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流歌坊”的时候正值中午时分,虽然艳阳高照,流歌坊里却人烟稀少。偌大的里厅里张灯结彩,富丽堂皇,顿时看得我目瞪口呆。
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妓院啊?好奢华呀,简直可以和皇宫媲美!虽然说真正的皇宫我没见过更没去过,但是如果有人告诉我这就是皇宫的话,我也是会相信的。
流歌坊的里厅总共有三层。二三楼即所谓包厢,供贵宾使用。底层用来招待普通**作乐的客人,迎接他们的姑娘被称作“飞彩”。可娘说,这些飞彩们都是不合格的“蝶衣”,有脸蛋却没有技艺,所以只能用来奉迎客人。而所谓“蝶衣”则是有一技之长的漂亮妹妹,琴棋书画唱舞有一样擅长就行。她们的主要任务是为客人消愁解忧,如果客人有进一步需要的话,她们也不能拒绝。“蝶衣”以上还有“玉鹊”、“银燕”、“火凰”这三个等级。“火凰”即是花魁,可以只卖艺不卖身,但是这家“流歌坊”里至今没有出现过。流歌坊的里厅中央是一个中型的舞台,每月中旬都会举行表演,表现出众的姑娘便可升价百倍。而刚刚被卖进来的我们首先要进行一系列的训练,在三个月后汇报演出,成功的话就可以晋升“蝶衣”,一旦失败则会贬为“飞彩”。唉,听上去,要当好“**”也相当滴困难啊!
午饭过后,可娘便叫人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摆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卖身契吧!要不是我不识这里的字,不然我真要看看这上面到底写些什么。
“这位小哥,问一下哦,我们这是要签名还是画押,那个刻章行不?”扯了扯发纸小哥的袖子,我大声问道。
“这个嘛——按规矩,一般都是画押坐实的,不过既然你这么问,我就帮你去问问啊!”小哥一脸迷茫地走掉了。
趁小哥询问之际,我悄悄向悦茹靠近了偷偷问道:“悦茹,这上面写了些什么呀?”
“大概是说,我们从今以后就是‘流歌坊’的人,为奴为婢,任劳任怨,不得反抗。假如逃跑被捉到的话,就乱棍打死……”厄,听得我心寒啊,古代果然没有**!
“唷,听你那口气,还以为是个大文人呢。没想到,竟然连个大字都不认识,真是笑死人了。”某女嘲笑道。
可恶的女人,耳朵真尖啊,这么尖的耳朵怎么还会被拐到这里?呵,刚刚还在小黑屋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会儿倒有闲情逸志来挖苦讽刺咯——某人在心里咒骂着。
“对了,步公子,噢,步姑娘,唉,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呢?”悦茹疑惑着。
“既然,女儿家的身份都暴露了,我也不好意思再不告诉你我的真名了。其实我叫……”
“刚刚是谁有问题啊?”可娘突然冒出来,害得我的出场又黯淡下来。
“是我——”既然有种问就有种承认,这就是我的原则。
“好,有胆识,可娘我欣赏,”可娘边说边向我走来,“想当初我也是因为你临危不乱而买下你的,但是以后你要是因此得罪了客人,可有你好受的……”
可娘两眼冒光地盯着我,而我心里却嘀咕着:搞什么呀,还以为自己“平凡”的相貌获得肯定呢,原来是这样啊,太伤心了——
“这卖身契其他人画押就行了,至于你呢,三样都给我画上去……”大概是由于自己没有吓到我而心里不平吧,可娘竟如此“款待”我。
“既然我的手指都在,画押当然是可以的啦,只是不知道你要我哪个手指印呢?签名就怕我写出来了你们都不认识,至于章么,由于本人是被你们绑架过来的,章在半路上遗失了,所以恐怕是刻不成了……”我继续摆谱。
可娘微笑着轻描淡写道:“那就十个手指都画吧——你这脾气日后可得给我好好改改,想想我可娘可有的是办法把你们治得服服帖帖!”
