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涣少主动提议要到屋外散步。于是,我便带着他在屋舍附近绕了一圈。
山林里的空气十分清新,夏风拂面送来丝丝凉意,耳边更不时传来夏蝉的嘶鸣和田蛙的呱噪。
走累了,我们便席地而坐,相互依靠着,什么也不说。
夜空深深,独见密云;月色不佳,不睹星垂。可就是这样静谧的气氛让我很是喜欢。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不是非要海阔天空,滔滔不绝的,像现在这般无忧无虑地依偎在涣少的肩头,我很是满足。
默默静数过往的种种,糗事多多浮现、历历在目。念起当初的年少无知、自私肆意,我不禁心生惭愧。往涣少身边挪了挪,我抱着他低声感激道:“谢谢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我。”
“傻丫头,这样的话应该我说才对。”涣少搂紧我道。
“不,我的意思是,谢谢你一直锲而不舍地追寻着我。”我抬起头,深情地望向他道,“从丘京到尚城,再到西边,然后一直追到这里,一路上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涣少微微地摇着头,伸出食指,放在我的唇边,轻描淡写地阻止我说下去:“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恩。”我答应着,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过了一会儿,涣少开口缓缓说道:“珍儿,在我看来,你就是那上天派入凡间的仙女。你思想单纯,行为独特,天生乐观,从始至终都尽力用自己的力量去感化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会吧?我有这么神?”我嘻哈地打岔道,“涣,你也用不着这样恭维我把?”
“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涣少很认真地继续说道,“虽然你经常魂不附体,而且老犯迷糊,可你身上有着常人没有的韧劲和坚持……我想我应该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了,只可惜这种爱恋一直都被我压抑着。我努力把你当成旁人,尽力不去打扰你的生活,可还是不知不觉地陷了进去。尽管有过很多忧虑,但我仍会忍不住关心你,提点你,甚至于讨好你——”
“对不起,那时我一心都扑在怎么撮合你和悦茹了。”我略带懊丧地回应道。
“也怪我那时候不懂得珍惜,所以你才会从我身边溜走。”涣少感慨了一声道,“还好,兜兜转转绕了个大圈子,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我情不自禁地握着涣少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涣少拉过我的手,一寸寸地触摸着那积聚在我指掌间的手茧,然后慢慢地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你的付出,我都记在这里。”
“我也是。”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涣少随之揽我入怀,暖暖地笑道:“这样真好,感觉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是独属于我的仙女。”
“那就是专属天使咯?”
“专属天使?珍儿,你的鬼称呼还真多。”涣少笑道,“专属,两字我还听得懂,可是这天使,指的是什么呀?难道是仙女?”
“差不多啦,”我解释道,“天使是天堂里最圣洁的精灵,他们每个人头上都顶着光环,身上还长有一双洁白的翅膀,来守护凡间的子民……不过,他们若是失去了那对翅膀,就永远不能回到天堂,唯有一辈子呆在人间。”
“哦,原来这就是天使啊,”涣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不过,珍儿长翅膀的样子我还真不敢想象。”
“那样子我就不是人啦,是鸟人,是怪物!”长翅膀的我?呃——这的确很难想象啊。
胡思乱想之际,涣少捧起我的脸,缓缓地吻了上来。
我自觉地止住了漫无边际的幻想,闭上双眼,仔细体会这奇妙的滋味。涣少吻得很轻、很柔,一丝一寸极慢地触碰着。他细腻的动作就如他细致的爱一般,一点一滴填满了我的内心。渐渐地,我的身体热腾起来,下腹内似有一条精灵古怪的小蛇在那左右滑游,上钻下窜。
我顿时慌了神,连忙推开他道:“不行,我们还没成亲呢!”
涣少先是一愣,然后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这下反倒弄得我尴尬不已。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行!”语出惊人的我再次把稍稍缓和的气氛给搞僵了——
好在我急中生智,连忙改词掩饰:“我是说,让你等我一下。”
手忙脚乱地从地里拔了几根野草过来,我草草地编了对戒指,放到涣少的手里,振振有词道:“依照天堂的有关规定,天使的婚礼要这么操办的——首先,是誓词朗诵阶段。涣,记得哦,你现在的身份是新郎,我是牧师也是新娘,所以你得跟着我念哈!”
