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活不肯接那杯酒,楚凌天却并不放过她,强行要把那杯殷红的毒酒灌入她嘴里。
“不要……不要。”
沉于梦中的夏岩颤抖着晃着双手。
楚凌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她乱舞的手。
看来今天有些过了,看把这女人给吓得,连睡觉都在做噩梦呢!
伸出手,将她打结的眉头舒展开,不一会儿见她终于安稳下来。
男人这才离开。
走出墨阳宫,楚凌天回头看了一眼,奇怪了,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真是鬼使神差。
难道是自己在担心那个女人,不会吧!
“呵呵……”掩饰心中那个不可能的想法,楚凌天冷笑了两声。
倒是教一旁执着灯笼的小路子吓得不轻。
这夜深人静的,主子笑得还挺瘆人的!
就在楚凌天生辰的前一天,裕王回来了。
“今晚给裕王设接风宴,就在……纹清宫办吧!”楚凌天脸色潮红,鼻音浓重。
“是。”小路子领命去办,随后就将手中的瓷碗交给了一旁的夏岩:“娘娘,这是皇上的药。”
夏岩看着手中黑乎乎的药,再看看靠在床榻上精神不济的楚凌天。这么皮厚的人也会生病,让夏岩十分想不通。
“皇上把药喝了吧!”夏岩将药碗递到楚凌天面前。
“不喝,拿远点。”楚凌天伸手捏住鼻子。
再看看眼前这张心烦的脸,要不是昨夜跑了一趟墨阳宫看这女人,他怎会生病。还要受苦喝这种玩意儿。
“不喝病怎么会好呢!”
看着平日里处处打压自己的恶棍现在不死不活地缠绵病榻,夏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只是千万不能表现出来,嘴上还要苦口婆心地劝他喝药。
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找个地方偷偷倒掉吧!别让小路子知道了。”楚凌天心烦道,说完还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看这架势是准备睡觉去了。
难不成……
“皇上,你不会是……怕苦吧?”夏岩看他对这药比如蛇蝎,忍不住猜测。
果然下一刻就看见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幽幽道:“那又怎样!”
还真被她猜中了,这男人是玻璃做的吗?先是在她侍寝的第一夜,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怕疼,现在面对一碗小小的中药,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承认自己怕苦。
“那……您以前生病都是怎么好的?”夏岩问。
楚凌天不说话。
“哦,我知道了。要给皇上准备蜜饯是吧!”夏岩自己在那儿瞎猜。
“乱说,明明应该是在药里加蜂蜜。”说完,楚凌天就惊觉到什么不对,然后恶狠狠地瞪旁边的女人一眼。
夏岩听到他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人生病把脑子烧坏了吧,智商一下变这么低她很不适应呢!
面对男人凶狠的目光,夏岩只能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夏岩再一次端着药出现在楚凌天面前的时候,带着盈盈的笑容。
“皇上,臣妾在药里加了蜂蜜,您还是把药喝了吧!”
“别来烦朕,下去吧!”他这会儿头疼的厉害,鼻子又不通气儿,一想到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偷偷摸摸去看这女人,才把自己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就来气。
“那好吧!您晚上就这样伤风流涕地去纹清宫与裕王对垒吧!”说着,夏岩起身要走。
楚凌天果然一下坐了起来,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夏岩:“确定加蜂蜜了?”
“确定。”夏岩将药递给他。
不过是喝药罢了,居然能把这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人吓成这样。
楚凌天披头散发地坐在榻上,将那颗乱糟糟的头凑近药碗闻了闻,随后皱起了鼻子。
“皇上,一口干了它。”夏岩在一旁怂恿。
楚凌天仰起头,将药一口气全灌进嘴里。
然后,就见他本来潮红的脸色瞬间变了铁青。
这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夏岩面对他那要杀人的目光轻轻怂了怂肩:“可能……蜂蜜的量加的不够吧!”
那哪是量加的不够,她明明就一滴也没加。
药放在嘴巴里苦的要命,楚凌天豁出去喉咙一动便将汤药全数吞了进去。
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楚凌天又倒下了,嘴里还不忘放狠话:“你就趁着朕还没好尽情嚣张吧!”
一整天,夏岩都被小路子揪着不放,说什么皇上的病都是她害的,所以这照顾病人的事情自然得由她来做。
“他生病都能怪盗本宫头上,小路子你也太能推卸责任了吧!明明就是你没有照顾好皇上,他才生病的。”夏岩跟小路子斗起嘴。
小路子从小就跟着楚凌天,且还是当初楚凌天亲自选择他将他留在身边伺候。
那时候他不过十岁,虽然送进宫净了身成了太监,但在宫里跟着楚凌天着实没吃过什么苦,这份恩情他都记在心上。
主子半夜去墨阳宫结果生了病,可这罪魁祸首还不想承担责任,可想而知小路子是有多为楚凌天抱不平了。
“皇上要不是昨夜去墨阳宫探望娘娘,又怎么风寒入体,受这份罪。”小路子撇着嘴,拧着八字眉道。
夏岩有些迷惑:“昨夜,皇上来过墨阳宫?”
“是啊!”小路子无语。
虽然不知道他半夜到墨阳宫做什么,且她压根就不知道他来过。可是小路子这么说想必是真的了。
推脱不掉伺候病人的责任,夏岩只有乖乖待在昭和宫。
喝完药的楚凌天很快便沉沉睡去。
夏岩绞着冷帕不停给他换敷,时不时伸手去探探他额上的温度。
此刻的楚凌天脸颊红扑扑的,紧闭着双眼,由于鼻子不通气微微张着嘴巴呼吸,看起来倒是比平日里讨人喜欢。
夏岩走到桌案前压好纸镇,便挥笔疾行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生病的小凌天跃然纸上。
自己欣赏了半天,嗯……实在不错。
楚凌天醒来时,日已西沉。