厄,这就是正真的“笑里藏刀”啊!风头我算是出尽了,看来以后的日子相当得不好过啊,早知道就不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了
签完卖身契之后,大家便被引进一别院。没想到这别院装潢得也蛮别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典型的苏州园林风格。我们六个暂时被安排住在了一间房里,从明天起就开始接受系统的训练。唉,希望这可没有那军训累人呀!
等安排的丫环走后,大家都放松了警惕,谈论起来。眼前的这几位姑娘,除了之前认识的悦茹,其他几位也自报姓名起来。那位“安如山”姑娘原叫梁韵柔。这名字听着温柔,但她这个人却一点都不让我觉得温柔,还是一脸镇静,仿佛天塌下来也不关她的事。萌紫倪看上去是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南雪娴本来是位大家闺秀,这次出门本是去拜访她的未来婆家,没想到却入了狼穴。而之前嘲笑过我的那位姑娘则叫做冷曼倩,恩,这名字也高傲啊,跟她这个人绝配!
不过,现在让我还要偷笑的是刚刚那张卖身契上的签名,要是让可娘知道我到底写了什么的话非要气死不可。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悦茹拉了拉我的衣袖。
“没什么,没什么,我笑(叫)王八蛋啊……”实在忍不住了,我大笑起来。
“厄——”
“这么俗的名字啊?”
等我一轮笑翻之后,突然发现周围的五位姑娘一脸的莫名其妙。一回想过来,貌似是我刚刚说的话歧义了。
“呵呵,开个玩笑么,怎么大家都不笑呢?”没办法,只能自个打圆场了。
“其实,我叫柳熙珍,大家以后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啊!”唉,人生在世,唯有名字这样东西是属于你的,但是却被人家用得最多。之前也想过要取个好听点的名字,但是说说容易,想想就难了,一不小心取了个类似“金三顺”水准的名字,还不被人笑掉大牙?既然身体都是盗来的,就不在乎名字了,人家叫得顺口就OK了。所以再三斟酌之下,我还是盗用了“三顺”梦寐以求的名,不过姓就俗了点,用“柳”比较婉约。
“熙珍,那你以后可要帮帮我啊——”悦茹两眼期待地望着我。
“是啊,熙珍,我要是有什么麻烦,你可要帮我啊~”萌紫倪,南雪娴也都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难不成她们都被我刚刚那气势给震撼了?不过树大招风这个道理我也懂得。以后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忙碌了一下午,晚饭过后,萌紫倪拉着南雪娴跑去花园夜游去了,而梁韵柔和冷曼倩却不知所终。整个房间就剩下我和悦茹。
“唉,真是无聊,没有电视和电脑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我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发起了牢骚。
“熙珍,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任人宰割?”从悦茹的语气里我听出了不甘。
“悦茹,你不会是想逃跑吧?我觉得现在还是走一步算一步来得好,这个‘流歌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逃的话肯定会被捉到的……逃跑这件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是的,我也想逃跑,可是恐怕没那么容易,我也不想被乱棍打死。无奈的局势让我只能做出无奈的回答。
“还是熙珍想的周到……”过了好久,她才回答道。
“你到底要穿男装到什么时候?看上去真像个不男不女的。”语气如此刻薄,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谁在发出噪音。
“曼倩,你不要咄咄逼人嘛——”很难见到悦茹替我打抱不平。
“没曼倩的提醒,我还真忘了,原来自己一直穿着男装啊,”这种小人我惹不起,但我躲得起。“真是太感谢啦,我这就去换。对了,我好像几十天没洗澡了,看来要去好好洗一下,不知道身上长虱子了没?”
我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拔腿往外走,转身道:“曼倩啊,我刚刚在你的床上滚了几下哦,不知道身上的虱子有没有掉下来——”
话没说完,我便听到抖落床单的声音,呵呵,奸计得逞,岂一个“爽”字了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也是我的原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