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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正月初二 闹误

昨儿天气晴朗,今天却下起雨,我在红袖的服侍下起了床。

倒不是我显得娇贵,而是在我的记忆中,我的“前世”都是这么被她服侍的。我为了不露出马脚,也只好“入乡随俗”。

我坐在饭桌边看着红袖在火灶旁忙碌的身影,她扎着两个丫环髻,一身素色,上身是长衣,下身是褶裙。

不一会儿,红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朝我这走来,氤氲的雾气盖住了她略微菜色的脸,只露出一双善睐的眸。

这使我诧异,不禁对她的印象有了些改善。不过我又想起昨儿傍晚她和村里的大牛有说有笑的场景时,我心中又暗生一阵醋意,才升起的好感又随风飘走。

“相公,请用膳。”红袖把米粥端到我的面前,又从桌边抽出一双木筷,恭敬地递给我。

我点了点头,伸手拿过她递过来的筷子。

见红袖又要离去,我脑海莫名浮现风筝断线飞向远方的场景,像是红袖走了就永远消失般。我脑子一抽,急忙喝住了她:“等等!”

“相…相公,您有什么吩咐?”红袖突然被我一喝,身体僵了下,她转回身,像是不知做了什么错事的小孩,眼神有些无辜地望着我。

可能是与“前世”的记忆融合后产生的后遗症,自己居然也多愁善感起来。多愁善感本来不是什么坏事,可是用于形容一个男生,那就显得有些“娘娘”了。

我甩了甩头,想把这种情绪挥走。

我又看了一眼红袖,不过看到她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心里的醋坛子差点打翻!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昨晚红袖与大牛在一起会那么开心,而与自己在一起却又是一副委屈样?

难道我一个士人身份会比不过他一个山野村夫?无形中我用“前世”的思维把大牛当成了假想情敌,却忘了红袖本是自己的填房丫环。

我深吸了口气,转回头不在看红袖,却忘了应该跟她说些什么。我闷闷扒了一口米粥,米粥一入口,我就忍不住直接把它吐到地上,米粥里居然有蟑螂那恶心的味道!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某种洁癖,就比如有蟑螂气味的食物我坚决不吃,小时候也因为这事跟家里人大闹了一场,任性地把母亲熬了四个小时的老母鸡汤倒了。

身后的红袖不知道我把米粥吐出来的原因,还以为我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她连忙扶住了我,急切地问道:“相公,您怎么了,是不是又害病了?”

我没有回红袖的话,而是站了起来,连忙跑到水缸旁漱口。虽然已经把米粥吐了,但嘴里还残存着那股恶心的味道,这让我无法忍受。

漱完口后,我转身在看向红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匆忙,似乎推了红袖一下。

这动作虽小,却无形中在两人间挖出一道鸿沟,隔出两人的距离。我张了张嘴,想向她解释我无意的行为,可是话到了喉咙里,却怎么也溜不出。

窗外的乌云,把天压的更低,连绵的细雨,嗒嗒搅乱着我的心扉。于是我的心情愈加地压抑,脸色也悄悄覆上了层乌云。

我走回桌边,语气有些不善问道:“这米粥里怎么有蟑螂味?”

“相公,可能是因为蟑螂跑进米里了。”一旁的红袖赶紧解释道。

蟑螂跑进米里了?这解释显然不能让我满意。我拿起刚才吃的那碗米粥,放在鼻尖闻了下,里面满满都是恶心味。

我双眉不由一皱,有些不满她的粗心大意:“你就不会把米缸盖严点吗,蟑螂跑进米缸,这米还能吃吗?”

“红袖知错了。”站在身后的她可怜兮兮回道。

听到红袖低声下气的认错,我心头不由一软,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严厉。

其实并非我有暴力倾向,如果关系只是一般的人,那我才懒得与他多嘴。而红袖在我心目中却又是不一样,我昨晚已初步规划好自己的未来,等红袖二八年华后我在娶她。

当然,如果她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不过依照目前红袖对自己的态度,这种不愿意的事几乎不可能发生。

因此我无形中会把红袖塑造成自己心目中“贤妻良母”的形象,可是昨今才两天,红袖就做了两件让我十分不满的事件——“坏红薯”和“蟑螂粥”事件。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我有些耿耿于怀,那便是“醋坛子”事件。因为在我“前世”的记忆里,红袖是绝没有与别的男生有过“亲密”的接触。

昨晚我无意间问她这一天的去向,而红袖只是简单回答去大牛家磨房帮忙推磨。

我知道红袖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会出去找些活干,可是整天待在大牛家里难免会让我不安,害怕她某天会“红杏出墙”。可这事我又不好挑明,怕说出来后伤了红袖的自尊心,也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红袖看到我拿起米粥要往屋外走,她乖觉地闪到一边,不过她问道:“相公,您干什么去?”

“把它倒了,这粥不能在吃,吃了容易得病。”红袖似乎忘了先前的不愉快,而我也缓了口气回道。

“相公,我都洗十几遍了,那一点点气味不要紧的。”

我有些不满红袖的不卫生,耐心解释道:“气味没了,但还有细菌。”

“细菌?细菌是什么?”红袖紧跟在我后面问道,她显然被这个陌生的名词难住。

我哪里懂细菌到底是什么,我胡乱解释:“细菌就是…总之吃了就会生病。”

“可是红袖天天吃这米,都没生病啊?”

我突然有些词穷,连忙用主人的威严喝住她:“你懂什么!”

果然,在我的盛怒之下,身后的红袖乖乖闭嘴了。

来到屋檐下,看着屋瓦滴落成线的雨水,院外被雨水搅成和泥的地面,我问道:“倒哪?”

“相公,要不红袖帮您倒吧?”红袖小心翼翼询问,生怕又惹怒了我。

为了缓和刚才有些严肃的气氛,不让红袖心里产生过多的包袱,我点了点头,顺水推舟把米粥递给了她。

我首先回到厨厅,不一会儿,红袖也跟着进来。由于红袖只煮了一碗米粥,米粥被我倒掉后,因为没了吃的,我只得回到卧房内看书打发时间。

约莫一个小时后,才听到红袖姗姗来迟用膳的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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