“哦?”涣少表情迟疑,看来还没摸清楚状况。
“我殷子涣愿意娶柳熙珍为妻,”我把语速放得很慢,好让涣少牢记其中的字词,“不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恩,就这么多,你重复说一遍就好。”
“我殷子涣愿意娶柳熙珍为妻,不论……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涣少虽然听得糊里糊涂,不过还是一字不落地照说了一遍。
“很好。接下来到我说了,”我微笑着点着头,言语中略带激动,“我柳熙珍愿意嫁给殷子涣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小小地喘了口气,我又架势十足地继续道:“下面交换戒指。请新郎给新娘带上这枚印证挚爱和承诺的戒指。”
说罢,我便指导着涣少给我戴上了那临时做成的草戒。
“然后,新娘给新郎戴上戒指——”我也极快地在涣少的无名指上套入了戒指。
“嘻嘻,”我坏笑着在涣少耳边低语道,“戴上这个以后,你这辈子就不能再喜欢别的女人了哦,不然会受到诅咒的。”
“珍儿,这辈子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涣少转动着指尖的草戒,轻语答应道。
“哼,将来的事谁晓得?不过要是让我知道喜欢上了其他的女人,看我怎么折磨她!”凶神恶煞地放了句狠话,我挽着涣少起步道:“走吧,我们回家去!”
“好的。”
“对了,这草戒你可要给我好好保管着,”我一字一句地细心提点,“将来有机会记得给我打个金的做补偿,你也知道,女人没有像样的首饰出门是很没面子的。”
“是,珍儿。”涣少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不许背着我藏私房钱!不许对着其他女人乱抛媚眼!不许单独和其他女人约会!不许……”我叨叨絮絮地嘱咐了一大串,惹得一旁的涣少苦笑不断。
“都记着了么?要是嫌规矩多,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怎么会呢?一切都听从珍儿指示。”
“好,”我爽口提议道,“那今晚睡我房里!”
“这个——”这下轮到涣少尴尬了。
“怎么有问题么?”我故作凶势地蛮横道。
涣少立马惴惴不安道:“我们不是还没成亲么?”
“刚才不是举行过仪式了么?你该不会这会儿就来跟我反悔吧?”
“不是的。”涣少连忙摆手澄清道,“我以为刚才只是闹着玩的。”
“什么闹着玩?”我顿时火冒三丈道,“好小子,你以为我把终身大事当成儿戏啊?!”
“没有,没有的事——”
“那就好!”我平息下怒火,转而温婉道,“对了,涣,你今天还没许生日愿望呢,说说看你还有什么心愿想达成?”
涣少略微思考了片刻后,回道:“现阶段没有了。”
“看来你还真容易满足啊!”
“有了你,我就什么都不缺了。”
“你以为我是多啦A梦的百宝袋呀?要啥有啥——”我随即嘟囔道。
“……”
见涣少无话可说,我又打开了话匣子:“既然没啥愿望,那我问你,背着我有没有藏过什么秘密?”
“这个——”涣少支吾不言。
“看来准是有啦。”我故作大方道,“如果你今天说出来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要是以后被我知道了,看我不把你千刀万剐!”
涣少沉默了会儿道:“那你过会儿来我房里。”
“什么?刚才不是说好去我房的么?”
“东西在我房里,当然去我房咯——”
“呃,什么东西啊?现在告诉我行不?”我追问不下。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涣少面带镇定地郑重其言。
“你丫还真会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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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比较纠结,一方面是小说临近尾声,急着收尾,有些压力;另一方面心底却另有想法,不舍得把文给结束了……哎,有够矛盾的,所以文的更新就缓慢下来了。不过亲们不用担心,糖糖如今已经走出低谷,思想多少顿悟了些。恩,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且背后有那么多朋友无条件地支持我,实在是感动啊!所以,糖糖一定会咬紧牙关,把这部小说尽快完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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