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跑着,直到累得再也跑不动。河堤上没有人,我随地坐下,大口大口地直喘气。
累,真的很累。
看着往来的船只在眼前驶来又驶去,然后消失在河的尽头,我突然觉得人生也是如此。每个人都好比一只船,载着自己的目标,行驶在历史长河中。很偶然地,两只船在某个口岸相遇了。但是,不管他们在一起有多么快乐,最终会分道扬镳,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驶去。我们每个人都在充当别人的过客,有的擦肩而过,有的暂时停留,可是始终没有一个人会永远的留下,更何况我这个误入的异时空者呢?
灏少开得条件很优越,我是不是真的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依现在的形势,我继续呆在流歌坊,麻烦只会越来越多。我不想夹在悦茹和涣少之间,也不想整天被人冷嘲热讽,更不想看到悦茹伤心难过……或许,离开可以解决所有这些难题。
“很久不见了。”一个男子在我身旁坐下。
我没有搭理,茫然地看着河对岸。
“不记得我了?”男子低了下头,又抬起来:“不记得没关系,记得我们曾经的承诺就好。”
承诺?我转过脸,把目光投在男子的身上:“古凌?”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古凌扭过头,眺望着河面。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我把目光也转移到河面上,“你怎么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冷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我来是想你履行当日的承诺,离开殷家。”
“殷家?”我望了望他,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冷酷。“我没有啊?我认识的朋友里面也没姓殷的。”
“我说的是相府。”
“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他家不是姓天么?”
“不错,当初军权在握的老太爷大婚,先皇赐予‘天’姓。但是后来宏原帝当朝,老太爷告老归田当日已主动还姓于皇,恢复其原姓‘殷’。这些你都不会不知道吧?”
“我的确不知道啊。”听古凌这么一说,我的下巴都好像脱臼了。当日要是我真的嫁了过去,岂不是成了那个第二十四个妾室?也就成了灏少和涣少的挂名奶奶?啊,这么大的孙子呀!这个,事情一下子复杂起来了。
“那么,现在你该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吧?”他极为平静地瞄了我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今天看到的熟悉身影:“袄,原来你是他们家的家丁啊?我今天在相府看到的是你啊!”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走还是不走。”
汗,他果然还是这么直言直语。
“这个,我还在考虑。”我犹豫地回答了他。
“还在考虑?你不会不记得当**答应过我什么了吧?”我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把熊熊燃烧的怒火。
不会是动了杀机吧?我害怕起来。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不会这么大胆吧?
“放心,我不会动手的。”古凌挤了挤眉,“不过,我会到官府揭发你,说你骗婚。牢房里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我的心“咯吱”了下,牢房啊,怎么都用坐牢来威胁我呢?灏少是,你也是。
暗暗打好了算盘,我开口答应:“好吧。我保证一定会离开,但是你不要管我用什么方法。”
“好,希望你不要再贵人多忘事。”古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等等,我还有个要求,你能不能帮我写封信——”
“……”古凌愣了下。
我羞愧地把原因说出:“我不会写字。”
“好的。”虽然古凌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我保证他心底一定笑开了花。
回到流歌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我偷偷来到药堂,收拾家伙。乍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我连忙找地方躲。
“不用跟做贼似的,涣少不在。”
见开门的是余晨,我立马挺起了腰板松了口气。
余晨很不高兴地歪着嘴:“没想到,我家少爷竟然看上你。哎——”
“嘿,其实我也没差到哪去啊!不要说得我好像一无是处。”我边整理着东西,边和他搭茬。
“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家少爷么?”余晨问出了一句很搞笑的话。
我笑了笑:“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缠着你家少爷么?怎么现在转性啦?”
“我只是不想少爷难过。”余晨想了想说道,“他很小的时候,娘就死了,爹又忙着朝事,一个人从小就由丫环带大。可是,没几年那个丫环又代替他体弱多病的姑姑嫁到了波滕。当时,少爷伤心了很久。后来,波滕那战乱,有消息传来说出使的人无一幸免。少爷更是伤心,几个月没有再说话。直到有人送了只陀轮狗给他解闷,渐渐地,少爷才恢复正常。”
“没想到,他的身世也这么悲惨。”我叹了口气,哎,大家都曾是可怜的孩子。
“所以,我不知道你这次的离开,又会对他造成多大的打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留下来,嫁给少爷。”余晨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恳求。
我耸耸肩,笑着说道:“我只是搬到欣姐那去住,我不会走的。”啊,余晨,实在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我非走不可。
突然“哐当”一响,声音似乎从药堂门口传来。余晨一个箭步跑了出去,我没有在意,继续整理自己的衣物。
“柳熙珍!柳熙珍!快来帮帮我——少爷他喝醉了!”
