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的厨房不大,由于季晓臣素喜清淡,丫环们备买的食材也多为瓜果蔬菜。要在短时间内做出一桌美味佳肴,确实有些难度,不过一切都难不倒我这个穿越过来的新新人类。吩咐完大概事项,我有条不紊地工作起来。
“柳姑娘,你这是要煮什么呀?”月兰见我用她平日熬汤的砂锅来煮开水,顿时纳闷不已。
我则故作神秘:“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柳姑娘,是这样切蔬菜的么?”问话的是晨宁,她年纪虽小,但是做起事一点也不马虎。
“恩,就是这样。”我点点头,用心调起我的秘制酱汁。
“柳姑娘,少爷问你戌时左右能不能开饭。”
“可以,你回去告诉季公子让他不要担心。”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胸有成竹。
差不多到了戌时,待丫环们陆陆续续地准备好,我招来家丁让他通知季晓臣可以开饭了。
前厅饭桌前,三人并排而坐。叶似然位居中间,表情认真地说着什么;季晓臣靠其左位而探耳倾听,应时附和;另一边正襟危坐的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誉王爷,他曲手掩嘴,遮去了大半个脸,似乎正在为什么而苦恼着。待我走进,才看清此人正是我所熟悉的极没心肝的一声不吭就把我扔在季府的破“银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心里虽有不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客当前、有任在身的我违心地面露灿烂微笑,将手中捧着的炉子放在餐桌中央。
“银子”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低着头思考问题。
季晓臣则瞪大了眼睛,低声暗问道:“你这是?”
回以安慰的微笑,我接过月兰递来的大小适当的炒锅,平稳地放在炉上。倒入事先煮沸的汁水,我将炉子点燃,同时命晨宁给桌上的三位斟上酒。
“晓臣,你家的菜还真是特别,我倒现在还没弄清楚其中的名堂。”叶似然的疑问让季晓臣更为窘迫,他笑了笑把皮球踢到了我面前:“柳姑娘,还是你说吧?”
我笑而不答,让家丁端来切好的生蔬菜。
“这又是?!”季晓臣简直抓狂了,“柳姑娘,你这不是丢我面子么?”
我连忙俯身,作揖请罪:“少爷,请恕熙珍愚笨,初到季府不知两位贵客口味,情急之下,便用家乡特有之道待客。”
“你!——”季晓臣没有说下去,怒在眉头。
“晓臣,息怒,”一旁看得饶有兴致的叶似然替我解围道,“我们暂且看看其中到底有何玄机,待饭后再责怪也不迟啊!誉王爷,你说是吧?”
半天没搭一句的“银子”看了眼叶似然,又望了望我,用他那冷淡的调子说道:“季兄,稍安勿躁,这丫环要是真得做砸了,你饭后在这惩罚也好,关起门来处理也好,我们都不会在乎。只是现在,别坏了我们的好心情。”
季晓臣听“银子”这么一说,又有些哭笑不得。我是“银子”亲手塞进他手里的,明着说现在我是他府上的人,但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他又怎么敢责罚我呢?呵,眼下,我倒有点同情这会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季晓臣了。
“罢了,你起来吧,既然我把厨房的事交给了你,就应该相信你。”季晓臣的言语中略带几分无奈。
“谢少爷——”我连忙起身,让客人们挑了些蔬菜,一一放入锅中。
“各位,熙珍在此还准备了一些辅味酱料,不知少爷和两位贵客喜欢何种口味。”端着放有酱料的茶托,我介绍道:“这碟由老姜、蒜头剁泥而成,配以陈醋,麻油,适合大众口味;这碟的主料则是辣椒、麻酱,味道浓厚,辛辣爽口;至于这碟,甜而不腻,酸甜适中……”
季晓臣喜好清淡,要了大众口味的酱碟;相比“银子”浓重的口味,叶似然似乎偏爱甜食,我微微笑着递过酱料,把煮熟的蔬菜从锅里捞出,送到各位食客面前。
“就这样吃?”季晓臣把眉头皱成了五线谱。
“味道不合口的话,可以蘸了辅酱再尝。”我暗暗吸了口气,希望他们可以接受这种吃法。
“这种吃法,叶某还真是闻所未闻。”叶似然笑着尝了口。
“怎么样?”季晓臣迫不及待地问道。
叶似然慢慢将食物咽下,吐出两个字:“不错。”
同一时间,坐于右位的“银子”也大口把食物吃了下去,酷酷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端倪。
“是么?”季晓臣将信将疑,微微张开嘴,小小地咬了口,反复嚼着,最后吞下喉。而这一口之后,他显得越加郁闷:“柳姑娘,你怎么会煮出这般滋味?”
