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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孰是孰非

“保护公子先走!”说话的是君武,叶似然的侍卫奋力从外部杀入,一时间,整座聚贤楼刀光剑影,血腥不堪。

“跟在我后面,不要轻举妄动。”叶似然把惊呆了的我紧紧地拉在身后,用其伟岸的身躯保护着弱小的我。

来者不善,一刀接一刀地砍上来,叶似然仅靠着腰间的软剑奋力搏杀。

“没想到,今晚咱们吊到了条大鱼!”那冷笑之声分明是“银子”的。

“弓箭手,上!”季晓臣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尸横遍楼。

“这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刚才还势不如人的我方就占了上风,剩下几个顽固不降的刺客在拼死抵抗。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银子”将一把大刀架在某蒙面刺客脖颈上逼其就范。

刺客一声不吭,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哐当倒地。

季晓臣探了探其鼻息,摇头道:“看来他们有备而来。”

同时,血渍满身的君武把我从叶似然身后拉了出来持刀相胁,逼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这,我,这不关我事啊,”从惊吓中平静下来的我一下子又郁闷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武,稍安勿躁。熙珍是我们的人,她不会出卖我们的。”季晓臣急得向叶似然使眼色。

“不可能,她刚才冷静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这位君武先生,拜托你看看清楚啊,刚才我哪是处变不惊啊,明显是吓破了胆,一时没反应过来呀!此刻,我的脸纠结成了一团。

“她是自己人,君武,不要多虑。”“银子”竟也在关键时刻给我说起好话来。

“不,她肯定是内应,不然,”君武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刺客说道,“不然,他不会临死之前还用那种眼神看她的!”

大叔,你观察得还蛮仔细的嘛!不过,推理能力就不咋滴。

“噗通,噗通”我听到自己的心脏有规则地跳跃着,今天不会就是我的忌日吧?我可不想怎么早死呀!

“听我的命令,”最后叶似然开口道,“放下刀,君武。”

果然还是自家主人有魄力,君武虽然极不情愿地唤了一声“主人”,但还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屠刀。

摸了摸还在的脖子,我向叶似然身边靠近了点,冷冷地抽了口气。

“柳姑娘,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叶似然柔情地安慰道。

“还好,不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偶的小心脏啊,差一点就因此停止跳动了,我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恩怨纠葛!

“银子”的脸色不太好,酷劲十足地说道:“你不是有两把刷子么?怎么关键时刻什么都使不上了?”

“我——”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具体的改天再让晓臣讲给你听。”叶似然把我慢慢扶下楼,我顺势把头埋进他温暖的怀里。

待叶似然一行人散去,我缠着季晓臣把事情问了个清楚。

原来这些天,他们发觉叶似然周遭有异,怀疑有人暗中跟踪意图行刺。但情况也很奇怪,这些人的踪影飘忽不定,唯一的疑点就是凡我出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踪迹。于是,他们就以我和叶似然为饵,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事后,季晓臣也就君武当时偏激的行为向我道歉,希望我不要放心上。那样的耿耿忠心我自然不会计较,可是,那些刺客胆敢暗中跟踪我来偷袭叶似然,实在非君子所为,令人咬牙切齿!

不过,这次的暗杀,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侠骨柔心的叶似然。而他迷雾般的身份也把我吸入了更深的井渊。

次日,下人告诉我说,早上有人送来书信,邀我申时去城东的邵亭说是有事相告。虽然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我毅然前往。是的,不管他是神是鬼,我都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到达的时候,邵亭里赫然站着一身着墨绿色印花长褥、腰束青玉宽带的男子。男子背对着我,但其装束似乎有些眼熟。

是叶似然!我顿时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约我出来的竟是他!

我悄悄走到他背后,柔声唤道:“叶公子?”

“柳姑娘,你来了。”叶似然没有回头,双手负于身后。

“不知叶公子今日特地邀熙珍出来有何事相诉?”我想绕到叶似然面前,他却拦住了我。

“柳姑娘止步,在下有一事藏于心中许久,今日相邀想与之分享,不知柳姑娘愿闻否?”或许是有些紧张,叶似然的声音听起来不同寻常。

“熙珍,洗耳恭听。”

“不知柳姑娘介不介意我与晓臣一样唤你?”

“那个,”我掐了自己一下,痛,这原来不是梦。欣喜之余,我害羞地说道:“叶公子,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熙珍吧。”

“那熙珍,你,对在下是否有喜慕之情?”

什么?叶似然的询问竟然如此直白?!

昨晚,难道他真的听到我的告白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在他背后重重地点着头。

“不回答,本王就当你默认了。”他转过身,却是另一副面容:褐色的眼眸,冰冷的目光,还有那不可一世的神情——他,不是他!

“为什么是你?叶似然呢?”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家伙,竟是那灭绝人性的“银子”!

“怎么,本王让你失望了是不?”“银子”冷冷得望着我。

我没有说什么,转身想要立即逃开,却被他牵住手臂,拉至亭角抵在墙上。

“你想干什么?”我深深地抽了口气。

“本王只是想试探一下,”“银子”逼近的气息,让我觉得很不安定。“没想到,你果然对他……”

“我喜欢他,怎么啦?我又没碍着你,你管得找么?”我开始朝他破口大骂,“你是谁,你凭什么……”

骂到一半,我清楚地看到“银子”脸上浮现的怒意。来不及惊愕,我的双唇已经被他侵占!

这家伙是疯了吗?!

我紧闭唇齿,他却熟练地用软舌撬开,反复纠缠着我来不及躲闪的红舌。我反射性地狠狠咬了下去,他却丝毫不在意。

那浓腥的血气在口腔里蔓延开,我茫然地张大了眼睛。他狠狠地吮吸着我的唇瓣,毫无顾忌地噬舔着,似乎想借由这个吻告诉我一些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挣扎着伸出了右手,用力朝他脸上打了下去……

“啪!”清脆震耳,这一巴掌使尽了我全身的气力。

他这才松开了嘴,撇头碎了口血水,擦了下唇角腥红的血渍,然后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大口喘气的我。

过了许久,他用不带任何情感地开口朝我说道:“天渐轩是他的原名,他是天国唯一的皇子,也就是将来王位的继承人。”

“那又如何?”我麻木地回道。

“想要和他在一起,会很辛苦。昨晚你也看到了,随时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你懂不懂?”“银子”用力捏着我的臂膀,其力道仿佛要把我揉碎。

我目光坚定,执拗地说道,“我喜欢他。因为喜欢他,所以我会不顾一切地帮助他,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从“银子”眼眸里射出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来,他低下头默默地问道:“若是让你付出生命,你也不后悔么?”

“我,不知道。”如果生命和爱情,就如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那么我该作何选择?我的确不知道,只是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

“只是现在,我想不顾一切,不遗余力地帮助他——”

语落,“银子”立刻放开双手,不再说什么,略带颓废地走开。

凉凉邵亭之中,我脑海空白一片。

这份突如其来、不明所以的感情真得值得么?

仅一个半月的相识,我怎么就对叶似然如此上心呢?

还是,我仅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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