梦的对象也是古代男子罢?不过念在此男子俊美非凡,她倒是不介意了。毕竟是梦嘛,人之常情,也未作再多反抗。
项恒听闻洛悠然自语是春梦,好笑的摄住她的唇,细细品尝。
当真怪哉,这女人自己爬到他的床上,还口口声声言梦,如此刻意的表现是无心之举,难道不觉得太过虚假?
猛然轻咬她的唇,项恒将洛悠然的轻哼悉数吞下。
“是疼的感觉吗?”洛悠然吃痛,加之触电的感觉,让她分辨不清梦与现实。
生在现代,又常做古代的梦,洛悠然自然不会为一时的微痛多做思考,而是忙着应付面前男子不安分的手。
项恒不顾洛悠然自语,似嘲笑的在她的无语,细细品尝她的唇。
洛悠然一惊,羞涩的缩了缩,如此她确实不太好意思。
夜色静好,窗棂之间的镂空花纹洒下屡屡银白,凉风透过微开的窗框,吹起幔帐轻扬,将床榻之上的人影迷蒙遮掩,丝丝旖旎无限。
洛悠然蹙眉,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她咬紧唇,眼角盈满泪水,摇摇欲坠,沉声大吼:“你给我滚开!”
她瞬间醒悟,确信这不是梦,心下焦急挣扎着要逃,已然顾不上思考周围的古香古色,以及将这名俊美的男子是谁。
“怎么?确信不是梦了?”项恒哑着嗓子冷哼,俨然不可能放开。因着洛悠然的放肆,狠狠咬着她的唇。他要让洛悠然明白,他项恒的床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
“你这要绝后的死阉人!给我滚开!”洛悠然疼的几乎带着哭腔,只能无力的嘶喊,胡乱出口谩骂。
难以想象自己的第一次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就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真是可笑至极。
洛悠然羞怒交加,忍痛半坐起身,抓住项恒的手,狠狠咬在他坚实的肩上。
鲜血顺着项恒的肩头似小河一般留下,沿途融进晶莹的汗水,一滴滴滑落在被褥上,浸进软缎之中。
“还敢出言不逊?”项恒蹙眉,任由她几乎要咬下自己一块肉,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混合着怒意,撬开她的唇齿深吻。
静谧之中,缠绵二人隐约可见。窗外护卫走过,一听房中杂乱呼吸,还有暧昧的“嘎吱”声,便知王爷又抱得美人归,一度春宵。只是不知是哪位佳人,能躲过他们?
主子的事,下人从无过问之权,既然主子无恙,便是万事大吉。思及此,护卫放轻脚步更甚,担心一个不留神惹得主子不高兴了。
床榻之上,洛悠然已是脸色煞白,空洞的眼看着某处黑暗毫无焦距,嘴上的力道松开,鲜血的甜腻滋味还在她口中蔓延。
洛悠然至此也无法相信,这是现实?亦或许,她心知这是现实,却不愿承认。
项恒终于停下,他低哼一声,将面前早就未动许久的女子放到枕上,仔细端详她的容貌。
不似刚才的水中芙蓉,洛悠然苍白的脸仿若虚烟。她唇上沾染殷红的血,好似牡丹摇曳,更衬得她风姿诱人,却也让人不由怜惜。若不是项恒方才见了洛悠然的容貌,怕是要以为此女子真真得了什么笃病,已危在旦夕。
“你叫什么名字?”项恒缓声道,用饱满的指腹摩擦洛悠然的红唇,扯动肩上洛悠然留下的伤,虽是疼痛,也比不得他对那一吻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