“鲜味十足,有淡淡的鸡汤味。柳姑娘,这汤底是用鸡汤熬成的吧?”叶似然兴致盎然地猜测道。
“叶公子猜对了……一半。”
冷言冷语的“银子”也掺乎进来:“我看是开水里面掺了点鸡汤,不然鸡味不会这么淡的。”
瞥了眼“银子”,我会意而笑:“其实,原料中并没有鸡,也没有鸡汤,我只是用了季府里熬鸡汤常用的那只砂锅将红枣、鲜草菇、南姜、香叶等食材混以井水烧制而成。”
季晓臣听完我这么一说,两眼立刻投来敬佩之色。
“妙,果然妙!”我又从叶似然的目光中看到了欣赏和赞美。
“柳姑娘,这又是?”月兰端上桌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让心情稍稍平静下来的季晓臣又再度紧张起来,忍不住向我发问。
刚刚已经卖足了神秘的我这下直接爽快地把疑问解决:“这道‘叫花鸡’,也算是我们家乡的一名菜。‘叫花鸡’,顾名思义就是用叫花子的方法做成的鸡。”
我一边剥着鸡身外的泥壳,一边为他们解说着:“相传很早以前,有个沿途讨饭流落的叫花子。有一天,他偶然得到了一只鸡,想要宰杀了煮着吃。可是他没有炊具,也没有调料,于是就在山脚下,把鸡杀了,挖出内脏,然后带毛涂上黄泥、柴草,将鸡置于火中煨烤。等到黄泥干了鸡也熟了,剥去泥壳,鸡毛也随着泥壳脱去,露出了的鸡肉。后来有人路过回去依葫芦画瓢,再去粗取精就制成了现在的这道‘叫花鸡’。”
“想不到,简单的一道菜里竟然还有这么段故事。”季晓臣感叹了一声,然后一杯而尽。
“柳姑娘,”叶似然指着桌中央的炒锅问道,“那这口大锅菜又有什么名称?是不是其中也有故事?”
“故事就没有了,”我耸耸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我们家乡都叫它作‘火锅’。”
叶似然点着头,似懂非懂道:“以火烹制,用锅盛之,顾谓‘火锅’,不知柳姑娘,家乡何处?有机会我还真想过去见识见识,长长眼见。”
哎,我还真是笨呐,老是说家乡家乡的,这下倒好引火**。他这样问我,要我怎么回答呢?难不成告诉他,我是穿越过来的,是异时空的人类啊?那个地方不仅你去不了,连我自己也回不去了啊!这样说辞,不光他了,他们三个都会以为我脑子有问题!
“叶兄,你就不用追问她了,像她这样的山野匹夫,肯定身居穷山僻壤,”“银子”极为平静地说着,丝毫不把我放眼里,“不然做出来的菜怎么都这么奇怪啊?”
“灏少,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毕竟也是——”一旁的季晓臣竟然替我打抱不平!
“就算是个丫环,我们做主子的也不能说上几句么?”可恶的“银子”又把话抢到了自己嘴边,“这桌饭菜虽不比皇宫美食,但也算是与众不同,颇具风味。但是若是因为这点,就赞赏这做菜的丫环,那以后她不就以此自居,自傲为人了?季兄啊,你就是太善良了,对人友善,处事宽大,这样以后还怎么成大事?!”
“誉王爷!”叶似然及时地唤了“银子”一声,让他点到为止。
被说的季晓臣倒也没发什么脾气,自顾自埋头吃着菜。
“银子”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杯一杯地干尽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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