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华仍是娇弱不堪,仿佛随时都能倒地,看一眼已经死去的怀蝶,面上微微闪过一丝惊惧,抖声道:
“陛下,莫非怀蝶真的与人私通,畏罪自杀?臣妾驭下无方,请陛下责罚!”
言毕,软软跪卧于地,满面泪水。
我心内寒冷如冰,暗道她演得真像,一句私通,一句自杀,便能了结一切么?
杨广微微皱眉,怜悯之心一闪而过,正斟酌言辞,我知他不忍,心中不禁苦涩无边,唇边漫起一丝冷笑,忍怒言道:
“夫人慧质兰心,想必近身服侍之人必也出类拔萃,怀蝶怎会做出这般不堪之事?德顺已死,死无对证,陛下不可随意冤枉了怀蝶,更不能任由作恶之人逍遥法外。”
我意在提醒杨广,德顺之死,已是蹊硗,怀蝶又含毒自尽,今日之事本是事发突然,可见其是早有准备,难道杨广就不觉得昭儿中毒之事疑云重重么?
杨广面上果见迟疑,正踌躇间,有太监捧了一个小木盒来报:
“禀陛下,奴才们在德顺的旧物中寻得此物,甚觉可疑。”
“打开来!”杨广吩咐道。
我微微看盈袖一眼,她却只是不语,我并未过问她所料理之事,这个小木盒恐怕也是她有意为之吧。
小太监应声打开小木盒,只见盒中装着一叠银票,并一条绢帕包裹的东西。小太监数了数,银票足有千两之多,宫中太监宫女月俸不多,这笔巨款从何而来?
小太监又解开绢帕,其中包裹的是个小瓷瓶。
杨广看了看,里面有浓褐色的药汁,皱眉道:
“请华御医来!”
华神医很快赶来,验看之后,施礼回道:
“回皇上,此瓷瓶中正是太子殿下身上所中之蛇毒。”
杨广面色微微发白,拳头握得紧紧,言道:
“果然是德顺这**!”
盈袖假作不经意的看了看小木盒,言道:“这帕子倒是极眼熟呢。”
我与杨广循声望去,只见帕子角落处,绣着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一介太监何以会有这等女儿家的物什?杨广眉头拧在一起,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怀蝶,又看看一脸娇弱的宣华,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