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簪子只值十个铜板?”修容面露疑惑。
老板认真点点头,道:“您仔细瞅瞅这簪子表面看很像金子,其实是琉国盛产的一种铜制金属做出来的,乍看之下和金子十分相像,只是琉国这种工艺更成熟,在咱们云安国极少有人能打磨的这么像金子的光泽,再者这半翅蝶镶嵌的珠子也不过是颗普通的珠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粗看之下显得很是通透,但我敢保证绝对不是上层的玉石。”
老板话音刚落,忽然从门前飘来清脆的声音:“珠子通透是因为我在上面裹着层厚厚的磷粉。可是如何说,凭这簪子的工艺和琉国铜冶,值是十个铜板也说不过去,单纯的造价也有三两银子之多,这得多少个铜板才能买到?我数学不好,老板给我算一算。”
当铺门口站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姑娘,穿着一身荷叶绿的收腰罗裙,长长的青丝简单的用一根极为漂亮莹润的白兰花簪子挽着,流苏荡漾,摇曳生辉,她的笑容明媚灿烂,眼睛隐隐透着一抹灵动锐利之色。
今个可算遇上高手了,伶牙俐齿的,还是个姑娘!
老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姑娘说的对,对,是我眼拙。”他自动退到一边不再发话,既然遇到行家,他也不想弄得太尴尬。
云箩一步步走进当铺,笑盈盈的说:“容公子好雅兴,来当铺换银子啊?昨个夜里是谁信誓旦旦的跟我在保证绝不会轻易当了簪子?”
修容抚上额头,此刻怎么觉得脑袋那么大呢?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我这么躲着你,都能被你找到啊?”
修容给云箩的提供的信息几乎全是假的,对云箩谎称自己住在镇子东南的张姓朋友家,谎称自己赌场输的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或许除了他的名字不假之外,雾里探花,真真假假,修容凭着这一手真假难辨的功夫硬生生在道上出了名声,而他最为出名的就是易容术,所谓“修容”的名字大概由此而来。
云箩耸耸肩膀,“我在簪子和木盒上撒了那么多磷粉,找你自然是不费工夫,可怜我一个女孩家的大半夜蹑手蹑脚的跟了你一路,又在你休息的客栈外守了一夜。”
云箩扒了下眼皮,撅着嘴道:“看到没,黑眼圈,红血丝都出来了。”
修容听完哭笑不得,“我最怕被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缠上了。”
云箩嘴角慢慢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没错,已经缠上你了,你跑不掉了,既然跟我约定好了就不能反约,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别摆出一副真诚的模样,你承诺的簪子不也是假的吗?我怎么能跟你这样狡猾的女人合作。”
“小渔村合作之前我就找人打听过你的种种事迹了,我若是把真金簪给你指不定现在已经让你当了,不过我不跟你计较,只要你现在答应以后死心塌地的跟我,咱们之前说的条件一样也不会变,我还会付给你双倍的价钱。”云箩的眼神中是满满的诚恳。
“切,我一个人活的逍遥快活,干嘛要找个女人来管着我?”
“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我求之不得。”
云箩没有一丝的恼怒,反而笑的更是灿烂。
修容被她诡异的笑容震慑的有点心颤,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这绝对是一个黑暗的开始。
“你猜我今天为什么要穿上女儿装?”云箩故意双手背后,眨了眨眼睛故作小女儿的娇嗔姿态。
修容随意瞥了她几眼,这么一打扮还是蛮青灵动人的,再一仔细看,竟然发现云箩的脸上还化了淡妆,想必浓妆淡抹总相宜就是形容她了,他顿时微微一愣,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云箩把他那件事情也打探清楚了吧?想到这里,他的脸顿时垮下来,“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我就是打算那么做。”
“你这女人真厉害,心计够深。”
“我若不断你后路,你怎么可能安心跟我?”云箩一字一句虽然轻语,却掷地有声。
云箩的话音刚落,突然就有一个年轻女子怒气冲冲的闯进当铺,“文荣,你给我出来,你有我还不够,竟然还在镇子上招惹别的女人,我每次偷偷从府里跑出来,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果然被他猜中了,修容现在是更头疼了,斜眼给云箩使了一个神色,云箩弯着盈盈的眸子很快回过去,火花四溅,当铺老板感受到硝烟滚滚的女人战争即将爆发,赶忙钻进内屋,免得被她们殃及池鱼。
修容恨痒痒的眯着眸子: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云箩浅浅回笑: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你懂的。
修容咬牙切齿:果然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云箩继续回笑,以最为灿烂的,热情的笑容回应,“我不用你养,你跟着我,我以后“养”你,哈哈!”
修容瞪大了眼睛看着云箩,她这招使的真高,真高,令他措手不及,这位柳家小姐是自己费了多大功夫才揽到怀中的,包他吃他包喝,最近这位柳小姐还打算在城中送自己一套宅子,等这套房子到手,他就准备走人,现在怕是要让云箩给搅和黄了。
难道被包养的日子要一去不复返?想一想都觉得好心痛。
“柔柔,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修容跑过去抱住这位刚刚闯进来的柳柔柔大小姐,指着云箩,“你看她哪里有你楚楚动人,要脸蛋没脸蛋,那身材平的都可以让马车撵过去了,就算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中她的,柔柔你放心,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想要明媒正娶的女人。”
这位柳家大小姐扭着身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对天发誓,如我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可以现在拿把刀子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天地良心可鉴,我文荣爱你爱到愿意为你去死。”
“嗯!我信你,不准你说什么雷劈啊,死的话。”她像是酥了骨头一样瘫在修容的怀里。
云箩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外,更是哭笑不得,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位柳家小姐这么好哄,是该说她蠢呢,还是蠢呢?男人一句甜言蜜语就这么轻易原谅他了,不来点狠的,看来这位柳家小姐是不知道什么叫“骗子”。
“噌”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云箩的靴子里拔出来,“你不是要挖出来给柳柔柔看心吗?我来挖,我倒是想瞧瞧是柳柔柔重要还是我重要,你的心里到底装着谁更多,又或者你这颗心是空的?”
修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诶诶诶,你不用这么认真吧?你这女人太毒了点,给别人留点余地,有事好好商量。”
“我软话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我能怎么办。”
“你的生活我真的不适合。”
“适不适合,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你连和我“在一起”的那一步都不肯踏出,怎么能这么轻率的否认我?”云箩抬眸,眸底的神色异常认真,这段话在别人听来暧昧的很,可云箩和修容俩人心知肚明,他们到底是在是在讨论什么?无关爱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