我走出门,看到余晨扶着乱醉如泥的涣少摇摇欲倒,急忙跑过去。
迎面一股浓烈的酒气。
“他怎么喝得这么醉?”我忍不住出了声。
余晨立刻丢了两个白眼给我:“明知故问。快扶他进屋!”
“袄。”我乖乖地执行命令。
这个涣少还真不是一般得沉。凭我和余晨二人之全力,总算勉勉强强地把他连拖带拽地弄上了床。
“你在这好好看着少爷,我去打盆水。”
我点点头,在涣少身边坐下看着他。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借酒消愁,愁更愁。
我摇了摇头,用手帕给他擦着额头的汗。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他低语着。
我愣了愣,继续帮他擦拭着。
其实,他也算得上一表人才:面如秋月,眉似双剑,鼻子不挺但也颇具特色。我很喜欢他长长的睫毛,微微合拢着,似乎不久之后就会有蝴蝶破茧而出。他的眼角有颗黑痣,很小,小得让我足以为是颗灰尘。
“不要,我不许你伤害优优——”他喃喃着,眉宇中露出焦虑。
我笑了笑,帮他抚平眉间的起皱,给他盖上被褥,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是想起小时候的事了么?那些最最最痛苦的,无论经历了多少时间,始终都消散不了。既然忘不了,那我们也只有学会坚强,学会保护自己。
这时,余晨把水送来了。我用沾了水的手帕又给他擦了擦脸:“给涣少煮解酒茶了么?”
“恩,刚刚煮好了。我这就去端来。”说罢,余晨又走了出去。
我站起身,涣少一把拉住我的手,叫唤着:“别走,优优,优优,别走。”
我起先一愣,但又迅速反应过来,将他的手拉开。
他的手上有股淡淡的腥味,我微微一看,他手掌上有道细长的快要愈合的伤。难道是我抢发簪的时候划伤的?
我找了点药给他包扎好伤口,然后帮他弄乱的被子盖好。
“茶来了。”余晨把茶递到了我手中。
“额?”这余晨该不会准备让我喂涣少吧?我急中生智,即刻把茶放在了桌上,并作出烫手的样子:“这茶等放凉了再给涣少喝吧。”
“恩。”余晨点着头,往门口退。
“等等,”我急忙上前拦住他,“欣姐那还有事,我先走了,这就麻烦你了。”
“可是——”
我打断余晨,说道:“你就在这替我好好照顾涣少。”
“那好吧。我送你出去。”
“谢谢。”我回房拿起包裹,由余晨送出了门。
“柳熙珍,”余晨大声说着,“你有空一定要来看少爷啊!”
汗,哪有人这么要求人家的啊!“恩,我有机会会来的。”我很违心地说道。
“等少爷醒了,我会告诉他你会嫁给他的。”余晨又补充了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麻烦你了。”我只得默默答应,不然依余晨的个性他肯定不会让我走的。“好了,你赶快回去照顾你家少爷吧!”
“恩。”
我呆在原地等着余晨走远,没想到他突然回过头:“柳熙珍,你怎么还不走?”
“啊,那个,”我摸了摸后脑勺,终于想出了个问题:“余晨,那个优优是不是带大涣少的丫环啊?”
“你开什么玩笑?”余晨很搞笑地看着我,“优优是涣少带大的。”
“啊?涣少有个女儿?”我瞪大了双眼,有点不敢相信。
“不,”余晨对我幽幽一笑,“优优是那条陀轮狗的名字。”
“什么?!”一时间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我的心情了,那家伙,当初第一次见面就说我像优优,直到刚刚我也一直以为,这个所谓的优优是他的初恋情人。可是,我千想万想,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过,这是一条狗的名字!哼,原来我在他的眼里就是像条狗!这,这气死我了!
我愤愤地走开,回到后庭丫环居住的处所。
看到窗旁的一棵小树,我气得过去踹了几脚,又狠狠地抓扯着树叶。
一阵风吹过,地上的树叶随风盘旋飞舞起来。
发泄够了,怒气渐散的我隐约听到从屋窗紧闭的房间里传来的男女对话,。
“不要害羞嘛,乖乖得让金老师我亲两口。”
“不要,金老师不要啊——”
我溜到窗边,微微打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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