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身影闪过来,那人来到修容旁边笑嘻嘻的说道,“哥哥你口味果然很重,难道连马车夫你都要染指吗?”
呃……
他缓缓的扭过去脑袋……看到的却是……自己……
苍天啊,他真不喜欢她小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尤其是顶着他这张貌美的脸,却穿了一件极为素雅的白衫,只在衣服下摆画着些翠青的绿竹,他向来喜欢颜色艳丽的衣裳,“去,回去换身漂亮的衣服再出来。”
云箩揉着眉心,看着这兄妹俩无比头疼,万万是没想到修容会冷不丁的冒那样一句话,却在意的是那身衣服,他的形象。
然而倾城下一句话更是证明了这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兄妹俩。
“哥哥,你太不了解人家了,我叫倾城,倾城哎,怎么会顶着那样一张黝黑平庸的皮相出来。”
一旁的马车夫不由掏出小铜镜,瞅了瞅自己脸,俺也是个爱美人士好不好,大夏天的也知道带个草帽防晒蔽日,怅然的泪流满面,关俺啥事,关俺啥事,躺着也能中枪!
“作何要扮作我?”修容很正经的问了一句,“不是说看我的皮相厌烦,审美疲劳云云云。”
她倾身凑到修容的耳边好一阵嘀咕,声音模模糊糊的全数落入云箩仔细聆听的耳朵里,不难发现此刻云箩的耳朵已经微微有些红了,接着就红透了,再然后只剩下一只大红虾呆愣在原地。
“嫂子啊……嘻嘻嘻……哈哈哈……嘿嘿嘿……哎……”期间两人还时不时的将诡异的目光投向站在一边的云箩,看的云箩是越来越心虚,越来越脸红,她微微咬住嘴唇,好吧,她的丑事应该让真正的修容悉数都知道了,她一会儿是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出现,还是在半路上磨刀霍霍,一不做二不休毁尸灭迹,掩盖真相。
修容和云箩的反应几乎是一个层次逐步进展,先是嘴角轻轻弯起,接着更加弯了,再然后就只剩下爽朗的笑声。
“所以啊,我是来不及再换妆容了,只好顶着你的容貌出来。”
修容深深的瞅了云箩一眼,收敛笑意,即使是归于平静,大好的心情令谁都能看出来,那一眼有太多的情绪,云箩一时品味不出,却在不经意与其对上眸子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赶快移开目光,脸上火辣辣的飘起一朵红云。
事实是,她昨天喝酒喝断片了,基本记不得昨夜发生过什么,早晨醒来发现貌似修容的人睡在身边,再看地上衣服凌乱不堪,除了她的衣服就是修容的衣裳,而修容的衣裳似乎因为某些外力的大力拉扯已经不成衣型,自己的屋子活像是一个被蹂躏过的现场,云箩闭上眸子自行想象了一下这种情况发生的最大概率事件,自行补脑完就抱头泪奔而去了。
真相自然和云箩补脑的画面十分类似,最大的不同便是此修容非彼修容,实乃一位女儿身也。
她落荒而逃般的先去了小九房间,穿上府中小厮的衣服,一路强压镇定那颗狂跳的心,再回到“犯罪现场”时假修容已经没了踪影,云箩只好直奔修容的房间瞧瞧,本是想找他做一次有深度的谈话,却见修容跟没事人一样绝口不提诡异的房间事情,她老成的像以前般正常表现,就此翻篇。
心中依旧雷鼓阵阵,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无限循环下去……
文倾城顶着修容的面容挥手告别,跨上马背策马扬鞭,马蹄荡起一阵灰尘,云箩突然听到了身边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
坐上返回的马车,车路颠簸,云箩的心就如同这频率般一上一下的,实在是难以启齿,难以启齿啊,最后还是将节操丢到一边,别扭的问道:“你家小妹在崔府门口跟你讲了些什么?昨日她扮作你来找我喝酒,然后……”云箩剐过去一眼,没好气的继续道:“你们兄妹这癖好当真令人觉得无趣。”
修容斜靠在马车上挥动纸扇一副慵懒的模样,闻言笑了笑,“没想到阿箩也是个狂野的姑娘啊。我家小妹说昨夜你看中了她身上的衣裳,硬要扒下来试一试,结果扯坏了,小妹临走前让我把你弄坏衣服的钱记在账上,改天一并给我。”
“就这……我没做什么……过分的?”
“难道你还想对我家小妹做些什么?”修容张大了嘴巴,一副无辜的语气,“应该说是你对我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蹉心思吗……”他作势揪住自己领口的衣襟,眼神明显是戏虐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浅淡弧度。
云箩郁闷了一下下,抹了把汗,“你想太多了。”
他却突然合拢扇子,执着扇尖轻轻挑起云箩的下巴,语软暧昧,“不过,小爷今日心情不错,你若是想对我做些什么也是无妨。”
扇子被纤细的手指推开,云箩将其夺在手中,装傻充愣,“大热天的,怎么就你一个人这般享受。”
修容哈哈一笑,绝对是奸笑,“阿箩要是喜欢这把扇子我便送与你如何?”
“送我这把描金纸扇?”云箩愣了一愣,想一想她活了十九年了,除了师父送给自己的锦囊外,几乎还没什么男人送过自己东西,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一看,扇面精致,描金作画,只看扇柄上的吊坠雕刻做工都栩栩如生,可见一流。
“这扇子应该值不少钱,上面可是描金啊。”她怎么觉得修容这句话那么不可靠且觉得他目的绝不单纯啊。
“喜欢就收着,回来跟你说件事!”
瞧那一脸突然陪笑的模样,云箩准知道是有求于人,连忙丢给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修容不再多说,反倒捡起刚才的话题,“诶,记得还我家小妹衣服的钱。”
“那是……自然……”云箩对这件事一点反驳的底气都没有,其实修容那样的解释再好不过了,总比听到她一个姑娘如狼似虎饥渴般扒了一个男子的衣服强,虽然那男子是女子假扮的。
心中豁然舒服了很多,“你说一会儿咱们去行宫,怎么才能打探到麒麟家真正当家的事情?”
“你问我?”
“你那天故意说想去行宫瞧一瞧,不是要帮我查麒麟家吗?”
修容眨了眨眼睛,“我是故意说要去瞧一瞧行宫,是真的想要开开眼界,嗯,帮你算是顺带的吧。其余的事本公子就不再操心了。”
云箩不由叹了一口气,眸子掠过一丝失望,转头拖着腮帮子幽幽的望向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