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之日,我早早地冲到了涣少的药堂,见到了一幅难得的景象:涣少一袭白衣,独自站在屋旁入情地吹奏着他的木笛。曲子便是悦茹跳舞时哼的。难怪悦茹不肯说呢,原来是这样啊。我也记起之前在士源寺听过这曲子几次,却没想到那是涣少吹的。呵,这悦茹还真爱屋及曲呐。
“看够了吧?”曲毕,涣少冲我来了一句。
“不就吹个笛子,我也会!”我不甘示弱。
涣少愣了一下,又迅速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的画你看够了没。”
“哦,”我暗自庆幸,差一点又要出丑了,“这不给你送来了么?”
“那,有没有意外收获?”涣少转身进了屋。
我没有立即回答,跟着他走到书桌前,然后把画摊在他面前,缓缓开了口:“小女子不才,意外收获不敢说,这倒是有一句诗足以配上此画。”
“何诗?念来听听……”涣少挑了挑眉。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我信心满满地念道,在这个时空,我就不相信也会有个诗人叫杜牧。
“好一个欲断魂。”涣少指了指茶壶示意要我给他倒茶,我俯身给他倒上,“谁教你的。”我的手顿时抖了下,还好茶水没有洒出。我假装没有听清楚:“怎么,涣少,要换茶?”
“谁教你的。”
我心中一顿,不自觉地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起来。
“有你这样的丫环么?”涣少望着我,却一点也没有主人的架势。
“我渴了——”我理所当然地回答,“别看就十四个字,我可费了很大的劲,深带感情地从内心迸发出来的啊!”
“呵,你这个丫头上次还说自己大字不识,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诗来?”
“识字和写诗扯不上关系,你不会以为要作曲就非得认得五线谱吧?”
“五线谱?”待涣少念过一遍后,我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补充:“没什么,就是一种记录乐曲的方法。”
“你懂得还不少。”见涣少喝完了一杯茶,我又给他满上,当然喽,顺便也给自己续了杯。
“但是,我就不信你能作出这样的诗。”我低头喝茶不语,不让他看到我扭曲的表情。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但还要做足表面功夫让他相信我所说的。
喝尽了杯中的茶,我抬了下头,正对上涣少的目光,“好吧,算你聪明,”我假意屈服,“这诗确实不是我写的。”
“那是谁——”涣少很自然地接着问了下去。
“我答应过她,不能告诉别人。”我坚决地拒绝。
“可是,你也答应过我不会让其他人看到那画。”涣少一脸写满了“你出卖我”。
“但是她不算其他人。”我迅速反击。
“没关系,你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的。”他毫不在乎地喝了口茶。
欲擒故纵这招难道对他没用?为保险起见,我故作贪婪:“要是我现在告诉你,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么?”
“力所能及不违背道义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正合我意!
“是悦茹——”我细细吐出。
“喔,是她?”涣少若有所思地喝尽了杯中的茶。
“恩。”我急忙端过茶壶想要给他满上茶,慌乱中竟失手打翻了茶杯!画纸的边缘洒到了些许。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随手拿了块布擦着画,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反倒越弄越脏。
“不用擦了。一幅画而已,改日再作一幅。”涣少面无表情得把画抓在手中,似乎想要揉碎它。
“不要!”我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不如让我带回去清理吧,弄好了给你送来;弄不好的话,这画就算是你送给我的!”
“随便你。”涣少把画扔给了我。
涣少不屑的眼神和动作,一时让我觉得愧疚不已,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跟我外出一趟吧。”涣少起身向里屋走去。他这是干什么?我望了他望他的身影,这才发现刚才竟然把他的衣服当抹布擦了。
说实话,到丘京两个多月了,我都没有好好地在街上逛过一遭。繁华的街道上,古式建筑鳞次栉比,各有特色。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戏声,熟人的招呼声不绝于耳,一切都能激起我的好奇心。但在随他走了几条街后,我彻底失望了。本以为跟他出来,可以四处闲逛下,没想到从出门到现在,他就没停下来过,连话也没说过一句!他不说话,我自然也不敢吱声,一路上两个人始终保持那段主仆距离。唉,有的看,没得玩,这比不出来还要痛苦上一千倍!
我目带仇火地死盯着他的背,希望他可以感受到一丝怨言。这时的他换了身浅蓝色长袍,是上次被我泼过粪后他改换的那件。没想到,不过短短两个月,我和他之间的纠葛已经不是几条简单的直线可以表明清楚的了,似乎只有用蜘蛛网才能证明我们的复杂程度。
“乖,吃过糖葫芦就不要再闹了。”一妇人拦住买糖葫芦的大爷给自己正在哭泣的孩子买了根。
这糖葫芦倒是古今中外,老少通吃的消遣食品。买上小小的一串,便能尝尽了人间的甜酸。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甜中带酸,酸中有涩,说不上是琼浆玉液,但却让人滋味无穷,俘虏了一代又一代人。大爷见我盯着他扛的那一树糖葫芦出神,便朝我来了句:“小姑娘,要买么?”
我真的很想大声地回他一句“要!”,可是一分钱没带出门的我有那个胆子吃白食吗?我只得无奈地指指前面的家伙:“不让吃。”
涣少刚好在这时回了头,大爷一步上前:“给你妹子买根吧,瞧她那样,撅着的嘴都可以挂油瓶了,年轻人就是不懂哄女孩啊!来买根让她乐呵乐呵!”
见涣少向我这望来,我立刻摆出一张苦瓜脸。涣少有点哭笑不得,只得掏钱。
“我要这个!”挑了个最大的,我甜甜地冲涣少笑了笑:“谢谢哥!”
涣少很无趣地朝我白了一眼:“这下开心了吧?妹子!”
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糖葫芦,我的心情不自觉的好了很多。
不知不觉又走了几条街,涣少在一转角处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家住宅,门庭宽广,装饰呈新,门前的两头石狮威武凶猛,这不是一般平民住的起的房子。那会谁的家呢?
在角落处杵了会儿后,隐约听到有马蹄声,涣少立刻转身离开。
“三少爷!”驾车的小厮叫嚷的同时,马儿长啸一声。
那是盛溪的声音,我回头确定。盛溪!那马车里那位……一想到耗子可能在车里,我浑身哆嗦起来,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马车的布帘被撩起一角,“既然都到家门口了,就进去坐会儿吧!”虽然看不到车中人的脸,但那声音无疑是耗子的,我整个人颤抖起来,暗暗做起随时逃跑的准备。
“不用了,只是路过而已。”涣少头也不回地拔腿走人,我也立马跟上去。在那一刻,我居然觉得涣少走得是那么的潇洒,不著痕迹,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溪,回去吧。老爷还在等我们……”
“是,灏少!”马蹄声渐行渐远。
我咬了一口糖葫芦,正嚼着,涣少冷不防地来了句:“你刚才好像很害怕。”
我一紧张差点把籽给吞下了肚,咳了声:“你以为你刚才很潇洒吗?咳,咳!”我继续啃我的糖葫芦。
“呵——”
“有什么可笑的?有家不能回,你还笑得出来?”
“有些事,你不会懂……”涣少止住了笑声,用自己听得到得声音说。
“你们有钱人才是钱多了自寻烦恼。豪门恩怨,我也不想懂得。还是做个实实在在的小老百姓来得安稳。”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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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经常“被去世”的武侠巨匠是?完手头的食物,我发现自己更饿了。
“咕——”肚子长叹一声。
“小老百姓也要天天为吃喝愁啊!”涣少又忍不住笑道。
“我这是民以食为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