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柱香的功夫后,李掌门徐徐醒转,面色难看之极,但精神好多了。他用仙石的灵气充满自己的元婴,借此麻木自己。他自己也知道,不出两个时辰他就要死了。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持最佳精神状态,因为他答应过师弟,与他一战!
张心剑听到堂中有动静,急忙进去,见李真人醒转,略微松口气。李掌门悠悠道:“张心剑,你过来坐。”
张心剑面对他盘腿坐下,看他一脸死丧,情知命不久矣,必有些事要交代,问:“掌门需要弟子为您做些什么?”
李掌门慢慢摇头:“你能为我做什么?我这个掌门,当得实在失败,好坏不分,有潜力的弟子不能大用,却寄期望于截教,反而为华山派所乘。”
张心剑道:“掌门若早有所悟,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了。”
“太平道加入截教并非是上乘之选,而保持阐教的地位也不好。阐教和截教势不两立,太平道会被它们的斗争连累的。我觉得,太平道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
张心剑不由点头,李掌门的见地,实在比自己还要高一层。
“所以,太平道就要仰仗你了。”李掌门道,“以后,由你做掌门。”
张心剑直摇头:“我不会,我对掌门不感兴趣。不过我终是太平道弟子,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责无旁贷。”
李掌门微笑,问:“那么你想要什么?”
“你的女儿。”
“当日你为何拒绝?”李掌门笑问。
张心剑笑道:“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也许你还有补救的机会,可我永远也没有机会了。当年我修炼天蝉功对付铁拐李,恰逢内人难产。我为了自己的修行,竟没有帮她,反而希望上天保她母女平安,结果落下百年的宿怨。”
张心剑有些吃惊:“你后悔?我看不出。”
“现在想想,我太可笑了。一个掌门之位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呢?年轻人,我很高兴你能抛开这些名利,寻找自己幸福的所在。”李掌门暗淡的眼神突然一亮,“不好,丹儿还在婚礼上,你快把她救回来!”
张心剑原想说李丹儿失踪,婚礼上的是别人,又怕李掌门无法承受,索性不说了。
“我想看她一眼。”李掌门以无力的语气说,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我把李丹儿救了,相信太平道和华山派的联姻也会解除。”张心剑道,“这个我可以做。只是掌门有伤在身,我怕”。
李掌门笑道:“我虽然中毒,于修为却是不损,不过二个时辰后死而已。你去吧,这里是我的天地,任何人都敌不过我。”
张心剑又问:“当时你说自己有两个心愿,女儿的婚事也在其中,这是真的么?我是说,你爱你的女儿?”
李掌门冥想了好长的时间,才点头:“也许因为太爱,才觉得,自己可以为太平道牺牲,她也会牺牲。可惜她不是我,我没有资格破坏她的幸福。”
“我明白了。”张心剑淡淡道,然后踏上雪花石破空离开,留下那个忏悔的老人。
薛徐人等向无欲堂进发,途中正遇黎山老姆和铁拐李势均力敌的鏖战,难解难分。吴师妹问:“师兄,我们帮不帮?”
张心剑断然想不到当初假想的朋友会成为敌人,道:“几位朋友看来是误会了。长生真人勾结华山派,暗中谋害掌门,嫁祸于赤眉真人,又借你们的力量剿灭我们。他却主持婚礼,堂而皇之地宣布两派联姻,加入截教呢。”
那吴师妹倒是心动一下,薛徐一声断喝:“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挑拨离间,在大厅都看到了,太平道上上下下都在检举赤眉老贼的罪行。当初你也先发制人,这回你却反悔,原来是缓兵之计。”
张心剑生生一窒,衡山派的弟子也忒笨了,还自以为聪明。见他们都拿出上品仙石加持在宝剑上,便知此战不可避免,于是祭出战甲和无欲剑。
“天罡门,上!”众弟子瞬间挪移,将张心剑围在中间。张心剑体察四围,吴师妹的杀气要薄一些,敢情她也不想展开这场战斗,又道:“吴姑娘,你冰雪聪明,也看不破他们的阴谋么?太平道和华山派联姻,这是铁的事实,只因为长生老贼一句承诺,你们就值得为他卖命?”
吴师妹道:“当然不会,可”。
张心剑背后一凉,两个弟子携剑取他双肩,他只用劈剑势就破掉,同时冷哼道:“这是剑阵还是偷袭?”
薛徐朝那二人怒道:“不可鲁莽,同攻同守。听我号令,十路齐发!”
吴师妹粉脸红煞,怒道:“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