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心剑心道:实不相瞒,掌门要把太平道卖给截教华山派,怕华山派不收,又是联姻又是要送荼瑛花。方才酒馆里你也听到,那萨文翔正打掌门女儿的主意。我们气不过,决定把荼瑛花偷走。
碧霞问:事成之后,可否将荼瑛花赠给我们?
张心剑道:为天下苍生计,荼瑛花自可拱手相赠,决不含糊,但我希望能得到拜月教的支持。
碧霞喜道:张公子果然快人快语,拜月教虽不是大派,到底也是和佛道并立。
铁拐李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歃血为盟,如何?
二人称好,咬破舌尖,交融三人血液,痛快畅饮!
酒已尽,酒坛当空爆破,三人会心一笑,去祠堂内议事,安排行动计划,待到半夜才结束。碧霞碍于男女大妨,不便住在祠堂,由铁拐李引至兽灵园的驭兽斋,又和婆婆商议,得以暂住。
次日,太平道上下张灯结彩,庆祝两派联姻。黎山老姆与李掌门坐在大厅上首,接受众长老及弟子的贺喜。萨文翔在一边乐不可支,朱进面色不祥,几次要说话,都被师父拦住,静观其变。
此时,有人报来,拜月教大护法碧霞前来贺喜。
李掌门愣一下,此为订婚之礼,结婚的喜帖刚刚发出去。拜月教也不在邀请之列,居然不请自来了。拒不接见是大大的不礼貌,黎山老姆笑笑,道:“来得好,原来和我们同路,请她进来。”
老姆发话,那弟子不等掌门命令便去传禀了。不一会儿,碧霞提着个小巧的花篮进来,上敷一片红布,绣个大大的双喜。萨文翔见她经过一夜的休息,似乎洗尽风尘疲惫,更加清丽可人,一时神魂颠倒。
碧霞奉上花篮,朝众人做一圈礼,然后对李掌门道:“真是恭喜掌门了,能觅得如此嘉婿。”
萨文翔笑道:“能得大护法的赞赏,小生愧不敢当。”
碧霞话音一转,道:“礼数而已。萨公子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酒色无敌,不知多少无知少女对公子痴情一片,暗许终生。公子要结婚,可令天下女子负恨终生!”
萨文翔却不生气,任她怎么说,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碧霞吃吃笑道:“是么?不知李小姐愿不愿意?”
李掌门拉下脸,郑重道:“儿女婚姻当有父母主命,我愿意,她自然愿意。”
碧霞一时无语,环顾四围,众人正盯着她,猜到她是来搅局的,看起了好戏。其中有个年轻木讷的家伙,表情尽是悲凉,便问:“这位道友,你说呢?”
众人把目光聚在朱进身上,朱进想了一下,纂紧拳头道:“她不愿意!”
众人皆惊,敢忤逆掌门的意思,朱进不想活了么?赤眉真人面无表情,心里却觉大快人心!
碧霞喃喃道:“怪不得在这里不见李小姐的芳容。”
李掌门撇下朱进,直问碧霞:“拜月教与太平道素无往来,你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当然是来贺喜的呀!”碧霞语音婉转,笑容灿烂,“掌门不想看看我送来的贺礼么?”
黎山老姆透视花篮,咦一声,揭开看,果然是一个个大桃子。众人都觉诧异,此处盛产桃子,送这个一文不值的东西,岂不是笑话?
碧霞看出众位看客的疑惑,解开玄机:“这桃子不是凡品,是昆仑山西王母的蟠桃园所出,由瑶池水浇灌,不但味美,吃了对修炼更是大有好处!”
黎山老姆微眨眼睛,笑道:“是么,老生也曾有幸蒙西王母相请,吃过蟠桃。”她扫视篮中的桃子,察觉其中充沛的灵气,不像是假的,不过与当年西王母大宴普天散仙的上品仙桃相比,成色还是差许多。这也难怪,那种上品仙桃不是轻易舍予的,便是寥寥几个桃子,若非关系密切,也极难得到。
碧霞笑道:“老姆看够没有?这些桃子是沧月女仙拜会西王母时,王母送的,还是假的不成?”
黎山老姆惊诧不已,她虽然没有飞升仙界,却是陆地神仙一级的修真者,普通的神仙也是她的对手。所以仙界对她的尊重也是非同一般,她在仙界也有不少朋友。仙界早就传说拜月教主散元,而非是鹊山总坛所谓的闭关修炼。但听碧霞这么说,似乎沧月未死,难不成暗中和西王母往来甚密?既是如此,此行派大护法送礼,莫非也是要图谋荼瑛花来修炼?她心思一散,无意中撩到一只桃子,顿觉手有汁液,乍一看,桃子竟被谁咬过了。
碧霞一惊,随即道:“我真是该死,忘了件重要的事。这个桃子大有来历。”心里暗骂石猴,早晨摘桃子时,猴子朝她怪怪笑一下,她也不在意。想不到猴子开个大玩笑作弄她。
萨文翔软语相告:“大护法不妨说来听听。”
“当日月老也在鹊山作客,听闻萨公子寻老姆托媒,便查了姻缘簿,果见萨公子和李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时高兴便将自己吃了一口的桃子也送过来,特地吩咐一定要新郎新娘在新婚之夜吃下它,以保百世因缘。”
萨文翔满心欢喜,难道李丹儿真是命中注定的妻子?怪不得自己轻易地爱上她。说来不怪,以萨公子的秉性,见了美貌女子,都觉得与自己般配。黎山老姆淡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喜帖未发,你们拜月教却能先知先觉,敢情是在月老掌握之中。”
碧霞朝萨文翔笑道:“什么时候我可以喝到二位的喜酒?”
萨文翔色心又起,笑眯眯回答:“五日之后,黄道吉日,届时天下修真派都会有代表前来贺喜。”
碧霞拱手道:“那好,五日后必当赴宴。”旋身一转,飞出大厅,突然回首,冲朱进笑一笑,朱进黯然伤神,不为所动。萨文翔顿觉碧霞怠慢了自己,没给朱进好脸色。赤眉真人问:“朱进,你冲撞掌门,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