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能透露的也只有这些了,姑娘能否领会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男子叨叨絮絮了好一会儿,总算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大师说的极有道理,”我假意奉承道,“只是小女子有些地方领悟的不是很清楚,不知大师能否出面解困?”
“这个——”
听到男子犹豫的声音,我立刻乘胜追击道:“大师,银子不是问题。小女子只是想近一步参透人生,望大师成全。”
“姑娘——”男子缓缓说着,“钱财乃身外之物,在下只是觉得与姑娘有缘才破例泄露了这些天机给姑娘的,如今姑娘又……哎,这不是为难在下么?”
真是个罗嗦的男人!好啊,既然你不肯现身,那我只有想办法把你揪出来咯!
我没有接男子的话,迅速钻到桌下,试图找出男子的藏身之处。
轻敲了下桌后的木板,空空的,看来这块木板一定内藏玄机。
“姑娘,后会无期!”正摸索着,男子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什么?他还真是狡猾!”我恨恨地捶了下地,不知道触及到了什么,眼前的木板竟一下子推开了!
慢慢爬了进去,原来里面另有一片天地。原来,这帐篷被分成了明暗两格!
这一侧的帐篷内很凌乱:散落满地的牌纸,旁边的地上还倒影着什么图案。
看到这里,我瞬时明白了!这个家伙肯定是通过反射某个角度的光线而看到桌上牌面的某个部位,然后再从牌堆里翻出我的牌!
“这个是用来?”拿起地上的牵线海螺,我自言自语道。
“这个是用来?”帐内立刻回荡起我的声音。
哦哈哈,原来这是个古式传声筒!
呵,这个骗子还真是肯下本钱骗人呀!可是,就这么骗走了我的“血汗钱”,实在是太可恶了!
懊丧了会儿,我呶呶嘴,吐了口长长的气,罢了,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以后一定要提高警觉,加强自我防范意识!
额,那侧的帐篷里似乎又有人进来了——
我转身朝后望去,隐隐看见一抹纯白。
那抹飘逸的明白,干净,简单,看来有些眼熟,啊——该不会是涣少吧?
心惊胆战的我迅速慌张地把木板移回原位,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另一处帐门逃开。
“珍儿——”那一声呼唤顿时怔住了我整个人。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有些空范,带着一种无可名状的绝望。那种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依然不肯放手,执着追寻结果的感觉突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他如今的痛苦都是我给的,那我是否应该借此跟他说个明白呢?
“有人么?”他又轻哑地问了句。
怎么办,我要不要应他呢?但是,一旦让他发现背后的人是我,他还会愿意放手么?
“珍儿?你在么?”又是那种令人怜惜的声音。
我的心顿时被揪成了一团,四肢轻绵无力。
算了,我豁出去了!
摒住呼吸,我捏着嗓子,拿起地上的传声筒对他说道:“公子,听你焦急的语气,应该是在追寻一位叫做‘熙珍’的姑娘吧?”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涣少激动地问道。
天呐,我说漏嘴了!
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瓜,我装出一副自大,夸张地说道:“公子,在下无所不知,无人不晓。”
“那——大师能否替我找到这个人?”涣少急迫的心情溢于言表。
“公子稍安勿躁,待在下——为公子占个卜。”
“大师,以何卜之?”
“公子看到桌上凌乱的牌纸了吧?那就请公子照着心里的直觉把它们重新排列堆成一叠——”
片刻之后,涣少充满期待地说道:“大师,接下来如何?”
“请公子从中依次抽取三张牌排列在你的面前。”停顿了下,我揉揉嗓子继续说道,“这三张牌分别代表你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好了。”
“那就请公子翻开你左手边的第一张牌纸。”说话的同时,我目不转睛地朝着一边的投影端看。
果然,上面显现出一只白色的小狗,额,是哪张呀?我七手八脚地翻寻地上的牌纸。
哈,找到了!我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笑出声来。
这张牌面上画着的男孩衣着斑斓,无视前方的悬崖,昂首阔步前行着。他脚边狂吠的小白狗似乎在提醒他悬崖勒马,又好像在跟他一起无忧无虑地嬉戏。
“大师,何解?”涣少疑惑不解。
“这个,不知公子有何见解?”我反问道。
“眼前的这个男孩神色欢愉,两眼遥望着远处的星空,却对脚下的悬崖视而不见。”涣少换了个更轻明的语调说道,“我想,上天是不是想说我以前任意妄为,自顾自怜……”
“公子是不是太过悲观呢?”我想了想,快速组织了下脑海里的语言,娓娓而言,“公子你看那男孩的眼底,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而是他无畏无惧,大智若愚。”
“无畏无惧,大智如愚?”涣少又重复叨念了一遍。
“对,在下看到公子你过去是个不拘泥于传统,自由奔放的孩子,你一直以你独特的生活方式过活,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觉得只要自己过得舒服自在就可以了——”我把对他的印象大致说了下。
见涣少没有说话,我咽了口口水,朝他说道:“公子若是没有疑问的话,就请翻开第二张代表你现在的牌纸。”
这会儿,地上的投影又多了,那是黑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任何图像。大致翻看了下地上的牌纸,我总共找出了五张之余,天呐,这么多,那会是哪张呢?
恩,不如先发制人!
“这次,公子又看到了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